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化》琼白

31、第三十一章情人节

　　阳台的门和走廊的门半敞开，风自由的从这扇门兜进来，再从另一扇门串出去。很快把寝室内温度降成了和室外一个度数，不过指甲油刺鼻的气味总算消下去。夏霖熙放下了翘得与脑袋一样高的脚，与阮阮两人背着厚外套，围坐在桌前。
　　保温盒一层一层掀开，像在探索一个百宝箱，每一层都是一样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提出来在桌上摆开，香味飘起，简直丰富的不行。
　　“没骗你吧，我妈的手艺可好了。”对于这一点，夏霖熙可有骄傲的资格。她一直给所有人安利自己妈妈的手艺，但空口无凭。可今天，证据就在眼前。
　　菜色丰富，差不多有三个人的分量。应夏霖熙的口味，她妈妈给做了好几道重油重辣的川菜。阮阮这个南方人吃得满嘴油。不管是酒店的食物，学校食堂的食物和自己烧的家常菜就是有种不一样的味道。阮阮流连其中，不知不觉吃了个八分饱，她这才稍稍停下手中的筷子。
　　“嗯，真好吃。我们要给陈静蓉留点吗？”羞愧啊，吃饱了才想起室友来。
　　“啊，不要留了吧。这菜都夹过，放不久啦。”夏霖熙戳了戳碗里的饺子道：“再说了，也不知道陈静蓉什么时候才回。等她来，黄花菜都凉掉了。算了，下次再给她带就是了。”夏霖熙分两口吃掉饺子，看着阮阮问：“你时不时吃不下了啊？”
　　尴尬，现在的情况是食物剩下半口，肚子已经很撑。
　　阮阮点点头，然后又抚摸了一下半圆的肚子，摇摇头，：“还可以再吃一点。我们都吃掉，不要浪费。”
　　夏霖熙当然同意，比起阮阮，她更不愿浪费母亲亲手做食物。那就慢慢吃咯，当零嘴一样。
　　打开电脑，两个人裹着一条毯子依偎在一起，一边看更新的综艺节目，一边啃光了盘子里最后两个卤猪蹄子。然后解决完了鲜虾饺子，最后水煮鱼再也捞不到鱼片。两个人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吃光食盒里的所有食物。
　　“不行了，好饱。”
　　“我也是，撑死了。”
　　吃撑了的感觉“妙不可言”。两个人撇着肚子背靠椅背，呼吸沉重。已经一动都不想动了。
　　室外，太阳时隐时现，时而阴沉时而阳光普照，光影转换飞快。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玩捉迷藏。屋内，两个人肩靠着肩同一个坐姿一动不动，就像俩植物人。
　　吃成这样，晚饭这一顿可以省掉了。
　　也因为吃撑成这样，血液一下都往胃部涌。两人都很难受谁都没注意门外有钥匙声响动。直到陈静蓉猛地一把推开门，张开双手声音高亢，气势如虹大喊：“superise，阮阮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
　　寝室内，有两个低矮的身影背着光缓慢转过脸。皆是衣冠不整、披头散发，脸上的表情凝滞，双眼涣散。那一瞬间真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医学生陈静蓉吓得小心肝一抖，心里坚信的无神论摇摇欲坠，差点拔腿就跑。
　　太阳被行云遮掩，光影弱化。陈静蓉强自镇定后，定睛一瞧，可给瞧清楚了。吓到她的那两位，不是别人，正是坐在椅子里的两位室友。
　　虽然假期也有每天看书，但为了开学后能彻底静下心来，恢复到高效的学习状态陈静蓉又是提早返校了。她知道阮阮肯定是头一个在的，她应该第二位没跑。结果万万没想到，家在本市的夏霖熙比她更早一步。
　　“霖熙，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校了？”
　　夏霖熙朝她站得方向摇摇手，那手臂软的啊，就像沸水中煮软了的面条。
　　“欸，你俩没事儿吧？”很明显，两人的状态都不对劲：“过了一个寒假，怎么感觉……变傻啦？”陈静蓉低声喃喃，推着行李进门来。
　　才向里走了几步就被堵在洗手台的过道那头进不来。陈静蓉放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抬着小短脚一蹦一跳跨过地上躺着的几大行李箱。一路蹦蹦跳跳来到室友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阮阮她们两个人研究半天，一转脸瞄到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我天，你俩该不会是吃傻了吧……”。
