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化》琼白

18、第十八章两种气氛

　　课业上循序渐进，只是阮阮话剧社那份剧本任务已经卡了很久，没有进展。区区几千字，前前后后已经改了十几稿，陈教授依旧不满意。已处在半流产的尴尬状态。
　　学校话剧社并不是真等着她的原创剧本急于彩排出剧，可阮阮心里面郁闷和烦躁并没有就此减少。心底深处更是藏着一缕的不服气。写的时候一气呵成自我感觉还成，又用心修改润饰那么多回，发表到网络上的反馈声也上佳。只有陈教授一直批评她的剧情用力过猛。
　　用力过猛？
　　阮阮把四个字写在本子中间，反复得看。都要看出花朵儿来了她还不懂字面下的意思。讲好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不就是要制造矛盾冲突，掀起高潮才好看，才让人欲罢不能。若是陈教授批评她的故事情节单薄，批评她的文笔不够老练……或者其他写作技巧上的缺点，阮阮统统可以理解。
　　但，是用力过猛算怎么回事？
　　蠕动上半身让屁股抵住椅背，弯腰向前后背拱起像一座拱桥，头往下越来越低直到郁闷地用额头抵住本子上的四个字。
　　入冬后的气温飞降，羽绒服一上身紧接着就迎英语等级考试。阮阮的剧本只得先搁置一旁，但其实上她因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英语等级考试是摆在所有大学生面前的一只拦路虎，不管是何专业、何年级都逃不开。一定要考过了才有资格取得毕业证。
　　能考上重点大学哪一个都不是“弱鸡”，英语功底都应该很扎实。英语等级考试对他们来说并不很难。但作为升入大学后第一次正式临考，大一新生们还是会用认真而谨慎的态度去面对，把精力放在这场考试上。大家都想一次性通过，不出任何意外。
　　学生们开始自我掂量掂量。
　　阮阮觉着自己还行，考个六十分及格线肯定妥妥的。她的目标可以订得更高些，考个漂亮一点的高分。夏霖熙就比较惨了，她的中学成绩惨不忍睹，高考成绩纯靠后两年日夜苦读读出来的。在得知高考成绩并确定被大学录取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英语。
　　而且英语等级考试完毕紧随其后就是年底的期末考试，不及格还得重修课程。这个后果太沉重，身为学生承受不起。
　　大学虽然没有强制说一定要在第一年就得考过等级考试，但这些高等象牙塔中的学生们谁不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考出必得的证书，且之后还有六级、八级等着。当夏霖熙的同学们、室友阮阮陈静蓉都站在起跑线前，做冲刺的努力时，夏霖熙当然不愿意站在原地。
　　从此落后于人。
　　两头的压力加上夏霖熙她那飘忽不定的成绩，再加上前面学期里拉下的课程，夏霖熙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玩命的学习。一夜回到高考前，简直不要太心酸。
　　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为此她在直播平台上正式向粉丝们请假，把一个星期一次的网络直播改成了一个月一次。一心一意地迎接考试。而邀请校草顾武上直播这件事也没能谈下来，即使夏霖熙用阮阮做诱饵也没有卵用。人说了：追女朋友要自己来，并不需要第三人的帮助。
　　呸！
　　“这话你早在联谊寝室结成前说啊！”夏霖熙在心里头狠狠吐糟。顾武得了与阮阮深入接触的机会后，才厚颜无耻的说要靠自己。还不是她给创造的机会！
　　哼，以后她绝不插手这两人之间的事情了，夏霖熙暗暗发誓。
　　离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联谊寝室的活动由吃喝玩乐改成了约在一起学习。反正都是冲着英语等级考去的。每到这种考证时期或期末考时，图书馆的座位比春节车票还要紧张抢手，就算是有毅力早起去占位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还是徐成昊脑子灵点子多。他寻了一家开在学校附近，居民区里面的咖啡馆。不仅安静，环境好，有暖空调，学的迟钝困倦了还有咖啡加持，简直完美。
　　两个寝室，一共九个人，一看这环境都满意的不行。
　　现在是早上九点整，正是灰色玻璃门上印着的营业时间的起始点。宽敞明亮的室内只有一位穿着时尚，花白头发的大爷，他坐在门边的小圆桌前看报纸。当他们一群人推门涌进来时，老爷爷抬了抬眼皮，然后缓缓移动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
