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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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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刺目的光倾撒屋内,一看身上穿着的衣服,有点懵,顿了顿,想起昨晚回来就躺下了,盯着天花板,猛然想起今天还有重要的会,抬手一看表,快九点了,不行,赶紧起身,一阵头晕目眩,此刻才感到嗓子也疼得厉害,管不许多,草草洗漱了换了件衣,手机这时响起,接起,李静的声音,“符总,会马上要开了,会议需要的资料已放到你的办公桌上。”“知道了,很快就到。”连符山自己都听出声音哑得厉害。
“你是不是病了,声音怎么这么哑。会议要按时开吗?”
“没事,会议按时开,我现在就去。”挂掉电话,符山穿起大衣忍着让他狰狞的头痛,没有一刻停留。
一出门就是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手机微信响个不停,很多消息他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但有些还是开放的。转进车里,点开微信,边开车边听。
晓冬的声音传过来,“早,在哪儿,今天天气不好,注意保暖,昨晚去你姨姨家回得很晚吗?发消息过去没听到你回音,我开始忙了,有事留言,一个表情笑脸。”
“大山,前几天见李静了,她还是那么妖娆,言语里透着对你的情意,桃花来了,你可别紧闭大门,呵呵。”
“大山,你对晓冬是真的吗?前几天我见了李静,她说你们挺好。”
“符总,瑞鑫新开发的软件项目……”
……
头疼,打起十二分精神开会。
一脸倦容,一到会场,大家已就绪多时,哑着嗓子尽量少说,会一结束,符山立刻进了自己办公室。跟孔秘书和李静安排事情时头疼得忍不住皱起眉,“符总,你是不是病了,需要我做什么?”孔秘书轻轻问道。
“符总,你脸色不好,要不?”符山从不轻易表露什么,李静看着符山样子也很着急。
符山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感冒,交待你们的事情抓紧,有事电话给我打电话。”交待完,符山直奔医院,是重感冒发烧,想想输液得连续几天,干脆找医生看了拿了药就回家了。回到家拉开冰箱什么都没有,懊恼,该回来时随便买些吃得,拿起热水器去烧水,头疼,门铃此刻响起,开门一看,李静!让进来一脸诧异看着李静提着个保温餐盒。李静不是第一次来符山家,自然熟路地边说边换鞋“符总,怎么样你身体,快中午了,估计你已回,我从顺德园店里买了些清淡的吃得,你没精神,吃一点休息吧。”说完,径直走进餐厅把买得快餐从保温餐盒里一一拿出,符山一声不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做这一切,拒绝也显得太矫情了。
早上没吃饭,这阵儿正胃里翻腾的欢实,加上感冒发烧,这李静来得到也正好,看看她买来得清粥小菜、葫芦丝饼,精致营养又清爽,烧了水,洗了手,便拿了餐具到桌前,“你买得不少,正好也快中午了,一起坐下来吃吧。”李静本来想拒绝,她即要让符山感到温暖,又不想让他感到黏糊,她想看看符山把东西放下后就回家,可转念一想,这样能跟符山多呆一会儿,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随即道:“好吧。”把大衣脱了挂在玄关处,洗了手就到餐桌前,符山已开始盛饭,“我来吧,怎么能劳动病人。”“病人也要表达谢意。”符山哑着嗓子一句,听在李静心里到比平时有温暖多了,生了病,锋芒也收敛起,昨晚送她出来还拒之午里的样子,今病了看着到低眉顺眼多了,嘴角勾了下,心下怡然,看来生病也不错,换换心情。一顿饭吃着,俩人淡淡聊了几句工作上事,看着符山吃好,李静起身收拾了,给符山倒来水。有一种人天生就有返客为主的能力,让你不知不觉成了被动方。此时,李静便精心扮演着这样的角色,符山吃了药,头还是昏沉,告诉李静早点回去,便进卧室休息了,李静临走问他还需要什么,晚上下班后来看他,符山想想也没什么,“那晚上过来时我给你带些晚饭吧”“不用麻烦,我睡一觉下午去公司还有事。”“那好吧。”
一觉醒来,本想去公司,一看外面天已暗了下来,拿起床前手机已是五点多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一看几个未接来电,一一回复过去,最后一个是晓冬的,打过去没说几句,晓冬就听出他声音的异样,问他,他只说有些感冒,声音都成了这样哑,晓冬当然明白他该是病得不轻,告诉他下班去看他。“我没事,过两天我去看你。”符山心里是想见晓冬的,可是又不想让她跑。
天黑下来时,李静来了,放下带来的吃的想多呆会儿,符山怕晓冬万一来遇上又瞎想,催促她走,李静磨磨蹭蹭半天才不情愿走出,刚一出门还真遇上晓冬了,现编现演的言情剧都没这么来电,俩人都是一惊。
李静是不肯认输的,看看晓冬急匆匆手里只提了个包,觉得自己已经俨然女主的身份了,眉眼满溢着柔情,“你好,是来看符总的吧,我刚把吃得给他带过来,中午饭他吃了睡了好一觉,现在精神好多了,你说他这人就是嘴硬,病成这样了,还说不用我过来,可我带吃的过来,他不说还是都吃了,说不想让我走,让我再待会儿,可是我呆了一下午,又怕影响他休息,跟他好说半天才出来,昨晚还跟我别扭呢,今天这就舍不得的,你说男的是不是都这样?”甜美的声音,似含笑似讥讽地睨了眼晓冬。
“我怎么知道,他舍得舍不得,只有他知道,他想留谁不留谁,也只有他决定,任谁说了都算不上什么,你说呢?”
