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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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蓁将买给老太太的东西亲自送去了鹤鸣堂，引得老太太笑呵呵的，搂在怀中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
高杏云恰好也处理完了大小事务，她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也收到了陆蓁带回的玩意了，便来了鹤鸣堂说话。看老太太对陆蓁的态度，心里暗想：陆家表妹真是会来事儿，别说老太太了，就是她丝毫没血缘关系的表嫂，也挺喜欢她的。
高杏云凑趣道：“蓁表妹今日个逛街，真是恨不得将整条街都给搬回来呢。不但老太太有礼物，大老爷，大太太、二太太并兄弟姐妹们人人都不曾少了。”
老太太拍着陆蓁的肩膀，笑道：“蓁儿是个周到人，这点像她娘。买了这么些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外祖母补给你！”
陆蓁笑道：“外祖母既要补贴孙女儿，孙女儿高兴得很，就不推辞啦！”送到眼前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好！好！”老太太喜欢陆蓁这一点儿也不扭捏的性子，当即就唤了许嬷嬷去取了一只匣子来，就是高杏云都有点儿眼红了。
老太太笑着啐了高杏云一口，“往日里我给你们的好东西还少了？不过是贴补点银钱给你妹妹便眼红了？你可是做嫂嫂的人呢。”
“好东西和银钱一样，谁嫌多呀？不过蓁妹妹这般好，也难怪老太太疼爱她成什么似的。”高杏云说着就拉着陆蓁调笑，“蓁表妹这般好，也不知他日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屋子里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明知何欣珞一道出门，却只陆蓁一人回来的，却像不知此事一样。
待陆蓁离了鹤鸣堂，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才变淡了，与高杏云说道：“方才许氏使人送了口信来，说是珞丫头去了节度府，她身子渐重，想让珞儿陪她小住些时日。”
高杏云心知老太太对许氏的改嫁之事至今心存不满，也连带着对何欣珞不如从前了。此时她也没多想，只当老太太是不满才提及的，便道：“高家那样的人家，许氏身边少不了伺候的人，怎么也轮不到咱们何家的姑娘去伺候的。今日也不早了，要不明日我亲自去高府，将三妹妹给接回来？”
老太太瞥了高杏云一眼，想到许氏，目光就变得极冷，冷哼一声道：“接什么接？她既然想攀高枝，我们也不拦着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何家给她撑腰，她是否能像老生母那般好运！宁氏当初为了膈应我，便允了许氏给她儿子做继室。如今我便等着她是否为了膈应我，再许珞儿入门。”
高杏云一怔，惊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许氏有意撮合三妹妹嫁进高府？”
老太太道：“荆南这大片地儿里，谁不想和高家扯上点儿关系？而扯上关系的，都想法子和阿翟那一房攀上关系，恨不得更紧密些。许氏嫁的是我那四侄子，她只是个没什么地位的高四太太，哪怕有了高家的孩子，于她也没有太大的助益，若是欣珞嫁进去了长房，那就大不相同了。”
高杏云却是喜道：“老太太，我倒是觉得不妨由着许氏去谋划。若是成了，欣珞总归是姓何，对咱们家有益。若是不成，咱们再从陆表妹身上想法子好了。”说完，她看了老太太一眼，斟酌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而且三妹妹和蓁表妹相较起来，蓁表妹颇有主见，不见得按照咱们的谋划来，说不得许氏还真能谋划成功呢。”
老太太脸上浮现嘲讽之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半晌才道：“也是，就像宁氏那等蠢人，当年谁能想到她嫁给我那弟弟做续弦后能安坐大妇的位置？”
这话高杏云却不敢接了，她的祖父乃是老太太的三弟，自然知道高家那位宁老夫人被老太太称做“蠢人”，半点也冤枉的。可是谁叫人家肚皮争气呢，一连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也不知老太太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很是唏嘘，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就依着你说得办吧，三丫头那儿暂且不去管了。”
