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领进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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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叫做，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差，反过来说，脸上常常挂着悲观情绪的姑娘，运气真好不到哪里去。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做不到，怎么心决也能背错了，这样下去多久才能聚气凝形啊？”瑶光很好看的脸上已经不悦之色已经非常明显，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心决。
周围是类似人间体操教室的练功房，整个一片属于地府的学校区域，非鬼仙不得引人入，现在瑶光已经放弃了在办公场所教授朝颜从而便实战便学习了，无他，这姑娘底子很差而且进步极慢，倒不是因为天资差的无可救药，而是心里太脆弱。如现在，她自认为已经很克制地在批评了，但朝颜却更加手足无措，再下一遍做得更差，连伸手都不敢伸手了，这下都不用瑶光发火，她也知道自己差劲极了，一个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我怎么什么都不会，我怎么这么差劲儿，我。。。”
瑶光看她越哭越伤心，小脸皱在一起，一口气真是卡在脖子眼，批评也不是不批评也不是，堵得难受。她近百年阴寿，修为不低，对于这等新鬼的思维一探便知，这女孩开始是有点娇气，但好在知耻而后勇，也不算好吃懒做无可救药，但不知道为什么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等闲一句话就能引发她无尽惶恐，一有闲暇时间开始胡思乱想，而且想都是往最差出去想，偏偏还不会自我调节，只能靠时间慢慢消化或者有人孜孜不倦的劝解最好是安慰，可问题是，谁有这么好的耐心哄着你？
瑶光真是好奇，她的权限也可以看下孟朝颜的身世详略，家庭普通甚至可以算不错，虽然家族遗传里有孤僻和自卑两条，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想来想去，还是把原因归结为这是被惯出来的，对这新手虽然算不得加倍严苛，却也绝无通融关怀之意，指望她经受挫折之后，能自己改好，但是......效果吗？
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就收到信儿说代处长找她，叹了口气正好走了，朝颜哭了一会，自己越想越压抑，真觉得自己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这也不成那也不会，还有比你更无能的鬼差吗？还不如做个滞留鬼呢，可是这话说出来都觉得自己作，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再回想一遍口诀，还是断断续续，她就心里更着急了，也觉得自己哭着没意思，慢慢走回了住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祖娥找瑶光，竟然也是为了朝颜的事，不说还好，一说瑶光就是一肚子气，抱怨的话竟是闸门也管不住似的，李祖娥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凉凉地问，“你说的对，那你去找心志坚强脾气温和的人来吧？”说到底她们这些鬼仙鬼差甚至是鬼魂也都是人变得，日常说起来，还是用阳间的口吻称呼。
“缺员也不能什么都要啊？”瑶光不满。
李祖娥正色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上，访处几十年冷冷清清，为什么？是海清河晏天地人间没有冤屈了吗？那是胡话。是因为这些年来国民性趋利避害，大多数人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但是世间冤情不会因为忍让而杜绝，有的到了地府有冤情不被受理，积攒成怨气，常有冲天之害。千难万难等到上头重视，成立部门，专门杜绝女子受压迫之苦。但是几千年积弊难除，好不容易有个性格的小姑娘出头了，你上访处收了人家过不多久又说资质不好给推出去，我不说她的日子怎么过了？咱们这儿呢，别人会怎么想，以后阳间就是有被逼死的女子，谁还敢来诉冤情讲道理？你我留在地府不去投胎，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情形出现吗？”
