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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夜深了,整个封府却依旧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染红了半个皇城。
      郁明身着大红喜服,眉眼低敛,抚这最后一晚的琴。
      封疆坐在旁边,也不舞剑,也不言语,却忍不住偷偷从眼角看他,看他低垂的眉眼,看他单薄的身子,看他那因红衣衬的格外媚人的模样。
      琴声起,如断笛,如碎玉,如杀场征战马革裹尸那时泛起的思归情丝,叫人痛,叫人惊,叫人从那人身上移不开眼。
      琴起,琴依旧息,院子里安安静静,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之下,红的像人的心头血。
      “子安,该歇息了。”良久,封疆开口。
      郁明慢慢的站起身,“是了,明日乃是大喜之日,是该歇息了。”
      封疆看着郁明站起来,身子单薄的仿佛一株纤细孱弱的草,仿佛只要一场雨一阵风,这人便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封疆看的心惊,在郁明转身时,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郁明一怔,慢慢抬头看他。
      “我说过,你若是不想,即便是抗旨,你背后也有封家,有我,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便是,其余种种,无需挂怀。”
      郁明看着他,慢慢的,嘴角勾起笑意,眼角仿若晕开一段情,轻轻的说道,“封将军好大口气,这话,该对着姑娘家说才是,怎么对我说这些了。”
      封疆还想说什么,郁明却又淡淡的说道,“将军说的,我心中都明白,你且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封疆走了,郁明却仍旧站在那院子里,也不言语,看着高高在上的大红灯笼,看着自己身上这艳丽华贵的喜服,看着这天上清冷的明月。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郁明似乎终于放弃了一般,指尖轻轻的按在琴弦上,郁明的眼里仿佛多了一丝笑意,手指慢慢勾起,带着那琴弦往自己身前勾,琴弦割进了手里,痛爬到了心尖。
      随着刺耳的一声,琴弦断了。
      郁明也不管自己指尖的血,又勾起了一根,再断,再勾起,再断……
      再勾起,一只手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郁明慢慢抬起头,那人一身黑衣,颀长如玉,那样熟悉,那样陌生。
      郁明看着他,一眨不眨,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感,问:“胡大人深夜来此作甚?若是要喝杯喜酒,还请明日再来。”
      段刃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直接拿着那流血的指尖就往嘴里送,指尖还未碰到唇,郁明突然就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段刃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任他打。
      被打的没哭,打人的反倒流泪了。
      段刃本来跟个木头桩子站在那儿,可是看着郁明一哭,顿时就生出几分手足无措的狼狈来。
      他将人拉到怀里,郁明张牙舞爪的打他咬他,段刃将他拉过来,抱着他,跟哄孩子似的说:“子安,子安,别哭,我在,我在这儿。”
      郁明却突然推开了他,眼眶通红,仿若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兽,段刃的眼眶也是红的,这是他的心肝,郁明痛一分,他便要痛十分,可是他从来只是身不由己,无路可退。
      郁明却看着他,咄咄相逼,“你如今来做什么?明日便是我大喜之日,你既忍得了这三十几日,何妨再多等一日?等我拜了堂,圆了房,过个春秋寒暑,日百岁宴上再来讨杯水酒亦为不迟!”
      段刃心头一痛,半晌,红了眼,咬着牙说:“子安,你真狠!”
      郁明痴痴的看着他,眼眶红的带泪,隐忍决绝中染了媚。
      “我没你狠。”
      段刃蓦然,垂下头,痛苦而无可奈何。
      “子安,你不该来。”
      “哦,那我该如何?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数着日子,漫无目的在那合欢谷等你一年又一年。是横尸荒野还是鬼门求生?是另寻了新欢还是忘了归程?我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弃妇一样挨着,等着,大木头,人一辈子,又有几年,我凭什么等你?”郁明清醒的看着他,仿若要看进他的心坎里。
      “子安。”段刃这样唤他,低低的,轻轻的,无可奈何又带着纵容的,却叫郁明似乎再难以维持那决绝狠厉的姿态,最终无可奈何的,被磨平了棱角,卸下了盔甲,慢慢的被段刃拥入怀中,眼里再度汹涌,连身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却都在这个久违的怀抱中归于平静。
      段刃伸手搂住了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越发单薄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怀中人哭的颤颤巍巍的,段刃的心也跟着一纠一纠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深夜起的几分寒气惊扰了段刃,将他从相思多日的怀抱中惊醒,他下意识的收紧了自己抱着郁明的的胳膊,凑在郁明耳边,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子安,子安,夜里凉,我们进去,嗯?”
