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霸的寡淡日常》谭苑

8、蓁蓁

　　转眼已至仲春时节，武姜久坐宫中也是气闷，便派了芝萍请曼琮过来叙话。近日来，武姜身边多了一位陌生的少女，常常侍奉在她身旁，此刻正帮她篦头发。
　　“好孩子，难为你，歇歇吧。”武姜拉过少女的手，硬是让她坐在身旁。
　　不一会儿，曼琮一行人来了见武姜。
　　“拜见君夫人。”少女起身上前，规规矩矩行了礼。
　　曼琮示意少女不必拘礼了，转而面含笑意对着武姜“母亲，这是那家的姑娘？”
　　武姜只是道“你且说好不好看，我再告诉你。”
　　曼琮不禁“哦？”了一声，一面打量着少女。鸭蛋脸庞清秀不俗，乌发结着双鬟，看起来很是温柔和顺，静默有礼。“自然是好看的，只是眼生的很。”
　　“这是子都那孩子的姨表妹，司空大人家的小女儿。”武姜见曼琮仍有疑惑之态，干脆道“小琮看着姑娘配了你小叔如何？”
　　曼琮闻言“小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那少女羞红了脸“夫人说笑了，蓁蓁粗笨不堪，不敢高攀太叔。”
　　曼琮心下一番莫名的汹涌，既然说是太叔了，就必不会是其他的什么“小叔”，曼琮此刻自然不该表露任何。“母亲眼光甚好，太叔必定欢喜。”
　　武姜一笑以对，又和曼琮聊些旁的东西。那个叫“蓁蓁”的女子，只是一脸恭顺在旁缄默着。
　　不过又多说了几句家常话，曼琮就离了建章宫。时至午时，日光正是毒辣，曼琮没走旧路，拣了略阴凉的一道远路回宫。突然似乎眼前闪过两个熟悉的人影，曼琮便躲着看了一会。
　　却是刚才的“蓁蓁”和武姜身边的芝萍在悄声说着什么，曼琮怕呆久了反有麻烦，又绕了一圈回去了。越走越是觉得不踏实，曼琮不由得频频回头。
　　“夫人，怎么？”红菱不解。
　　“红菱，你从前可听说过那个姑娘？”
　　“谁？哪个姑娘”红菱问道。
　　曼琮一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
　　路边几株碧桃花开得妖冶夺目，曼琮忽的想起从前常听的一段唱词，随口念叨“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微微出神，想起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只是叹了一口气，默默回宫了。

　　岂知郑伯在宫内等了许久，曼琮款款上前“劳国君就等，妾身来迟了。”
　　郑伯和缓道“无妨，小君必是去母亲那里了。寡人此番是来与小君商一事。”
　　“可是有关太叔婚事？”曼琮不经意的苦笑只在一瞬。
　　“像是母亲已和小君说过了？寡人来迟了呢。不过母亲的意思，想多留姚蓁蓁住两日，小君再费心一下就是了。”郑伯言罢，略有歉意看着曼琮“还有一事要劳烦小君。”
　　“妾身理应为国君分忧。”
　　“宋公儿子子冯不日要来，寡人幼时曾出居宋国，与其感情甚好。客来必有宴饮，劳烦小君打点一二。”
　　曼琮应了，郑伯见是定省时刻快到了，便和曼琮一同去了武姜处。晚间曼琮说是身上不爽快，郑伯就去了少使曼琚那里歇着了。
　　回宫后，红菱捧了榛果和蘸蜜给了曼琮。
　　曼琮略一迟疑，想起了白天的事。“撤下去吧，给下面人说，这两日我都不吃榛果了。换些别的来。”
　　红菱答应着，退下了。
　　曼琮良久无话，一夕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