　　“嗯，差不多吧。”阮阮就是这么诚实。
　　虽然很陈静蓉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她……猜对了。“你们是小孩子嘛？这么夸张。”陈静蓉双手环抱在胸前，无奈地摇头。
　　当时情况下一根经的执着于“吃干净，不浪费”。所以就一不注意吃过头了。现在肚子撑到怀疑人生，还被别人这样赤裸裸的点出来，就更加懊悔了。所作所为，说不出的傻气啊。
　　“吃撑了这种事情，贪吃的小屁孩才干得出来。”陈静蓉万万没想到，自己寝室就有两个跟小屁孩一样：“你们真是的！说出去都丢脸。”
　　她们寝室最小小个子的陈静蓉站在她们两个人面前。她站着，她们则坐着，训孩子一样训不靠谱的室友们。
　　夏霖熙仰着头，哀怨地看着陈静蓉打断了对方：“你能早一步到，我和阮阮也不至于这样辛苦啊。”
　　“哦！美食不给我留点，还是我的错咯。”竟然可以这样理直气壮，陈静蓉好气又好笑：“别在那里傻坐着，赶紧站起来收拾东西，我箱子都没地方放了。顺便当消食。”她碰了碰夏霖熙的脚，催促道。
　　夏霖熙微微移开脚尖，缓慢地摇头拒绝：“别碰我！不能动，一动，胃马上就要爆掉了。”
　　在陈静蓉眼里，耍赖的室友还真像小孩儿一样。两手一摊，打算让她一个人把路中间横七竖八的行李拖到空床铺下面立起来，腾出行走的空间。还让她一个人把吃空的保温盒给洗了。
　　“要么帮我们把这堆盒子洗掉，要么放到明天我自己来洗。”夏霖熙耍赖，阮阮配合的点头。
　　让脏脏的碗筷在下铺，放一个夜晚自然风干，陈静蓉想想都容不下。最后只能被迫屈服于自己的小洁癖。风尘仆仆赶一天路的陈静蓉回到寝室后，立马撩起袖子干上了活儿。
　　“真贤惠。”
　　那两位肉团儿似的软在椅子上说着风凉话。
　　“没给我留一口饭，倒是客气地给我留活儿。瞧把你们给能的！”陈静蓉把洗碗布一扔，差点要宣布罢工。
　　一个得了便宜的人，捂住另一个得了便宜还拼命卖弄人的嘴巴：“你可别多说了，让静蓉好好干活。”
　　洗好碗，甩干了手上的水滴，陈静蓉转过身问夏霖熙刚进门时，问过的问题：“你这么早回来干嘛啊？那些人是为了和男女朋友过情人节，难不成你也是？”
　　这个时候离二月十四号不足十二小时，阮阮这才知道明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一直想不通现象现在有了答案，并不是同学们一个个陈静蓉附体一样，突然变好学才提早返校的。
　　要问哪里的情侣数量最多，当然是大学里啦。
　　往前几年，情人节都夹在春节假期之间，今年往后靠了些，情人节刚巧能赶上节后学校开放。所以那些身处异地的，不管是大一新出炉的新情侣，或是谈了一两年的学姐学长们，或是快毕业的老夫老妻式情侣，他们都抓紧了这难得的机会。
　　看阮阮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就知道她又一次后知后觉了。见怪不怪，只要触动到阮阮脑子里那根迟钝的神经，答案即使摆在她跟前，她都能视而不见。不过，重要因为还是没恋人所致。
　　重点高中读书出来的早恋几率极少，高中校园里的情人节不会出现大型虐单身狗现场，因为大家都是单身狗。情人节就是高压学习下普普通通的一天。上了大学后，情人节才突然转而成了一个非常值得重视的节日。
　　“我是回来的比平时早，却跟情人节没半毛钱关系啦，又没有男友，跟谁过情人节？跟你们吗？不过就想早点回到学校不行吗？”夏霖熙耸耸肩，并不明智的狡辩。
　　背离常规总是有其原因的，夏霖熙这样遮遮掩掩就更显可疑。
　　洗了碗，擦了桌子柜子，活越做越顺手。陈静蓉索性把两个累赘赶上床，一口气大扫除了一遍。等手头的活儿都干好紧接着开始整理行李。反观那两位，左边床和右边床，一个拿着手机，一个继续涂手指甲油。
　　假期从家里回来，几乎每个学生都带些家乡的土特产回来，而且一律是吃的！陈静蓉就从箱子里拎出了母亲不知何时偷放进的饼干、糕点、油饼等。都是填饱肚子的食物，还是当妈的理解自己的女儿。
　　这是生怕大胃王女儿饿着。
　　“诶，吃点呐。”她把袋子举过床铺高度，摇了摇。油饼的那股味道在寝室铺散开来。
　　夏霖熙捏着鼻子摆手：“赶紧拿走，闻见味儿就想吐。”
　　“啧，怎么说话的，这是我妈亲手做的。我还没嫌弃你的指甲油一股油漆味。”
　　阮阮往床里面躲了躲：“静蓉，谢谢啊，但是我们真是一点儿都吃不下了。”
　　万万没想到，她们有一天会对食物产生恐惧感。
　　三人到齐，预料外的提早好几天开始闹腾的宿舍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