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之我是一位绅士》青枫红叶

3、三病人

　　床上躺着的是一位面色灰白的秀美女子，长期卧病在床使得她看上去十分消瘦，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怜爱。
　　那是他的母亲，莉莉丝。
　　床边站着的是老女仆安娜。
　　莉莉丝看见前来的艾玛和大卫，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一阵咳嗽打断，她只好随手用白帕子捂住了自己得嘴。
　　等到咳嗽声渐渐减弱，莉莉丝拿下帕子，一抹鲜红就那样刺眼的出现在了那里。
　　“妈妈！”
　　艾玛着急地走到了莉莉丝的床边，撑住了她，让她的半边身子靠上了他。
　　莉莉丝将帕子放到了一边：“你们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咳成这样？”说话的是大卫，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和握紧的双手都表现出了他的不安和担忧。
　　“我这个是老毛病了，每天都会咳一咳，谁知道今天会咳成这样呢？”
　　旁边站立的海斯特医生突然呼唤了一声大卫，“大人……”
　　海斯特医生是一位年过三十的男子，身材修长容貌清秀，他永远是声调柔和语气温柔，当然作为一个医生他这样的特质能让病人们快速地放下心防接受他的治疗。
　　大卫看了看等在一旁的医生，再看看莉莉丝，明白了他是想私下和他说有关莉莉丝的病情。
　　“嗯。”
　　大卫跟着医生想出去说，艾玛见状想跟上去。
　　大卫回过头来嘱咐艾玛，“艾玛，你陪着你母亲。”
　　说完也不等艾玛回复便继续朝外走去。
　　“……哦。”严肃的大卫还是让艾玛有些害怕的，他蒙了几秒，回过神来时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艾玛，过来坐。”莉莉丝呼唤着站立着发着呆的艾玛。
　　艾玛坐到了莉莉丝的旁边：“妈妈。”
　　莉莉丝抬起手来怜爱地摸了摸艾玛的脸，笑得一脸温柔，“妈妈都好久没有看见过你了。”
　　艾玛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原因无它，安娜还面目表情地站在床旁呢？有外人在，莉莉丝的这种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
　　“没办法，妈妈你要养病嘛？”
　　莉莉丝温柔的摸了摸艾玛的头，笑容中充满了母性。
　　“在这里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大卫一直不在家，那母女三人一看就是不能忍受他的存在一直想他消失，这都不算什么，大卫他并不在乎，那母女三人想整他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他一直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这个倒也不担心，除此之外，就是……
　　“妈妈……”
　　“嗯？”
　　“那个，假胸……你……怎么……”由于害羞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都可以和蚊子媲美了。
　　“艾玛，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假胸！”艾玛瞪了瞪安娜。
　　莉莉丝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哦那个的确是我让安娜去做的。”
　　“你怎么能这样，我再怎么说也是男孩子呀！”艾玛很委屈又很生气。
　　莉莉丝觉得害羞的儿子特别可爱，她解释道：“这有什么？是安娜从小把你带大的，你身上所有的地方她都看过了的，你害羞什么，而且安娜都年纪这么大了，你都可以当她的孙子了呀。”
　　“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想当女孩子，这根本就是错误的，我是一个男孩呀！”
　　莉莉丝正色道：“可是艾玛，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看见这样的母亲艾玛立马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他知道母亲永远都不会再这个问题上妥协。
　　“你答应过我，你以后都是一个女孩子，不是男孩子呀。”
　　“……”
　　“听着，艾玛。上帝已经惩罚我得了重病不久就会离去，我不想这种不幸再降临在你身上，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想着去抢夺，不然的话你会得到报应的，这道理妈妈一直都在给你讲呀？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难道你要让妈妈不安心的养病吗？”
　　“……”
　　莉莉丝见她说的话不起效，便放开了握着艾玛的手躺在了床上。
　　“你走吧，你来看妈妈就是来让我生气的。”
　　“不是的！妈妈不是的！”艾玛妥协了，他很慌张地抓住了莉莉丝的手，迅速地做出了妥协，“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这句话一落下，莉莉丝就带着狡黠的笑容转过了头。
　　艾玛意识到莉莉丝又在逗他开心，他生气地坐离了莉莉丝的身边，“妈妈你太过分了！每次都试图这样蒙混过关！”
　　“可是每次这招都有效呀！”莉莉丝很开心，每次看着聪明的儿子载到她手里，她就特别有成就感，可她也知道每次儿子上当都只是因为他在乎她。
　　“对不起，艾玛。”
　　正在生着气的艾玛呆住了。
　　莉莉丝凑过去从后边抱住了儿子的身体，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她摸了摸儿子的长发和穿在身上的粉色长裙，的确，试问有哪个男孩子可以忍受这样的生活。
　　这样不男不女的变态生活。
　　这个孩子，一直在为了她忍耐着呀！
　　“艾玛，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答应你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很久了，在那之前你再稍微忍耐一下好吗？”
