《桃花山》wellnight

2、第 2 章

　　2章

　　“我烦够了，一切都够了。”
　　抱起头，脑海里那些烦人的话语却依旧袭上我的心头。

　　“读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
　　“一个臭学历史的！”
　　“还不快去做事。”
　　“快点啊，磨蹭什么！”

　　“够了，一切都够了！”
　　胸口沉闷，闷热的夏天似乎有许多气息藏在我的腹中再也无法吐出，而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更多的热量，更多的狂噪。
　　“够了！”
　　我抱起头，大口喘息。
　　周围是漠然，甚或，是蔑视的眼神。
　　繁华的大街，是无精打彩的树苗，是渐渐枯萎的花束。
　　“小心！”
　　汽笛狂鸣，我的耳边似乎有车辆摩擦在地面上的声响，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叫喊，真令人讨厌啊，我不想去理会，自顾着看花，看那些枯萎的花。
　　可是眼前忽然一黑。
　　身子剧烈疼痛起来。
　　隐约中我仿佛看见桃花，明亮的桃花。
　　这个时节，本不应该有花。
　　恰如，这个季节，我本不该觉得寒冷。
　　可是，我开始颤抖。
　　“好冷。”
　　我听出自己声音里的稚嫩与无力。
　　“桃花。”
　　“好冷，好冷。”

　　“这还真是一个傻丫头呢？”
　　睁不开眼睛，身子，头，甚至眼皮都重得很，而我力量太小，完全没有办法。
　　果然，一切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么。
　　果然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果然，我是一个什么都都做不了的人么。
　　眼里有浓浓的泪。

　　“哎。”
　　女子长长的叹息声音，却分明杂了微妙的婉转，翩翩然。
　　“不要哭，傻丫头，这么好的天气。”
　　“子扬。”
　　“收下她做你的丫头吧，反正你也总要人照料的。”
　　丫头？
　　我似乎听见这样古怪的对话，只是，那个唤做子扬的声音很温暖，温暖到，我想去摸他的脸，想去看他饿胡渣，想去听他胸口的心跳声音。
　　“桃花，好冷的桃花。”
　　无法控制的，我吐出这样的话语。
　　“傻丫头啊。”
　　脸上的泪被人轻轻拭去，一双温暖的手，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好象闻见桃花的味道。
　　那个人，那个人将我抱在怀里！

　　“子扬，你总是太好心了。”
　　“这样的桃花美景，若是不救她，你的心情也不会太好的啊。”
　　“呵，你总是那么会说话。”
　　“因为，我喜欢看你笑啊。”
　　“子扬。”
　　“子安。”

　　他们浓情的对话。
　　他们温柔地相互叫唤。
　　我听见，却又全听不见，我只知道，有一个男人抱我在怀，在我最最软弱的时节，在我最最无力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抱我入怀。
　　而我听见他的心跳，闻见他身上的桃花味道。
　　“桃花。”
　　我的声音依旧很轻，可是那个男人听见了！他伏下头来，贴进我的脸，有胡渣触在脸上的感觉。
　　“这丫头就叫她桃花吧。”
　　“桃花？”
　　“恩，有一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就象这里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傻瓜。”
　　那个女人这样回话，却是甜蜜的微笑。
　　傻瓜，我在心里叫着，却又坠了泪了。
　　这个大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