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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轰的场合 ...

  •   混账老爹又在家里的道馆乱砸东西了。

      轰焦冻进了玄关,脱鞋的时候一边应付轰冬美的关心,一边隔着走廊那边的那边——总之是远远的门,听到了那个声音。
      闷闷的、空隆空隆的……
      仿佛雷的神明下到人间、作祟来了的声音。
      “那个人啊、听到欧尔迈特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冬美垮着眉头、眼神向下打着哈哈,隐去的半句不言而喻。轰焦冻听着那个声音愣了下,居然还生出些久违了的感慨,意识到的瞬间稍微蹙了蹙眉。冬美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像以前那样嫌烦了,仿佛是自己的过失一样不安起来,急忙补充:“毕竟是那么大的事,一直追逐的目标就这么隐退了……”
      话到这里又戛然而止了。冬美原本是张了嘴的,到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轰其实已经基本能猜到姐姐要说什么,无非是“你爸爸也很辛苦”啦、“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他”啦,明明是至亲却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的话。
      他往下一看,姐姐新做了好看的指甲。往旁边一看,衣架子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名牌女士皮包。
      心里被什么给堵住了,这下子是真的有点对冬美来气了,但是轰忍住了用视线去刺痛对方,他还是选择稍微善良一些,于是转而低着头快步走了。
      “焦冻……?”冬美在他背后唤。
      “我累了,回房间休息。”
      “啊、要不要茶水什么的?”
      “不用。”

      光洁的、一尘不染的地板,想必今天也是被冬美小心谨慎地、一寸寸擦过去了吧。毕竟这个家是那个男人豪气地一次性全款付清买下的。就算母亲当年被这个人送进了医院,那对于如今的姐姐来说似乎也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

      因为是父亲在养着我们。
      因为是父亲我们才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呀。
      因为是父亲你才能去雄英……不是吗?

      轰呼出一口长气。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室内道馆前。
      事实上那里面已经没有之前玄关听到的那么大的动静了。轰从像是被什么猛兽一爪子撕开一般的、被烧毁的横状空隙里,看见堆积成小山一样的道馆器材,它们都杂乱无章地丢在房间的角落边缘。
      始作俑者兀自盘腿坐在房间的正中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流浃背。
      像是被从缝隙里逃逸出来的热意刺到了眼睛一样,轰稍稍后退了两步,眨了眨眼睛。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心里却忍不住骂道:活该。
      借由他人、或者说命运之手的他,已经顺利完成了对父亲一直以来压迫自己的报复。
      本来以为自己会轻松地笑出来,可是在心中骂完父亲之后,却立刻出现了空虚感。
      他想起来刚刚在源家看到的纸条。
      啊啊,其实不该那样子对爆豪,其实也许可以再努力一下,再试着坚持一下,又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应该更强硬一点。
      心脏那里传来无法道明的钝痛感,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碰触自己的左胸。可是在那里的似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很突然地、他腿一软跪了下来。
      这个声响有点大,所以道馆的门内的男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轰炎司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儿子像被袭击了的小兽一样,匍匐在地上,像极了他小时候因为严格的锻炼而最后受不了吐出来前一秒的那个样子。

      “喂、”
      “!别碰我——!”

      还没等男人的手真正碰到他,轰就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似的吼了起来。

      轰炎司的手僵在半空,但很快像是干脆地放弃了似的,他的手垂了下去。
      “我给你预约了心理医生。”
      “一会儿跟我出门。”

      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什么悲剧在自己眼前再次上演,而这一次受害者终于轮到了自己一样。

      “我没有生病。”
      “我知道。”
      “我说了……我没有生病!”轰狠狠地瞪着男人。“你想把我关起来吗?!就像你对母亲做的那样吗?!”
      轰炎司愣了一下,很快就感到无语似的,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儿子,最后还是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地未免也太严重了……不过估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安心,老地方,关于当年我做的事情,你也可以这次直接去问你妈妈。”
      “……”