“你,……”又是一个惊诧闪在李静的脸上,可只是一闪,很快就又恢复平时一贯的丛容优雅,“那当然,大山从来不喜过多表达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执着感情,直到我回来,你知道我们过去的事吗?”
“你过去的事我不感兴趣,符总过去的事他会告诉我的。”
“哦……呵,看我跟你说这些,大山对过去的事不愿提,不说了,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一错身往电梯方向走,还不往回身补一句“他要说什么,你可别全信,他这人有时就是口是心非。”
“……”象猛然吃了什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胸口闷生生的烦躁,已经到了门前,看一下就走吧,死也该死个明白,晓冬刚举手要去按门铃,门霍地一下开了,吓她一跳。一张略显苍白的倦容沉在她面前,身穿闲居家中的休闲服的符山,即便生病眼神还是那样冷冽,只是少了些锋棱,刚要张口说什么,胳膊上马上一道温柔的力,下一秒人已被拽进屋,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就落进怀抱和熟悉的气味中,不,这气味中还混合了浓浓的药味,象中了毒翻然清醒的人,晓冬只觉微微的酸楚,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紧紧拥站着。
片刻,晓冬轻轻推开符山,也没抬眼看他,“你还生着病,去卧室躺下休息,我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儿子放学一人在家,我不能回太晚。”边说边推促符山回到卧室。满室橙黄温暖的光中,符山手没有放开晓冬,就这样牵着一起坐在床边,牵着的手改放在晓冬腰上。晓冬明显感到符山手心的灼热,抬手覆上符山的额头,哦,这么热,“你发烧了。”看看床头的药,又扭头对上符山灼热的眸,“怎么一下病成这样?是不是这些天太累。”边说边推符山搂着自己的胳膊。
“没什么,感冒而已,怎么,怕我传染给你。”邪魅轻浅地勾了下唇,暧昧地要倾身过去,晓冬头一偏躲开,“还病着,不要。”
“怎么了?生气,吃醋啦。”低眉敛目,笑靥在唇边恣意,弯起的弧度刚好在晓冬心上激起浅浅不快。
明明是不快,嘴上却要风清云淡:“我生什么气,晚上的饭吃了?”
“还没有,在厨房放着。”
“怎么,李静没有服侍你把饭吃了?”
哈哈……,从没见符山这样迷人的笑过,猜测他已听到李静离开时屋外俩人的对话,“她笨手笨脚,哪有你服侍得好。”略带戏谑的笑意里轻挑了下眉,看向晓冬。
“你这是心疼她,嫌我没侍候你?”晓冬温怒眼神一飘过去,符山心里已乐开花,虽然头依然痛得厉害,仍忍不住说了句:“是呀,只有你侍候得我最舒坦,不用怪可惜的。”而后就过去抱。
一听这,晓冬一拳捶过去“你看我哪长得象你的丫环?”
“哎哟,哎呀,我看你哪像什么丫环,简直就是我保姆。”
“你说什么?谁要做你保姆!叫你的大波浪来侍候你好了。”晓冬一生气,再不想掩饰,竟失口把心里对李静的称呼叫出来。
“大波浪!?”
“就是,……嗯,李静!”
哈哈哈……
女人吃醋生气时有种特别生动的美,有趣极了,符山看着忍不住伸出胳膊一下把晓冬揽在怀中。晓冬扭来挣去,“别碰我,我可不想发烧!”