高杏云应了，本还问问老太太对陆蓁姐弟是否依旧，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不过待留芳院那儿总是不如前头几天热络了。
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个个都是人精。高杏云这边态度稍变，他们也跟着变了，很快留芳院的下人们就感受到了其中的变化。陆蓁听着闻秋一脸不忿地说起厨房那边的推三阻四，丢下手里的棋子，伸了一个懒腰后自榻上起身，对闻秋笑道：“你就没和厨房人闹起来？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呢。”
闻秋比之稳重的闻夏，性子冲动易怒。
闻秋不好意思地道：“还是姑娘了解我，哼，不闹闹岂不是让人以为咱们好欺负了？他们便是闹到二奶奶处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陆蓁赞了闻秋一句：“不想你来了外祖母家竟变聪明了，好丫头！”随即便唤了闻夏跟着，出了留芳院往鹤鸣堂而去。她可不像自己和身边的人和何家的人闹得不可开交，所以留芳院的小厨房该立起来了。
老太太那儿一听，便猜到其中的缘由，她拉着陆蓁的手叹道：“何家人多，下头的人是有不周到的地方。留芳院里小厨房立了也好，你们姐弟毕竟是从小在洛阳长大的，大厨房的掌厨却是习惯做荆南口味的饭菜。另外，可别再说用度你们自己出，你舅母表兄弟姐妹们谁有意见来寻我说！”
陆蓁听老太太这般讲了，便也不推辞了，花别人的钱总好过花自己的钱嘛！正好也给何家赚点好名声，免外人说何家薄待弱小亲眷弱小。
很快这事儿便在何家传开了，禁足反省中的大太太和何欣瑶母女也知道了，何欣瑶倒也罢了，并没有想太多，杨氏却快气炸了。
当年朝廷还算风光之时，她这个长子长媳的院子里也没有立过小厨房，反倒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子何凝院子里有小厨房，再一想那些年何凝只和二太太大蔡氏交好，根本就不将她这个嫂子放在眼里，她对陆蓁姐弟就更是厌恶了。
“真是一群贼子贱人！老太太也是越老越糊涂了，真以为高家在荆南只手遮天了，就当朝廷拿他们无法了吗？”
杨氏恨得咬牙切齿的，若是朝廷还是从前的朝廷，她堂堂一个宗室贵女，何须受这些年的气？她甚至暗暗祈祷同自己父王素来有仇的晋王能够更加势大起来，最起码晋王姓杨，对于她这个外嫁的宗室女来说总没有坏处的。
“娘，你现在才发觉老太太老糊涂了吗？早在她同意四婶改嫁时，我就觉得她糊涂了。咱们家什么人家啊？居然同意四婶改嫁到了高家？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咱们何家就是不如高家，就是靠着高家的吗？”何欣瑶撅着嘴巴，接过杨氏的话头道。
“老太太天天自恃是高家的老姑奶奶，许氏改嫁还不是没办法？人家高雄翟再怎么样也是宁氏的儿子的，她真以为人家不站在生母一边，还站在她那边呢。咱们何家有今日，又不是她这位高家老姑奶奶带来的。高家往前数五十年，还不知在哪块地里刨食呢。咱们本是长房，这家里按理该是以咱们长房为重的，可你现在看看，你爹爹被挤得成日在家了雕木雕，你大哥呢也就是个散官。真是坏了整个何家的风气！”
杨氏气哼哼地道，“等老太太过身了，咱们就立刻分家！到时候这个家便是咱们说了算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扫出门去！”
何欣瑶叹道：“老太太身体硬朗着呢，也不知那一日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娘你还是想想咱们如何在老太太面前多些脸面吧？在这样下去了，我觉得便是那几个庶出的都比我强呢！”
母女俩一应一和的哀叹自怜，幸好除了杨氏的陪嫁鲁嬷嬷在，其余的下人都给遣出去了，不然这些话传出来了那就不得了。就是鲁嬷嬷听着，都有些心惊胆战的，再一次后悔没有学着之前的宫嬷嬷、成嬷嬷几人求了恩典回家去。
杨氏想了想便道：“过些日子便是四月十六，高府惯例在那日摆春宴，你好生打扮一番，争取得宁太夫人的青眼。到时候看老太太还什么不？”
杨氏丝毫不觉得才说过高家的坏话，转身就让女儿去攀附有什么丢脸的。
何欣瑶的双眼顿时一亮，“太好了！我今年新作的八幅裙还未穿出去过呢。对了娘啊，我想要你那支内造的赤金点翠镶珠凤钗！有了它啊，谁也抢不去我的风头！”
杨氏很是不舍，但是想着儿子已经那样了，现在唯一能帮着提升大房地位的便是女儿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松口。
只是母女俩一听说大老爷何商送了一只匣子到了留芳院，顿时都坐不住了，也不顾还在禁足中，都是气冲冲地起身，杨氏闯到了何商的书房去了，何欣瑶则冲去了留芳院。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变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