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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果与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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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们这么一搞,以后那间酒吧的老板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枕着自己的手臂,向以农随意的睐了一眼展令扬,意有所指的说道。
“小农农,放心吧。还记得最后与我们玩‘躲猫猫’的那几个匪类族胖大叔吗?他们是瞒着上面的人偷赚这些黑钱的,一旦事情闹大,反而会受到帮规处置……何况,连小农农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就凭人家超越你几倍的智慧,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气定神闲的回答着向以农的问题,展令扬在草坪上大大咧咧的翻个身。
“趁着小凡凡清点‘飞来横财’,而小烈烈、小农农都在围观小臣臣的双枪神射杂耍时,小瑞瑞早就偷偷按照人家的吩咐去给那几位胖大叔施展‘迷魂大法’啦。”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记闷亏是吃定了。”曲希瑞“善意”的补充说明,钴蓝色的双眸里显现出一种得意的奸诈。“如果胖大叔们想要暗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的话,保不准就会突然‘良心发现’,然后跑去他们的上级那里‘负荆请罪’喽。”
——自然,因为胖大叔是“改过从善”,所以他们七人的“见义勇为”是不会为此曝光的。
想当初,被委派如此“重任”的曲希瑞可是暗自咋舌不已啊。蓝眸的黑发少年满面赞赏的打量着一副“沉默寡言相”的棕黑发少年,他相信雷君凡也有与自己有类似的感觉……毕竟,不是任何普通人都会安心将“飞来横财”交到“陌生人”手中的,曲希瑞还没忘记雷君凡当时惊讶的模样。
丝毫不理会展令扬言语中的蓄意揶揄,向以农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看来整件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中呢,包括把我们所有人全都拖下这淌浑水,是吧?”
闻言,展令扬先是幽幽的叹口气,紧接着以一种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哀怨语气开诚布公的宣布真实答案,“唉!小农农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只是对那几个胖大叔欺上瞒下、为非作歹的行径感到义愤填膺,正巧又知道两位事先串通好的超级赌客,总是巧妙地分派输赢,把赢来的钱私下转送给附近被胖大叔强收‘保护费’的居民——这种行侠仗义的好人好事,人家怎么能袖手旁观?只是无奈人家一来手无缚鸡之力,二来又势单力薄,所以唯有等待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到来再出手,不曾想今天恰好偶遇你们这几位高人,人家便很好心的邀请你们客串演出喽。”
“果然。”南宫烈充满赞赏意味的感叹。
雷君凡颇有同感的附议,“是啊,果然。”
情不自禁的,曲希瑞轻笑一声,“果然吗?”
“哈,果然呢。”安凯臣怅然慨喟。
“嗯,的确。”向以农总结性发言。“真是果然。”
仿若心有灵犀般,他们不约而同的扑向展令扬,突兀而默契,迅速但果断。
“臭小子!你果然是不安好心的坏胚子!”
先是五人合奏新鲜出炉,后是六名年轻人没完没了的闹腾声。被“安凯臣牌床垫”甩到草坪上的黑发女孩故作老成的呼出口浊气。
唉,果然啊……
那间酒吧确实有问题。而展令扬那家伙,他早就清楚那间酒吧确实有问题。
韩清浊无奈的摊摊手,蓄意以他们皆听得清的音量“自言自语”道:“真是精力旺盛……若非现在已是深夜,我还真怀疑他们会一起大笑着奔向夕阳落下的方位——然后大吼着‘这就是青春’?啧啧啧啧啧,这并不好笑,我的家人怎么会像草履虫这种远古单一细胞生物一样呢?噢,这真是一件值得悲哀的事——”
话音还未落下,六人组立即放弃“正在进行时”的“互攻”行径,转而向黑发小女孩聚拢。如果不是这六位年轻人的容貌气质实在太过出众,从远处看这幅画面……不知情的路人说不定还会认为这里有六个变态正在猥琐一名年纪轻轻的小萝莉——好吧,其实灯光太暗,路人应该看不清他们的容貌气质,而站在远处也只能隐约看清他们的身材……嗯哼,虽然他们的身材看起来确实都很不错。
“虫虫,莫非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是条虫?”首两字故意念重音,猥琐男一号安凯臣双手环胸,刻意望着河面的表情是带着一点点的思忆和眷恋。“你曾经是多么像一只跳蚤啊……”
“NO、NO、NO,小臣臣,你怎么能够说虫虫‘像’一只跳蚤呢?”猥琐男二号展令扬连连否定,他摸摸韩清浊的脑袋,以某种稍带惋惜与怜悯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尽管虫虫她有着‘虫’的思维,‘虫’的动作,‘虫’的名字,但除非虫虫她突然有了‘虫’的外形,否则你也不能因此说虫虫她就是一条虫。”
“令扬,尽管虫虫有着‘虫’的思维,‘虫’的动作,‘虫’的名字,可你也不该当着虫虫的面把事实说出来。”猥琐男三号向以农痛心疾首的沉声斥责,“古语有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虫虫的言行应该还不至于让整个‘昆虫族’都受到她的诛连啊。”
“——这次轮到草履虫了吗?”猥琐男四号曲希瑞连忙紧紧抱住韩清浊,“虫虫的病情本来就已经非常严重,你们还是不要再加深她的刺激了,妄想症这种心理疾病若是突然加重……”
“虫虫今天的犯病率比往常高了许多。”猥琐男五号雷君凡难掩伤感与疲惫的统计。“我们到底做些什么才能使虫虫她的病情好转?”