      轰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跟着轰炎司离开了家门。在门口,他看了看冬美深深鞠躬的背影,转回视线跨进了男人的车子里。
      车子发动,稳健地开。他望着窗外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景象,像流水的岁月一样从眼前无情地划过去,话说,他有多久没有坐过父亲的车了?幼儿园的时候……倒是经常坐吧?小朋友们是非常羡慕的。关于自己的家世,还有美丽的母亲……但那也是太过久远的回忆了,模糊地像加了艺术滤镜的照片,只觉得氛围在,细节却一处都不到位。
      轰平日里出行时常是电车和步行的搭配,帮姐姐买菜时会骑一下自行车。前者光顾着看城市的起伏、列车的停靠站,后者注意力则基本都在龙头把控和回忆路线上。坐在私家车里的那种无缘无故的放空感反而让他不太适应。他的手忍不住去抠扶手上的皮革。那上面不知道沾了什么酱汁还是胶水似的凝固了的脏东西,不连同皮革的一小部分一起抠掉,心里就不痛快。就好像小时候无数次想撕开脸上的伤疤一样。
      话说、邻居家的树长高了很多啊。之前怀孕的阿姨现在牵着小女孩的手了啊。蝉们也很努力地从土里爬出来吵人了啊。
      轰像个4岁小孩似的,紧紧地盯着窗外飞速远去的事物。有可能是故意不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前面的驾驶身上。那样的话气氛太尴尬,反正两人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焦冻。”
      他刚这么想,前面的人就搭话了。
      “…………对不起。”
      轰面无表情地听着,头不回,也没出声回应。按理说,这里好歹应该回一句“为了什么?”可是他一是觉得,能对得上的答案过于丰富,所以没必要特地在此对应;二是觉得这声道歉来的太晚、也太过突然了些,所以也有几分赌气的意思在里面。

      轰炎司透过后视镜,偷偷看轰的脸色,少年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脸。司机无声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一句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人知晓的抱怨。

      到地方,轰被带路引进等待室。之后轰炎司就离开了。
      不得不提,无论是学校还是医院的心理咨询过程都索然无趣。老套的、僵硬又惨白的专业培训过后的,形式主义一般的造物。
      轰照本宣科一般地叙述了自己的现状。
      最后干脆嫌烦,话说他一开始就不是那种,胸中有苦闷就一定需要倾诉给陌生人听的人,就闭嘴不回答了。自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门外在等待的还有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在看手机,另一个看新闻报纸。轰挑了个地方靠墙站着,抽了本英雄杂志随便翻用于打发时间,小女孩怯生生地凑过来,看他的脸,再看看杂志,看看杂志,再看看手机。
      路过穿堂风瑟瑟的走廊,轰余光扫见什么红色的东西,但是因为在意母亲轰冷那边,就没有继续探索。

      “呀——果然是安德瓦先生啊~!那——么豪气的车,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安德瓦先生在开了!哈哈哈。”
      数分钟前,医院后方的小花坛边上,安德瓦站在那人对面,几乎是下意识地揉了揉额角。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霍克斯。”
      背后红色的大翅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像回应被男人呼唤的名字一样。霍克斯笑眯眯地,他伸出食指故作娇羞地戳了戳自己脸颊,再努力瞪大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还要稍微侧过身去弯一弯腰,可惜即便在pose模仿上做到了百分之百,也无法成为JK哦。
      “嗯哼、因为想念您?”
      “说正事。”
      “咳,”哪怕正经起来的动作也显得有点做作,像刚入行的马戏团员,霍克斯一手叉腰,另一手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闭着眼煞有其事:“嘛,当然是那孩子的事情咯。”
      安德瓦眼神立刻锐利起来,“她出什么事了?”
      “……安德瓦先生,你确定那个孩子,就是‘那个个性’的继承者吗?”霍克斯放下摩挲胡渣的手,鹰隼般的金瞳缓缓睁开。
      “我确定。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怀疑?”安德瓦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
      “都心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哦。”霍克斯面无表情、平板无波地叙述着,可是他紧接着,却几乎要微微笑起来,那种像是试探对方是否在开玩笑、于是自己先笑起来给人台阶下的感觉:“那孩子,”
      “身体里的个性因子全部失活了哦。”
      安德瓦在那一瞬间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什……你、你的意思是……?!”
      “对。我不知道那孩子之前到底是什么状态……但她现在,就是个无个性的小姑娘而已。”

      和霍克斯分别后,他去到了冷的病房。
      轰已经在门内了,两个人似乎刚要聊什么事情,轰炎司姗姗来迟地推门进来发出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抬头,轰焦冻的眼神颇有审视或者刺人的意思在里面,轰炎司僵了一下,还是跨步走了进来。护士对他点点头问好,眼神中不乏对新任no1的敬意,她说您的妻子已经可以出院了。
      “自从孩子来看过她之后,就慢慢地、一点一点开朗起来了。”
      轰炎司苦笑了一下,道了谢。