“那怎么行,光我一人发烧多没趣,让我看看你发烧的样子。”说着就把晓冬往怀里摁,手不老实四处点火。晓冬脑子里闪过进屋前李静的话,恼怒地使劲推开符山,“我不要!大波浪一个下午呆在这儿,你还没烧够,我看你已烧得不轻,还是一个人呆着降降火吧,我还得回家,我走了。”站起扭头就要走。
一看晓冬真生气了,把符山急得,顾不上头痛,也忘了怕把感冒传染给晓她,一下把晓冬使劲拉紧怀里,压在身下,“别生气,别生气,她来看我,我预先并不知,不要听她胡说,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说着,低头便在晓冬唇上一记吻,“咱们在一起多不容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没再想过其他女人。李静虽然大学时就追过我,但我对她从来没有过感觉,我如果想跟她怎么样,怎么会等到现在。”
晓冬在符山身下听符山平静地跟自己说了这些话,与符山四目相对,又把头埋进符山怀里,叹了口气,“别负我,别骗我,我的人生经不起,我下了好大决心才决定跟你在一起。”
“不会,感谢老天把你带到我身边,虽然方式特别了点儿,我很珍惜。”
……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一翻缠绵后符山恋恋不舍,还是让晓冬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却并不是想象中的。
符山烧退不了,每天下午忙完公司的事只好去输液,连着输了三天,每天晓冬下班去了符山那里都要遇上李静,有回还遇上符山的姨姨,第三天李静和他姨姨都在,晓冬去了气氛怪怪的,李静和姨姨俨然与符山是一家人,晓冬只觉走错门。姨姨走时,符山让李静同姨姨一起回,可他姨却拉着晓冬往外走,“咱们先走吧,让他们俩多呆会儿。”扭头对一脸温柔娇羞的李静道:“小静,我们先走了,你再陪陪小山。”
“李静,你同姨一起回吧,我没事。”说完看向晓冬,“你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还有什么事,小山你病着,还是多休息,晓冬你儿子不是还在家吗?早点回去照顾儿子要紧,你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还是家庭为重。把时间多留给让小山和小静,他们平时工作忙,这样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走吧。”
李静听着,一脸柔情地看向符山。符山上去要拦住晓冬,姨姨板着脸说道:“你姨夫也惦记着你和小静的事,你可不要让你姨夫急,他还在家等我。”说完看晓冬,晓冬纵是有什么情绪,此刻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走吧姨姨,我跟你一起走。”
“晓冬。”符山走过去。
“符总,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不等符山走过来,姨姨已经拉起晓冬开门走出,扭头意味深长地对符山笑了笑,就关上了门。
走出一截后,符山的姨姨才对晓冬说:“晓冬,咱们走一会儿吧。”
看着符山姨姨知性又淡泊的面容,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并无恶狠狠的怒意,想她再现实势利该也不会恶语相加,“好。”
“我都知道了,小山喜欢你,不是我不尽情理,实在是小山从小到大太不容易。我把他带大更不易。小静的父母与我们是好朋友,小静与符山本是青梅竹马,大学时小山遇到了他的初恋,爱得要命,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后来她女友出了事,这些你可以知道,但后来的事你可以不了解,小静一直等着小山,回国后她本来能留在上海工作,可为了小山偏要回咱们这座小城,选择跟小山在一起,他们的感情太不容易了。”顿了下又说道:“本来想着小静回国后,他们俩的事情就定下来,可没想到就在回国前,小山认识了你,尽管这样,小静没有跟小山闹,仍然不离不弃追随他。晓冬,我知道你也是个不容易,独自带着儿子,可你能给小山带来什么呢?你在工作事业上能帮得了他们,你已经有了孩子,小山还是独身,你觉得这对他公平吗?如果你爱他,就为他着想吧。我相信你是个明事理的人。”说完这么多,站住回头看向晓冬。
已是初春了,可北方的夜还是那么寒,春寒料峭中连车流匆匆而过的声音都是多了些冰冷,一对情侣从身边亲密地一晃而过,不远处小饭店里飘出合着饭菜香的欢闹声,晓冬定了定,扭头也看向符山的姨姨,短暂的时间一下还难以捋顺内心的爱、不甘和惆怅,这丝丝屡屡的种种,但她感到那不知何时来到心上的温情,那也许不该属于她的温情,在这个初春的寒夜似乎彻彻底底的要从她眼前划过,在符山的亲人面前她什么都不是。泛起的情绪乱的结了结,手在大衣口袋里攥起又松开,眼神停留在符山姨姨背后的那棵树寥落的树杈间,枝杈的纠葛在路灯的清辉里生硬又和谐地扭在一起,“姨姨,我也这样称呼您吧,我知道,你想说我配不上符总,我本无意介入谁的生活,也不想干扰谁的感情,但您也知道无论怎样的感情,都得两厢情愿,方得始终,不早了,我先走了。”
轮到符山姨姨的惊诧,她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会给她来这么一翻话,倒让她有点刮目相看,“我的车在前面,你家在哪里,我捎你回去吧。”
“谢谢,不用了,前面就是公交站,我坐公交很方便。”说完晓冬给了符山姨姨一个微微的笑扭头就走,孤单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符山姨姨的视线里。
晚上,很晚符山发来条微信,晓冬心里已没了心情,只回复:累了,准备休息,晚安。再也没有音了。
一夜无梦。
两天后晚上下班,晓冬刚走出茶吧,没多远就看见迎面过来的符山,“你怎么来了?”
“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复,就因为那天我姨姨过来说了那些话?”
“没有,这两天忙,其实咱们的事我自己也想了很多,你姨姨也是为了你好。”
“上车说吧,我今天专门过来接你。”
犹豫了下,晓冬还是上了车,随着车一行驶开,熟悉的音乐又响起来,“当他轻拥我入怀,我眼前有玫瑰般浪漫人生……”与符山相识的每一幕,随着这《玫瑰人生》的缓缓深情,回旋在晓冬的脑海,符山轻言细语地说着什么,她都没听进去,自己离开符山的公司,本就注定的选择,为何还要不忍回头,沉静在自己的心心念念中,刚想对符山说什么,就听符山说公司有事情,明天要去上海,李静随他一起去,让她别胡思乱想什么的。回头看了看符山峻朗的侧颜,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心里已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