　　莉莉丝摸摸艾玛，微笑着看着他。
　　艾玛抱住了莉莉丝抱着他的那只手臂，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等了几秒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相信着他的母亲，一直都爱着他的母亲。
　　可是他现在还并不明白母亲此刻话语的意思，有时候离去……意味着永别。
　　这边，医生正准备和公爵大人说明情况，可他犹豫不决不知应该怎么开口，大卫直截了当的询问：“情况……真的很严重吗？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方法了吗？哪怕花再多钱我也会负的！”
　　医生闻言沉默了，作为一个医者他有义务拯救每一个性命垂危的人，可是这次他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目前的医术无法挽回这个性命垂危的病人。
　　“大人抱歉，是我的态度让你误会了吗？其实夫人的病并不是那么严重的，还是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恢复。”
　　大卫摆摆手，“你这小子怎么说话说一半呢？”
　　海斯特表情无辜的站立在原地，这怎么能怪他呢？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夫人的病很严重啊。
　　当艾玛从莉莉丝的房间走到房间外面的大厅时，大卫和医生的谈话也正好进入尾声。
　　“……平时要保持房间的干净和通风，夫人的病最忌讳的就是不干净的环境。”
　　艾玛从半掩的房门那偷看着，想听到一些有关于母亲莉莉丝病情的谈话。
　　可惜的是，时机不对呀……
　　“啊……”对着迎面而来的房门，艾玛及时地后退，但还是被撞到了鼻头。艾玛摸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看向罪魁祸首。
　　海斯特医生看见门后的艾玛，立马道歉：“抱歉……”
　　艾玛揉了揉自己红红的鼻头，“没事，不怪你。”
　　海斯特微笑着，眼前的这个小小姐挺可爱的。
　　艾玛转了转眼球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医生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海斯特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你是想问你母亲的病情？”
　　“嗯。”艾玛点点头急切的发问：“我母亲的病到底怎样？”
　　到底严不严重？到底有没有医治的可能性？他真的很想知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夫人的情况已经比刚来时好很多了。”
　　艾玛喜出望外，他还想着追问病情的详细信息。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大卫的呼唤声，“艾玛！”
　　艾玛被叫得一激灵，和海斯特医生对视了一眼。
　　海斯特朝他告别，“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本来还想问点别的的呢。
　　艾玛鼓起勇气进入了房间，还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大卫正看着书，那是莉莉丝闲暇时为了打发时间而正在阅读的书籍，至于为什么他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这是他从书房里拿来给莉莉丝的。
　　大卫看见艾玛，“来坐这。”他指了指理他最近的那个沙发。
　　艾玛看了看，思虑了几秒，还是一屁股坐下了，他倒要看看这位父亲要和他说什么？
　　“来这里还过得习惯吗？”
　　艾玛看着大卫微笑的脸，他竟然从中看出了慈爱。艾玛在心中冷笑，早几年干什么去了？反正自己从有记忆起，这位父亲就从来没有在场，只有妈妈一直陪着他。
　　“……还可以。”艾玛回答道，语气中有冷漠而神色中带着无处安放的尴尬，他是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他不清楚应该如何与大卫相处，但要他像萝丝今天早上那样腻腻歪歪的扑到大卫怀中撒娇，呃……抱歉他做不到。
　　“嗯。”大卫也可能有些尴尬，“你如果过得不习惯，又或者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和我提出来。”大卫想的是，格蕾丝不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有些事情难免会疏忽。
　　其实作为一个父亲，大卫是很想和他变亲密，这一点艾玛确实是感受到了。但有时候，并不是你想弥补什么，就能够如你所愿的，它需要你长期付出时间、金钱和爱，这些都是一个孩子正常长大所需的养料。
　　艾玛低下头看见了身上滑稽可笑的粉色长裙，心脏像是被人用力猛得抓住了，窒息而疼痛，表情也渐渐变得冷漠。内心邪恶的小人说着狠话，父亲真的很抱歉，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他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只能存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秘密，一个无法和大卫倾诉秘密，一个甚至都不能和母亲莉莉丝讲的秘密。
　　那是背离了正常伦理、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东西，就连最仁慈的上帝都无法容忍。
　　艾玛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我现在只想妈妈快点好起来。”
　　大卫有些诧异，他移开了看着艾玛的眼睛，在那样一双眼眸的注视下，他只能说着苍白无力的话安慰这个孩子：“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