“我知道作为虫虫长辈的你们心里肯定不好受,这点我也一样,但事到如今,我想你们也该差不多习惯了。”猥琐男六号南宫烈拍了拍雷君凡与曲希瑞的肩膀,温语安慰,“毕竟,虫虫她是生来就这副样子的。”
韩清浊面无表情的任由他们或搂或抱或拍头,竭力搜肠刮肚但就是挤不出一点有力的反击——至少其威力绝对不足以强悍到一举“攻破”鬼畜联盟。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该说她其实是自找的吗?明明清楚的知道这群披着“天使般纯洁表皮”的小恶魔们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敢于挑战他们的“玩具”,明明深刻的明白即使是想要报复回去其实也只需要在往后的日子里“逐个击破”就足够了……但,为什么,每每当他们做出一些让她感到想要微笑的事情之后,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忍不住的,想要先吐个槽?
“男人是白痴!男人都是大白痴!顺便一问……你们是男人吗?”
——或许只是出于感到有趣的心理才会一直这么做?因为招惹鬼畜翻脸实在是项很有趣的工作,所以即使明明了解自己将会以身犯险却总是情不自禁的试图撩拨他们、触怒他们的底线。不过,刚刚是错觉吗?他们的措词似乎要比首次合作时毒辣得多?
“虫虫!小孩子不准说这种挑战男人极限的话!”
教育孩子的长辈心理暂时占了上风,“鬼畜联盟”口径一致的纠正。
突然的,他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终于如愿见到六人有志一同的微微变脸,韩清浊侧首垂目,纤长卷睫掩覆了那幽黯眸底忽然盈溢的恶意愉悦……她的存在可不是为了培养他们的鬼畜指数与联盟契合度。
“果不其然,应该说比起‘上面’,男人都是比较在意‘下面’?”
有时候,疑问句远比陈述句更具威力。
由六名“天才&恶魔”组成的“鬼畜联盟”团体有一瞬间体味到了何为哑口无言。
就算是个M,她的人物属性也是不可多得的寒毒。
七个人又是嬉闹了一阵,直到闹得有些精疲力尽以后,一伙人才再次安静下来谈心。
“今天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有意思的一天!”
墨发的少年仰头望天,天上的星是璀璨耀眼。
他的坐姿随意闲散,暗喻着“敞开心扉”的轻松肆然。仅以双手支撑着自己略往后倾的身躯,安凯臣道出这句话时没有忘记“征求”其他人的感想,“我相信你们也是一样的,对吧?”
“嗯。”
他们相视而笑,心甘情愿的在自己原本镌刻着寂寞图印的位置谱写下一笔最难以言喻的情。韩清浊揉了揉自己被“鬼畜联盟”敲痛的脑门,没有附议,只是浅浅的笑意仍然顽固的攀爬于她的唇角,一点也不顾虑她自己内心深处稍有不爽的埋怨心理。
——因为找到了所属于自己的“群”吗?
黑发的女孩眯起眼睛,这下,连漆深的瞳眸里都渲染进暖意。
“令扬,你将来有什么计划?”曲希瑞认真的询问,问题里充满着“想要将快乐延续”的提议。
“当然是准备去念书喽。”展令扬立刻为他们解惑。
“念哪?”五道声音迫不及待的齐声问道。
“K.B.大学。”
“那所烂得出名的‘贵’族学校?”
稍一思忖,曲希瑞便联想起了他那最近正在各所名校中奔波的父亲曲文哲。虽然曲希瑞早已取得大学学位和硕士文凭,但他的父亲还是希望他可以“定下心”去修得至少一个医学博士学位……
“有意思,我和你一块去读。”
钴蓝色眸的黑发少年突然爆发出恶作剧的念头,而且这次的对象还是自己的父亲。出于他曾经问鼎过不下二十多所学校却将它们座座都搞得“乌烟瘴气、人仰马翻”的辉煌求学经历,以及想要和新结识的朋友们继续相处的心情——「K.B.大学」无论从哪方面考量,都是不错的选择。
“凯臣,你呢?”
“这事自然也要算我一份,我可是还惦记着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药剂’喔。”
迅速回应曲希瑞提问的安凯臣给了他一个肯定答复。除去同样想给长辈们“惊喜”的恶作剧心思以外,延续友情当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对于从小就在自家接受“英才教育”却从未尝试过在外求学的他而言,曲希瑞的邀请不可不谓是充满诱惑。
“如此有趣的事情我岂有不参一脚的道理?”同样自小就在家接受“英才教育”的雷君凡兴致勃勃的加入了阵营。
“那么,把我也算进去吧。”南宫烈亦是感兴趣的附议,他颇为神秘的补充,“我有预感,和你们一起去读那间学校的话,肯定会发生有意思的事情。”
“还用你说?”