瑶光被说中难处，不再倔强，大浪淘沙，地府的日子不好过，她们这些留下的人，不是靠一份信仰撑着，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即使几百年的幽冥之苦？现在到了这一步......除了往前走还能怎么办？既然一时改变不了孟朝颜，她只好先试着改变自己的脾气，冷静了一下把孟朝颜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说着自己也犯愁，抱怨道：“就是不说她娇气，我也没见过这么难调教的女子啊，我们那时候，为了出来做工，什么苦不能吃？这样的，我真看着憋得慌。”
“这毕竟不是那种战乱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了，算了，我也不劝你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这新来的死活达不到你的要求，那么你先兼管着我这儿一块的活计，我来带。”四周亭台楼阁，却因为没有阳光带着淡淡的绿色，几百年如一日的景色，让李祖娥看着古井无波，说的也是古井无波。
瑶光吃惊地看着她，上、访处没什么具体事物，无非做做官样文章，这对于官宦世家出身的李祖娥来说简直跟玩儿似的，但带新人可就不同了，劳心劳力又摊上这么个说不得打不得的主儿，怎么也不能想象脾气硬棒的李祖娥能带好，到时候还不是砸在手里，这可不是个人面子的问题，而是部门发展的问题，于是她提议道：“倒也不必，我知道自己性子有些严苛，不然找苏红和我一起带她。”
苏红就是上次把陆仁勾出去的鬼仙，年份比瑶光略晚，吃得苦却也更多，两个人比较有共同语言，她按说脾气比这两位更加不好，但是有个特点—对年轻女孩如春风般温暖。
“不行，苏红性格偏激，孟朝颜心志不坚定，很容易被她带到沟里去，若没有那等大机缘，可再也修不成鬼仙了。”李祖娥叹口气说，“行了，我知道你心里的顾忌，我好歹比你们多了三百年的阴寿，这些年来见了生生死死多少事，难不成只会发脾气，我晓得轻重，这事不容得任性，我最为合适，你们都各司其职就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瑶光也只能称是，告退之前，正看到李祖娥侧影，荆钗布裙，柔美坚毅，这样的女子，怎么该在幽冥地狱中苦挨啊？
话说朝颜睡了一大觉后，缓过一点精神来，忽然想起还有晚课，万一迟到了瑶光还要冷嘲热讽几句，她可最怕这个，急急忙忙忘练功场去，待到了一看，里面空荡荡的别说瑶光了连一只鬼也没有，弄得她傻了吧里的不明白是自己记错了时间还是瑶光已经彻底放弃她了。却听到密音传来，“到书房来。”
这明显是李祖娥的声音，这叫朝颜更忐忑了，不仅拿不准部门老大为甚找她，更是因为她有限的社会经历告诉她，作为属下，有一条忌讳叫做越级汇报，在工作中还吃过这个亏，于是乎尽管很发愁，她还是用自己极为微弱的密音术给瑶光传音，问下原委，无奈没有回音，她想该做的也做了，真问起来也不是她的错了，就赶忙跑去了李祖娥所说的书房。
书房里，难得的光线柔和，光晕下的古典美人捧书而立，饶是心里不成熟如朝颜，也觉得一霎那内心无比平和，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竟是没有出声打断李祖娥。
她就这样发着呆，直等到李祖娥看完书，抬起头来看着她，她才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李...李姐。”
这是上放处的人统一的称呼。
李祖娥点点头，道：“这些日子你进步很多，刚来的时候，不能这么快就到书房来。看来在漂移之术上，你下了很多功夫。”
她这么轻轻巧巧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地就好像落在朝颜心房上，弄得她一股暖流直入内心，不知道怎么的负面情绪就少了一半。其实也是因为李祖娥到底是一方长官，平时又给人一种冷意，骤然和颜悦色，更是给他者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朝颜不由低下了头，喃喃道：“我其实差的很，也知道自己不好，但我确实下了一些功夫。”
殊不知对于李祖娥这等道行的鬼仙，探知她的内心想法简直易如反掌，于是知道自己摸准了脉，再接再厉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在地府住了几百年，各式各样的人鬼见多了，光是遇事往自己身上找原因这点，你已经比强过许多新人了，既然有不足，那便因材施教，你这段时间把别的放一放，不要纠结于进度，专心只攻运气和凝神一道，有什么不懂得直接问我。”
或许是精神好了不少，朝颜感觉自己的灵智又被砸中了，大喜道：“李姐要带我去阳间走动。”凝神之法对于不能化形的鬼差来说，最大的功效就是去人间办公能承受阳光。
李祖娥难得露出了不冷地微笑，说：“我说你还不笨，果然没有看走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领进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