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无法拯救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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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死炳木弔！”被青年放开后捂着之前被束缚得难受的脖颈，绿谷喊住了那个正在离去的背影。
“诶、……你说死炳木……”
“你刚刚说的、雄英最大的叛徒……是怎么回事！！！”
“？！”听到重点词句的丽日忍不住一惊，“诶、诶，说叛徒是……怎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关于死炳木来找绿谷麻烦的理由，是他对于自身与引起人们高度瞩目的英雄杀手到底有什么区别产生了疑惑，在绿谷把源初也支开后的开头几句，并不是他们谈话的重点。可那么令人不安的字眼都抛出来了，绿谷实在没办法不去在意。他不知道到底死炳木到底知道了什么，到底是在挑拨离间、还是……
他有必要搞清楚。
死炳木站住了沉默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很没诚意的嗤笑。“谁知道呢。”
这家伙……！
“比起这个，你还是自求多福地好。”死炳木突然语调一冷，“很快，你那该死的免死令就要到期了。”
“以及……
“——不要真的觉得自己到今天还能站在这里，都是因为运气好。”
【没有信念的杀意、有何意义可言？】
英雄杀手当初在酒吧与自己交涉的那句话，至今仍在死炳木的耳际回响，而这一次，没有了因为不解其中深意带来的急躁，死炳木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不论信念还是理想……我从一开始就有哦，英雄杀手……
什么都没有变。
只不过，我接下来的所有举动都会与它紧密相关。
【——创造一个没有欧尔迈特的世界。】
向人们揭露所谓的正义到底有多么脆弱——
“——哎呀。你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呢。”
……哈。
死炳木听到那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声音，没什么好气地回过头，“……关你什么事啊。”
从巷子的黑暗之中走出的少女仍然是之前那一副无悲无喜的表情。“你，没有把绿谷怎么样吧。也没有讲什么多余的废话吧？”
“……你啊、还真是不信任我诶。”
“你先看看自己做的事再来谈信任吧。”
“真冷淡啊……小初。”
与儿时玩伴呼唤自己时同样的称呼从另一个人嘴里出来，源初也在一瞬间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如果被c班的同学看到了，恐怕是要吓坏。
“别这么叫我。真恶心。”
“……恶心……？呵呵……在雄英的一群好孩子里面装成那么温柔无害的样子，真不知道是谁比较适合这个词啊。”死炳木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反击回去，突然一个转身，目标明确地朝黑发少女逼近。
“你……你做什么？！”
源初也没能预测到这个男人的举动，猝不及防地被黑兜帽的青年用四根手指捏住了手腕按在了身后的墙上。
“……放开！！”她压低了声音对尽在咫尺的青年吼道。
“呐、我说……要不现在，就在这里——”死炳木的语气是孩子一般的天真和随性，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歪了歪脑袋，然后缓缓地、靠近了源初也微微颤抖的耳廓。
“——让你怀孕，怎么样啊。”
*
丽日报警后，购物中心被暂时关闭。区内的英雄和警察立即进行了紧急搜捕。但还是没能找到死炳木。绿谷在那之后被带去了警（）署，并把死炳木弔的相貌和与他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一同参加了对敌联盟搜查的塚内警官。
……除了关于小初的事情。
“听说源同学当时和你在一起？那个小姑娘没事吧？”
“啊，嗯，丽日同学告诉我她突然有急事就先走了。死炳木和她没有什么接触。”
塚内警官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就好。”
绿谷其实在心里作了一番不小的斗争，雄英的叛徒这几个危险的大字就像一直留在城市上空停滞不去的乌云一样，在他的心中打下暗沉的阴影。通过死炳木透露的消息绿谷有了以下几点推测——
1，小初的真实身份（个性）有很大几率已经被敌联盟知晓了。
2，似乎周围有人作计对雄英不利。
3，……那个人，据死炳木的说法，是小初。
……
想到这里绿谷咬了咬牙，还是在对面塚内警官疑惑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个代表“我没事”的笑容。
“……嗯，以上就是全部了。”
——也不排除死炳木在挑拨离间的可能性，不是吗。
如果就这么把我的想法告诉警（）察的话，小初一定，会有麻烦的……
不知为何，绿谷突然脑子里浮现出，黑发少女被铐上镣铐，关进了黑漆漆的、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的画面……这种想象让他不由自主一阵心寒。
如果告诉警（）方会带来这种后果的话……
……不行、不能说。
等笔录结束，天已经黑了。跟着塚内警官出了警署的一个小后门的绿谷，在那儿发现自己的恩师欧尔迈特，正从不远处朝他们走来。
“欧尔迈特……！你怎么来了？”
小跑了几步去到欧尔迈特身前的绿谷，乖乖地任老师的手摸上自己的头，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露出笑意的塚内警官解释道：“他有点私事找你呢。”
“太好了……没事比什么都重要。抱歉啊，没能赶来救你。”
“不……没关系的……！”绿谷突然想到，啊，对了！可以问问欧尔迈特啊，关于死炳木说的到底是怎么……
……可是现在，塚内警官还在旁边。
【这帮家伙能够傻笑着苟活度日，全都是因为欧尔迈特脸上带着那种傻兮兮的笑容啊……！】