闻言,雷君凡、安凯臣、曲希瑞三人皆是回以他“你在说废话”的臭屁表情。南宫烈刚想解释自己预感到的东西与三人所认为的应该不同,并顺便消遣一下他们的“理解能力”,却被向以农轻轻的一声叹息给打断。
“你们真好,没有任何阻力,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决定自己想做的事及想走的方向,不像我,想做的事、想走的路都与家人的期望背道而驰,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做……”
聆听着向以农略带羡慕和遗憾的话语,韩清浊多少有点不适应,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向以农应该不会轻易丧失那份惯常的轻佻……黑发女孩默默敛眼,放缓了自己渐沉的心思,不可否认,向以农的话引起了她对于“曾经”的一点思忆。
“你少在那里自怨自艾了——”
展令扬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响起,夜色里的宁静祥和仿佛一下子就被他打破。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自己真正想要走的路,就不会搬出什么父母的期待、家人的压力来当做挡箭牌。也难怪,有人撑腰办起事来方便嘛,如果违背父母的期望去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不但得不到父母的庇荫和援助还要样样都从头开始,做人干嘛这么虐待自己?至于什么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只要偶尔玩票性质的暗中搞几次,满足一下自己就成了……这样的人生也比较妥当顺利,你说是吧?”
语毕,展令扬还不忘投给向以农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你——”
向以农倏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十分骇人。这无疑是被人揭穿心底真实想法后才会有的反应,恼羞成怒或许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隐私被侵犯时会产生的愤怒。
……其实,人类也很像野兽吧?
秘密是人性的禁区,隐私就如同领地。所以,无论展令扬说出的是真实还是假象,揣摩带来的只会是被揣摩者的愤怒。
那么,她的揣摩是否也会给令扬带来不悦?
合起双眼,韩清浊难掩倦色的按了按自己的晴明穴。她可没想到自己刚刚结识的朋友们也会闹矛盾,毕竟他们实在不像凡人——所以,这其实才是她的思想误区吧?即便聪慧、喜爱恶作剧如他们,也会“生气”和“吵架”的吧?
向以农冷不防地低笑两声,语气轻快的下达战帖,“看来你那张俊俏迷人的脸蛋似乎对我的拳头恋恋不舍,很想再尝尝它的滋味,是吧?”
“如果小农农你的记忆力衰弱到需要人家提醒你的话,”展令扬懒懒的从草坪上站起来,笑意吟语毫无动容,“俊脸与拳头进行过亲密接触的人应该不是我。”
“展令扬,你——臭小子,延续刚刚的赌局和先前的比试,如果我赢了的话,你的吻我今天是要定了。”向以农激动的宣告赌注,急切的想要扳回一城。
“行!还是那句话,我有把握在十拳内就击败你。”相对于向以农的志气满满、气概万千,展令扬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趁着向以农暗自下定决心非要揍到展令扬、而一场战斗的号角之音还未完全消逝之际,四名年纪相仿的观众们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说以农能不能吻到令扬?”雷君凡期待的提问,“我们要不要来赌赌看?”
“以农擅长拳击,令扬则比较善于长软剑……而令扬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不想动自己的武器,”南宫烈意味深长的笑睇了眼雷君凡,颇具诱导口吻的补充,“说不定——”
语句恰到好处的止住,余留予人无限遐思。
“我赌能。”这便是先下手为强,安凯臣和曲希瑞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对视莞尔,在彼此眼中都瞧见了想要看令扬“变脸”的意愿。两人奸诈的合声说道,“赌金就是吻!既然令扬和以农的赌注是吻,我们不如也来赌吻好了。”
“好吧,假设你们非要赌这个的话。”雷君凡挑眉,摆出一副“我偏不信邪”的态度。“我就赌以农不能吻到令扬。”
“那么我来做庄吧。”南宫烈颇有深意的说道,“输得人给令扬一个吻。”
“就这么说定。”安凯臣和曲希瑞首肯,给予雷君凡一个“你输定了”的眼色。
闻言,韩清浊轻轻一叹,虽然南宫烈的第六感是奇准无比,但希瑞和凯臣是不是忘记了令扬刚才提到过君凡和烈是两个“事先串通好的超级赌客”?难道他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中计了?这下子无论以农吻不吻得到令扬,令扬都不得不“被人一吻”了吧……虽说,基本上,她已经可以开始期待起凯臣和希瑞的“变脸”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你们从头到尾就忘记了具有神奇第六感的人还有一个。
韩清浊事不关己的打个哈欠,一点都没有同伴爱的漠然思忖。
“赌博、打架、无聊……你们果然都是男人啊。”
她瞥了他们一眼,随即专注的凝望向以农和展令扬的战斗圈,安然淡定的口吻仿佛是名正在饮茶望天的老人——那嚣张的模样,让正沉溺于“恶作剧成功”与“准备看好戏”的两组人马纷纷感到极端不满。
“虫虫!你的脑袋莫非已经在开始怀念我们的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