　　连续几日的降温，室外天寒地冻，天色更是阴沉单调无趣。推开咖啡馆的门走进去，室内的温暖把这些冻得瑟瑟地学生们团团包裹住。阮阮一边手动解了脖子上缠绕三圈的厚围巾，一边观察。
　　空间挑高的设计让室内空间显得开阔大气，到处灯光明亮，窗明几净。崭新的暗红色桌椅折射出幽幽的光。弥漫了整个咖啡馆的咖啡香让人精神振奋。
　　唯一的缺点就是咖啡馆的地址委实太偏僻，也不知道这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入了似丛林一般地势复杂的居民区，往左、往右绕了几道弯弯才看见那不大的招牌和那扇端的小资姿态灰色玻璃门。这要不是有徐成昊这个熟人带着路根本找不到。
　　而且一般学生也不会往居民区里面摸啊。
　　“行啊，成昊你怎么摸到这里来的？”室友们抻着脖子打量一圈，直点头。看这精心装饰过的环境要比图书馆好上很多，用来学习是有那么点的小奢侈。
　　陈静蓉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就是在这么隐秘的咖啡馆约会才能避免偶遇前女友什么的啊，就徐成昊他的上手速度和分手速度，在大学城里约个会并且没遇上前女友的概率会越来越小。说真的，徐成昊以后大概就得大二约市区，大三约郊区，大四只能约市外了。”
　　“还真是呢，一点没错。”室友们纷纷点头又摇头：“这种事情羡慕不来的。”
　　今天目的是来好好学习，所以徐成昊选择忽视挑衅和玩笑，选择宁静而致远……
　　陈静蓉坐在吧台前面桌子，头顶上侧是一字排开的咖啡豆罐。放下分量不轻的背包，鼻尖灵巧地动了动。这个位置的咖啡味更浓郁厚重，陈静蓉满足地坐下来。然后一本一本掏出厚重的书本和学习笔记。有一些相关的英语书，更多则是专业课的课本。
　　她刚坐好，夏霖熙就嬉皮笑脸地凑着过去，一屁股占了学霸身边的好位置。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挂科和不挂科危险边缘游移的夏霖熙，已经把陈静蓉当做拯救自己的最后一根浮木，最近就在直白而热情地拍对方的马屁。她的助理以前是怎么伺候自己的，夏霖熙有样学样地伺候起陈静蓉。周到体贴，一心把对方伺候舒服了然后就可以死死地赖上她，不放手了。
　　读书好的人，逻辑能力也强，给人讲题条理清楚，往往一点就通。夏霖熙哪里不会点哪里，比点读机都方便。低头讲题的陈静蓉，灯光打在头顶的发旋一周，仿若发着圣光。
　　即使今天没有钟爱的阳光，阮阮依然选择了靠窗的位置，枯燥的学习过程中看看室外就是极好的调节。她坐好后，与以往每一次宿舍联谊活动一样，顾武紧随而至和她坐在一张桌前。
　　两人往那里一坐，四周自动升起屏障。绝对没有人，那么没有眼力劲地往里凑。
　　顾武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和目的，几乎大家都知晓他的想法。说“几乎”当然是还有人不知道，比如当事人阮阮同学。
　　内在原因有二。
　　一是她怂呗，不自信。证据再明显也抗拒承认校草喜欢她这样一个“无趣”的人。
　　二是每次两人相处时，阮阮只顾着一个劲的发慌。只要顾武一靠近，阮阮立刻心跳如鼓，手足无措，脑袋如被黑板擦擦过后的一片空白。理智似鸟儿飞离鸟笼，归期无限。满耳都是“噗通噗通”噪声，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顾武每一次主动接近背后的意义所在。
　　其他的同学们各自寻了最舒服的位置，三五一桌坐下来。不一会儿就都沉浸在书山云海与浓浓地咖啡香味中。要说在咖啡馆里学习与图书馆里学习，差的就是书桌和椅子的高度。
　　吃饭的桌子和给人写字桌子，在高度设计上本就是有区别的。徐成昊感觉就特别明显。
　　他专注背了一单元的单词，做了两篇阅读理解。以弓背、驼肩、垂颈憋屈的姿势维持了一个小时，回过神来立刻清晰感觉周身酸爽、僵硬。于是连忙挺了挺胸，向上舒展身体，趁着空挡眼睛不老实地看来看去。
　　那位打扮时尚的老爷爷翻完最后一页报纸，一口喝掉面前的温咖啡，满意地消磨了早晨的休闲时光站起来付钱走人。推门出去的时候刚巧有一对年轻的情侣要进来，三人在玻璃门边互相客气了一下，侧身而过。
　　这对年轻的情侣一看就是在校大学生，两人一坐下来，点了个双人套餐就依偎在一起，只顾你浓我浓。
　　恋爱气氛和学习气氛，两者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