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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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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美好的横滨。]
樱井翔曾不止一次在台前台后表述。
个中缘由,想起的是“我来给你捞只金鱼吧翔君”。
那是青木良第一次用起这个称呼,也是他们,第一次的吻。
中华街的食物很可爱,饰品很可爱,房屋很可爱,游人很可爱......拿着纸网夸下海口却屡战屡败的姑娘,最最最可爱。
樱井翔并不相信鬼神,然而当灯影绰绰,懊恼的青木良通红了一张脸,埋头冲进哈哈大笑的他的怀抱时,必然是有神明路过。
——前来眷顾他们曾做出的选择。
“不会因为怦然心动而去喜欢某个人,但会为喜欢,而怦然心动。”
大概在此之后的第五年,翔君同组合成员一道登上国立最高点。深夜彩排间隙,指尖夹烟吞云吐雾,无端说起爱情。
彼时26岁的樱井主播,久远评价了自己21岁的年轻感情。
“那如果是翔桑的爱呢?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
全场照明准时熄灭,远处东京璀璨如钻石夺目。
他不言语,任心飞回2003年底的横滨——
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姑娘,带着柔软羞涩的吻。
那个人啊,也是他或许永不能吐露的爱情。
……
……
关于大学时代的毕业旅行,青木良清楚记得,樱井翔用短短24小时,完成了场“横滨往返游”。
开始于她等待着他凌晨走出横滨站,结束在租借琴房里奏响的《Dream bird》。
“如果青木桑会喜欢,就真的太好了。”
那天樱井穿了件深咖羽绒服,黑色围巾,配套线帽和宽框眼镜。就连只戴了右耳的耳钉,在良脑海中时隔许久也能细细描摹得出。
然后他们待在没有提供暖气的琴房里,那人流畅抚过黑白音海,侧目望来,用她不久前刚刚亲吻过的眉眼。
“恭喜毕业,小良。”
如果这是一部青春电影,必定被用作宣传的片段,当仁不让会出自此刻。配合传达不可言说情感的琴曲,以及某些念白,将观众思绪久久停留,难以离开。
而樱井翔,就是从画中走出的男主角。
但女主定不是绝对会让大众失望的青木良。
旋律终了。
他不愿用弹过琴冰凉的手指再去牵她,青木良却顺其自然拉过,十指相扣。翔君手长远大于良,正好掌心卡住她指节,严丝合缝。
各自的时间总太紧张,能相处的余地更加零星可怜,所以樱井翔万分提前准备了这场“毕业旅行”,以及更为遥远预期的“毕业礼物”,青木良不是不理解。
——尽力在重压的夹缝下,求丁点独家纪念,他在付出,她也应当如此。
所以当时,良看窗外暗枝枯桠,看上弦月摇摇欲坠,看夜拖裙摆蹁跹,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能回应给你的,也仅仅是这首《Dream bird》了。”
大梦之中,用整6年没再碰过的小提琴。
或许樱井已经知道她会,但青木良眼神并不和他相交,全然当做对方不知道。
最开始接触小提琴时,良还只是勉强能将它架到肩膀的身量。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天赋,至少没有她几乎全靠自学的画建筑更好,只源于几乎十年风雨无阻的练习。
——全部来自那个男人的一厢情愿。
因此在良回到小樽后,理所当然再没有摸过小提琴,她甚至将最昂贵的那把琴丢在了东京,身边也无人去提起。
大家都在“同意忘记”的选项里打了对勾。
如果不是樱井翔意外的《Dream bird》,青木良大概真的以为,自己幼时从未上过严苛的古典音乐课,也从未被寄予乱七八糟什么“多才多艺”的将来设定。
然而,她又回到了东京;然而此刻她注视着的男孩,弹奏了一首《Dream bird》。
青木良要自己担得起樱井翔的好。
于是,她用他默写出的谱子,断断续续并不美好的独奏相同旋律。梦中鸟停留在彼此肩头,含义很多,只谁都不会说。
“果然没有天分啊。”
艰难结束最后节拍,她直接放下琴,如同是旁观者,无关痛痒点评,平静自嘲。
“我会记得,再把它忘记。”
已经恢复温暖的樱井,换他来握住对面人的手,又笨拙将她的脸埋进自己还不宽阔的怀里。
[青木良学过小提琴的过去,是限时开锁的秘密,樱井翔听到,懂得,又放开手任它去了。]
在此之后的一生里,良再未拿起过小提琴。
而他们生命中的梦之鸟,始终高高飞着。
……
……
毕业季和樱花,总相随难分。
仓促搬完行李,住进会社集体公寓的青木良,又一年不曾赏花。
她也未有计划。
东工大明天就要举行毕业典礼,良可以申请的家属位置一栏,是“空”。
尽管得了“优秀毕业生”可以当众被校长绶学位,一切依旧生不出什么改变。
要是非得说出“改变”,那么如今往小樽打个电话,无一例外会被青木蕴飞速挂掉,应该勉强算。
多现实平淡的戏码。
樱井翔那边,事务所正在为他们组合争取今年24hTV的主持人,电影进入宣传期,写真发售,新综艺也已经录制。
他在电话里核对行程,顺带一样一样重复给她,又去担心良之前发现公寓水龙头不好用,现在是否已经被修缮。
完全仔细认真的碎碎念。
“没关系,没关系,我照顾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直到已经换上最简单式样的米白振袖和服,青木良还在和樱井通电话。示意朋友先走,她又确认过随身物品,这才快步拢着头饰向礼堂走。
“要赶不及了,你忙吧,再见啦樱井桑。”
学院负责老师远远透过人群向良招手,她还要穿越樱花海与亲属合影海,才能顺利汇合。
“放轻松,青木桑。”
手表显示8点56分,樱井翔抬腕,唇角弧度上扬。
“你绝对不会上场同手同脚的。”
“啊,笨蛋!”
电话挂断的瞬间,青木良跳脚,气呼呼摆出百米冲刺的架势,就要不顾自己木屐与和服。
“请问——是青木良小姐吗?”
紧随其来却是送货联系,对方声称已经到工大礼堂正门。
五分钟后,良满脸懵逼,身旁站着已经会合的学院老师还有其他代表。
——她收了巨大一束满天星。
纯白,纯白,纯白的。
原谅青木良无法再找到别的形容词,来定位当时自己震惊,好笑,害羞,无可奈何等等一系列名为“虽然感动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情。
“哇,我第一次见到只送满天星的人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
“啊,这花送太多好奇怪。”
酸……
“良桑等下会抱上台吗?”
我考虑考虑…
默默用花束挡着脸,小步端庄路过所有视线,青木良感觉自己彻底被樱井翔神来一笔打败。
手心里紧紧攥着的东西,是从湖蓝色祝贺卡片上取下。
圆形,质硬,虽然很小,但触感明确。
【厚着脸皮拜托青木桑保管了。】
她想起满天星的花语——安静,隐忍的爱。
[这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