【全都是因为那个垃圾……摆着一副“没有我欧尔迈特救不了的人”的架子在傻笑啊。】
……！
“那个，欧尔迈特。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
“欧尔迈特也遇到过，无法拯救对方的情况吗？”
干瘦的金发男人微微眯起了眼，从那对荧蓝中闪过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悲伤。“遇到过啊，而且是很多次。”
绿谷哑然。眼前这个第一英雄，居然也有无法拯救之人吗？虽然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出于对他的憧憬，绿谷一直隐隐期待着欧尔迈特就是人如其名的那样十全十美。因为他可是曾经创造过那么多奇迹的人啊。
欧尔迈特望向天空，似乎要从数千的繁星中看到世界各地一样。“也许就在此时此刻，世界的某个角落也有人在遭受着痛苦。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也只是一介人类。”
“——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大笑。”
绿谷缓缓瞪大了眼睛。他感到，有什么被他的茫然藏起来的东西，随着欧尔迈特的话，再一次清晰了起来。
“为了让【正义的象征】，能时刻照亮人们、英雄们和恶人们的心灵。”
“……”
之后的绿谷，和因为担心而前来找寻自己的绿谷引子，在警员三茶的护送下一同回家。
塚内和欧尔迈特并肩站在木椰区警（）署的大门口前，目送三茶的警车在夜色中离去。
“尽管这次看上去只是偶遇……”塚内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目不斜视地对欧尔迈特提醒道：“但今后，他很有可能对把目标转向学生们。这是最让人担心的……”
“……幸好那个女孩这次只是路过一样的感觉，并没有和死炳木产生多少交集的样子。不然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收场的了。”
“……”
“我们警方自然对加强警备，但你们学校那边也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是这样啊。”
“all for one……下次，一定要抓到他。”
“……啊啊，是啊。一定。必须要抓到他。”
回到家之后，绿谷安抚了母亲之后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是打给欧尔迈特的。
在几声提示音后，对面接了电话。
“绿谷少年？怎么了？”
“那个……欧尔迈特，你现在还在警署那里吗？”
“啊，不，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怎么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是关于小初的。我觉得这不是电话里说得清的事情……所以，如果方便的话，今晚8:00还能到海滨公园来吗？”
“……我明白了。”
已经是夏天，晚风却很舒爽，海浪温和地拍击沙滩，发出能够令人沉静下来的声音。
两人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绿谷把之前没有对塚内警官透露的、死炳木说的关于小初的事情，告诉了欧尔迈特。
“……就是这样。欧尔迈特，对这些……怎么看？”
绿谷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对面的干瘦男人。
“……”
“欧尔迈特？”
绿谷本来以为欧尔迈特会大吃一惊，会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绿谷少年？！”然后露出很严峻的表情并表示接下来一定会密切关注源初也……什么的。
但是欧尔迈特好像，不太以为然的样子……？
“呀——死炳木能说出这种话也真是进步很大了啊，那样一个巨婴，居然还懂得挑拨离间了。”欧尔迈特没有对上绿谷的视线，而是自顾自望向海边。
……诶？这句话的意思是……欧尔迈特也觉得，死炳木只是口说无凭，这些都是没必要往心里去的谎言，是这样吗？
“没——事——的。”欧尔迈特转过身来，拍拍绿谷的肩，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
“不要往心里去喔，绿谷少年。你自己也清楚源少女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嘛！而且，比起信任死炳木那家伙，我们都更希望信任源少女，是这样没错吧？”
“……是这样呢！”
什么嘛……果然还是我多心了啊！既然欧尔迈特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要担心什么呢？死炳木弔那家伙、也真的太过分了，居然说这种话来污蔑小初……
……话说，我之前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还真的会选择去相信敌人，呜哇……突然好对不起小初…………
欧尔迈特似乎注意到绿谷彻底放松下来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卷发，劝他这个点了还是赶紧回家休息，今天都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别让妈妈又担心了。
绿谷应声后便与欧尔迈特道别，离开了海滨公园。
而欧尔迈特维持着对绿谷挥手道别的姿势，最后慢慢把手放了下来，而一开始上扬的嘴角，也渐渐垮了下来。
“……源少女。”
“………………要没事啊。”
他想起高中时期，抱着怀里奄奄一息双眼涣散的源明美的那个时候——
【好痛、好难受……】
【八木……】
【拜托你……】
【把我……杀掉…………】
【八木………………】
【……………………求、求、你……】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无法拯救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