      他想扶着冷出病房,但被轰抢先了。

      “我已经没事了哦?焦冻。”
      男孩默不作声地走到冷旁边,一声不吭地把银发女人软趴趴地抱住了。
      “对不起啊,焦冻……让你担心了。”
      “不……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轰为难地开口,“如果我能,更早一点地放下,也许妈妈也能更早一点出院吧?”
      冷的笑容浮现了出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哦。不存在什么如果的。”
      “现在……一定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的笑非常柔和、像一拂就飞的雪,有缥缈虚幻的美感。她饱受泪水和痛苦浸染之后依旧颤巍巍盛开的、纯白无辜的美丽,应该足以让所有见到的人为之动容吧,然而轰差一点哭出来,更多的却是因为这句话让他想起自己无力改变的一切,使他产生一种被时间或者世界的定律所压迫的委屈感,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责备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轰侧过头去,装作不为人知地吸吸鼻子。轰冷先是微愣,随即就默许了15岁的孩子的脆弱。

      回家的路上,依旧是轰炎司开车,其他两个人坐在后面,轰焦冻像是故意要让轰冷听一样开口:“我还是没有原谅你。”
      轰炎司居然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没指望这就被原谅。”
      轰焦冻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气:“你不用指望了。就连刚刚也是,说是一起来医院接妈妈,却不知道你人去哪了。”
      轰炎司这次没话说了,沉默以待。椅背舒适、空间又宽大的车内安静地只剩呼吸声。
      轰焦冻扳回一局似的放过他爹,有意无意侧过头去偷看轰冷的表情,以为她会微笑,但是她却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像是在说:焦冻,别闹了。
      这让轰非常失望。
      搞什么啊。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和谁都合不来呢。好像以前就是这样,同学也好,家人也好。明明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吧。
      【正确】的事情错了吗?
      轰呼吸一窒,然后把脑袋向后一倒,突然觉得好讨厌这个世界。
      然后,什么都变得无所谓起来了。

      …
      ……
      …………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啊?!”
      此刻,是临时执照考试第二阶段最后阶段。
      绿谷嘶声力竭地吼了起来,他带着险些被夜岚的飓风和轰的火攻击到的真堂,从两个人头上跃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哇,是难得一见的轰的场合()
    写到轰,那肯定要写轰复杂的家庭啦。我对于这种其实很苦手,于是一直都在修修改改,思路完全没有出久和胜己那边来得清晰。
    我个人认为越是富裕的家庭,小孩就越容易空虚,潜意识会更关注精神上的痛苦(因为物质上已经被满足了)轰有很多在绿谷看来或许其实是非常奢侈的烦恼。当时体育祭他找绿谷倾诉自己家世,原作是为了让角色之间有互动和推动剧情吧,cp粉还有很多人喜欢解读为这是为了之后绿谷拯救轰铺垫。我倒想着:诶 绿谷也不至于圣母成这样吧?因为给角色简简单单打上他就是善良的标签然后将他之后所有行为光明正大化,这样很容易被标签局限,我有时候更喜欢去寻找角色的阴暗面。也许这样一系列下来,看上去确实是绿谷帮助了轰,但真的就要这么将结果与目的划等号吗?会不会绿谷也被轰无意识的“炫耀”给刺激到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不恰当的人诉苦就变成了炫耀。因为你是no2的儿子 背负超越no1的命运让你很痛苦 所以你就可以苦大仇深不给人好脸色看吗?龙傲天个性还朝前·无个性抱怨,个性社会的的既得利益者朝残疾人诉苦,天啊。
    哪怕结果是救了你,想打你的心也是真的()也许这就是我写轰苦手的原因吧(。)明明很幸运却一定要把自己整地很苦情。明明什么都有,却硬是自顾自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放在这么根正苗红的少年漫里就显得很矫情。被绿谷打醒之后头脑一片清明,开始不带苦大仇深滤镜地想事情了。不过皆因和原作不一样,原作这里已经是呆呆正直轰了,我文因为初妹那事儿又让他开始闭关锁心,心理问题这个是真的要多注意啊,四季看到绿谷放跑治崎之后吃猪排饭吃出重影,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文里目前为止的绿谷都太淡定了 心理素质太强大了,不行啊。
    轰的场合bb这么多,我果然还是好喜欢绿谷啊(艹)你们看四季了吧,绿谷有多帅你们get到了吗?成长系又凶又奶,感觉到了吗?
    真想快进 赶紧写绿谷站在小初病床前的画面啊 啊啊 光是想像一下就浑身战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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