      郁明哭红了眼,浑身都没几分力气,听了这话没骨头似的赖在段刃怀里,头靠着那人心口,慢慢的点了头。
      段刃无声笑了笑,突然抱起郁明,这举动来的突然,郁明也有些惊慌,下意识的用胳膊攀附这段刃的脖子。
      他刚哭过,眼睛带着红透着媚,一身艳丽脱俗的喜服,就这样带着几分茫然无措的模样看着段刃,叫段刃心头一热。
      屋檐下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怀里抱着穿着大红袍的心上人,如此,当真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了。
      段刃将郁明抱了进去,郁明一直那那双漂亮又多情的眼睛看着他,段刃看出了其中的种种情思,缠绵而向往,噬魂入骨,相思成灰。
      段刃将郁明放在床上的时候,郁明眼睛亮晶晶的,看得段刃的浑身发热发烫。
      段刃的手还没松完,郁明就凑上来吻他,小舌头又香又滑,尝多少次都一样把人的魂儿都一起勾了出来。
      其实段刃想走,他就没打算出来,听了三十三日的孤琴,又见了五六日的相伴相知,他以为他可以忍。
      可是看着那人眼中一点点没了光,每断一根琴弦便让他的心头狠狠一惊,背后全是冷汗。
      他想,不行,我不能离他这么近。
      可是他又想,我不能看他成亲,这不行,我把他送回去,他会很安全,只要把他藏起来就好。
      可是还是不行,有不少眼睛盯着你,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靠近他,你会连累他。
      琴弦断了一根,两根……
      他终究还是没逃过郁子安布下的网,一步步,逼得他无路可逃。
      这吻是疯狂的,肆意的,叫人目眩神迷仿佛忘却了一切,段刃想推开他,他想走,他知道,再迟一分,他就走不了了。
      可是郁明不依,好不容易逼出了人来,不把人连人带骨头吃个干净,他怎么可能放手。
      “子安。”段刃看着他,欲言又止,克制隐忍,似乎想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将他推开。
      那人却痴痴的看着他,穿着大红喜服,衣衫凌乱,眉眼透着痴迷与爱恋,嘴角却微微抿着,带着笑,期待紧张又好似在撒娇,就这样,将人的魂一点点拖进心窝子里。
      “大木头,十三年了,如今,你可愿娶我?。”
      郁明说着有些羞涩却忍不住抬头看他,“你,你……可想我?。”
      段刃就这么看着那个自己心尖上的人,穿了喜服跟个待嫁的新娘似的,乖乖的,透着涩,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又大着胆子的勾引他,让他娶他。
      段刃的三魂七魄简直要被勾的干干净净,他只是呆在那儿,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吐沫,喉结微动。
      郁明又凑过来,乖巧又妩媚,亲他的唇,亲他脖子,小猫似的咬他的喉咙,段刃低鸣一声,将人抓起来,玩命似的亲,发了疯似的咬,亲的那身子微微战栗,感受着那人慢慢的在自己怀里软化,消融,成了一汪春水。
      段刃眼眶发红,突然将人压到了床上,一把扯开了那刺眼的喜服,艳丽的红衣,白皙的皮肤,那勾魂的双眸,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一个旖旎至极的梦。
      段刃看着仿佛就是一只野兽,可是当他俯下身,亲吻着那皮肤的时候,他的动作又是如此虔诚而温柔,仿若是对待世间最为脆弱美好的珍宝。
      “子安”他唤他,眼睛发亮。
      “子安”他继续唤道,一声又一声,缠绵的拧得出水,温柔的把人心都叫着同那声一起微微颤抖。
      “子安”他仍是这般唤道,压抑着种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声音缠绵温柔,“你可知道我想做什么?”
      “知道。”郁明身子发热发软,目光潋滟,含嗔带媚,“大木头,新媳妇娶进门你不用来疼用来作甚?”
      说罢,郁明有些害羞又大胆的说道,“木头,我想你,哪儿……都想。”
      段刃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那些被压抑的被掩盖的不为人知的心思,都在这刹那破土而出,开始叫嚣,开始张牙舞爪,开始在心头滋生疯长。
      这是他的心肝,他的新媳妇,他的人,他要疼,他要他,他为什么不能对他为所欲为?
      郁明溶成了一滩春水,羞怯的用胳膊挡住了脸,低声说,“那抽屉里,有脂膏,我……我问兰香阁的小倌讨的。”
      段刃爱极了他这模样,不怀好意的凑在耳边,咬着耳垂掇弄着这身子发软,却又欺负人似的问道,“先前那么神气,怎么真刀真枪的,又害起羞来了?”
      郁明不答,捂着脸,身子红的更厉害了。
      段刃低低的笑了,连带着胸腔也一起震动,又在耳边继续欺负,“当真是新媳妇,等弄开了就好,以后求着我给你解馋。”
      层层叠叠的快-感潮水一般涌来,就在今夜,他们就这样一起陷入近乎灭顶一般的狂潮。
      就这样吧,让我们死在一起。
      去他妈的灭门之仇!去他妈的誓言!去他妈的真相大白!
      让他们一起死了吧,让他们缠在一起,就这样,连在一起,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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