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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祖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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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船时的场景一样,人声鼎沸、肩碰着肩、脚碰着脚,威廉张开双臂将伊拉斯纳入了他的保护圈中,幸好这段路并不漫长,他们很快在码头的不远处找到了来接他们的马车,以及一位没有预料会来到的人。
威廉对查尔斯的到来感到诧异,他向前与他拥抱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们原本约定的便是大家都直接回家,在家中相见。
查尔斯对伊拉斯点头示意,后者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查尔斯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出事了,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果然,听查尔斯这样说,威廉立刻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伊拉斯看看威廉再看看查尔斯,眼珠子转动起来,他也同样思考着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威廉首先开口问道:“是工厂的事情出了问题吗?”
查尔斯摇摇头,突然神色莫测地看了伊拉斯一眼,“其实,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威廉指了指自己,发出了疑问,“我?”
而伊拉斯从刚才查尔斯看他的那一眼中看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威廉你还记得苏珊小姐吗?”
威廉听了皱起眉头从记忆中找寻这位女子的名字,不过也许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位小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麻烦让让!”
威廉手疾眼快地搂过伊拉斯,原来刚才在码头上工人正在搬运货物,那货物太高太大阻挡住了工人的视线,因此差点撞到了伊拉斯。
工人离开后,威廉才放开他,接着叮嘱道:“小心点!”
伊拉斯点点头。
查尔斯看着两人的互动,若有所思,此时威廉继续问他问题,他也只是说道:“我们先上车吧,在回去的路上说。”
可伊拉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一个人搭乘一辆马车,看着和自己并肩的行李,他没由来地心情突然很糟糕。
什么呀?这种把自己撇开的行为,太让人不爽了。
而另一辆车的威廉也说着同样的话,“怎么让伊拉斯一个人乘一辆马车?”
刚才威廉已经和查尔斯解释过艾玛改名字的事情,查尔斯点头表示接受。此刻他无语地看着好友不断往前看的模样,就一个字……傻。
查尔斯无比真挚地道着歉:“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连一刻都舍不得分开。”可眼神中的戏虐却毫不隐藏。
威廉动作僵硬的把脑袋收回,闹了个大红脸。
调戏威廉的行为到此为止,查尔斯正色说道:“你祖父给你订了一门婚事,不,更准确的说,是准备给你订一门婚事。”
这成功地让威廉从红脸变成了黑脸。
“怎么回事?”
“杰克老先生邀请了一位女士来你们家,她的名字是苏珊米勒。”见威廉还是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查尔斯带着幸灾乐祸的情绪补充道:“她倒是经常来参你们家露面,不过看来这位米勒小姐做的都是徒劳,威廉先生完全对她没有印象。”
威廉的记忆中闪现过一位身穿粉色长裙的背影,他终于将名字和身份对上号了,可对那位女士的长相却真的是完全想不起来,不过他对米勒这个姓氏倒是有些印象。
苏珊米勒,美国贵族米勒家族现任家主唯一的女儿,她的祖母是英国老牌贵族,嫁给苏珊的祖父之后带着自己的爵位来到美国生活,到了苏珊爸爸这一代已经是财富与爵位并存的贵族,很多人都想和这位米勒家的天之骄女订婚。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威廉。
听了祖父准备擅自为自己订了一门莫名其妙的婚事之后,他的心情糟糕得像是踩到马粪一般。
“你说仔细一些。”
查尔斯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从头讲起。
“我比你们早一天到,便和道森先生汇报一下你在英国所做的事情,原本是想让道森先生承认你,却没有想到他听了之后……”
查尔斯停顿下来,果然看见了威廉紧张的模样,可惜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什么会让威廉愉快的话。
“他只说了一句话……知道了。”
威廉难以置信,“就这样?”
查尔斯点点头打消威廉的幻想,“嗯。接着他便开始嘱咐我让我看着你,毕竟是要成婚的人了。”
威廉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查尔斯开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杰克道森是威廉的祖父,同时也是道森家现任的掌权人,道森家以做木材起家,现在已经是一家全美以钢铁产业闻名的企业。而十几年前儿子和儿媳的意外去世更是差点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压弯了腰,不过他很快便站了起来,因为还有唯一的孙子需要他培养……可惜这位唯一的继承者却似乎完全没有体会到这位老人的良苦用心。
昏暗的房间里,杰克正抽着雪茄,这是每一位道森人的传统,上到老下到小都会在烦闷或苦恼时烟不离手。
已近暮年的杰克脸上总是笼罩着一片灰白之色,这让他看上去十分虚弱,但站在他面前垂首不动的查尔斯知道,这位老人的手段可是和他的外表不符很是狠辣干脆。
杰克发问道:“威廉多久到?”
“明天。”
杰克诧异了一下,“明天?”接着查尔斯听见了老人的碎碎念,虽然小声但在昏暗安静的房间里却还是能听得清的,“看来要快点邀请苏珊来了。”
查尔斯发出疑问,“苏珊?”
老人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瘫仰在沙发上,“苏珊米勒。”
查尔斯立马回忆起了这位小姐的信息,他与威廉不同,他需要记住任何对道森家有关的人的信息,包括名字、家族、性格,这些都是将来威廉接手道森家之后他必须具备的能力。威廉还未婚,这位小姐也未婚,何况她还有有着爵位的父亲,答案不言而喻了。
回到现实,查尔斯不出所料地看见威廉愤怒不以地发出抗议:“我不会让他如意的,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
查尔斯沉默,从情谊上他应该站在好友的这边,可道德上他却不得不站在杰克老先生的那边,杰克毕竟是威廉的亲人,自己不能再说一些会破坏他们两人感情的话。
于是他开口劝道:“道森先生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查尔斯闭嘴,他也觉得自己怎么劝也只会是苍白无力的,这祖孙两的矛盾已经积蓄很久了,而杰克老先生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而威廉更是不肯认输的性格,不肯认输都是好听一些的说话,说难听点,就是叛逆,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却是个你让他干什么他偏偏不会那样做的性格。
威廉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和伊拉斯说呢?”他耷拉着脑袋,紧皱眉头思考着对策。
查尔斯没再说话了,现在横在他们面前是威廉的祖父,可这一座难以跨越的高山,他们两人……还有得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