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东京钻石》言下又停

147、番外＊清醒梦⑩

　　【如果我能够从头活过，我会试着犯更多的错。我会放松一点。我会灵活一点。我会比这一趟过得傻。很少有什么事能让我当真。 —— 唐·赫罗尔德】

　　“我离开的时间久了，确实许多陌生。”

　　这里是东京，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的应酬饭局。

　　有人喜欢，有人厌倦。

　　有人擅长，有人短板。

　　东西方的推杯换盏总还有些区别。只浅浅饮了两杯未曾添足的清酒，青木副总监就极客气地，不再动面前酒具。

　　她装糊涂不懂国内这些“陪.酒”的规矩，加之席间并不乏人展现，自然十分平和作壁上观。

　　半掌外茶水是刚才樱井翔递过来的。

　　像这种饭局，大家彼此没什么会聊深刻的余地。座上另两位年轻女性后辈还担负着帮忙照看餐食的任务，而男性们则是维持今晚双方出现的真正目的。

　　初次见面，性别为女，性格态度都表现出清寡的青木良实际最闲。除开之前介绍以外，剩下业务重点只有散席时交换工作邮箱。

　　思绪时不时放空，应和聊天用惯“嗯，好，原来这样啊”的黄金法则，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嗡嗡”连震两下，将她拉回注意力。

　　是9月休假在纽约认识的男孩。

　　热情开朗，活力十足，笑起来像家乡德克萨斯州夏天的小太阳。

　　美中不足，小太阳还是个正在研究院学习的二十代。

　　1982年生与1988年生差别。

　　年龄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良甚至相信随着自己的岁数越发递增，往后可能约会的对象也将步入一个新领域。

　　像她所处宽松环境内，许多同性或异性前辈们一样。

　　但总跃跃欲试想和社会来个正面碰撞的二十代，与更愿意躲避，哪怕绕远路都可以的三十代，还是存在不少的沟通不能。

　　这跟性格无关，也不是青木良耐心教就会有用的东西。

　　小朋友现在甜的像块糖，往后都比黄连还灼口。

　　结束休假后良工作又开始忙，ins冷清的像冰河世纪，回复消息更是字数简略，也根本不可能及时。

　　但男孩想追她的意图，依旧明显得不愿添任何掩饰。

　　【yoi，我可以去你那里度过圣诞假期吗？】

　　青木良默默看这行单词变为“已读”。

　　【或者我也非常非常欢迎你过来。】

　　表示强调的语气着重拼写了好几个，还有长串emoji符号，满屏卖萌期盼的大眼睛。

　　如果只是度过冬天……

　　尽管曾在小樽生活了三年，她依然不擅应付寒冷。

　　【如果到时没有别的安排，我想可以。】

　　年长者的狡猾，还有欲擒故纵。

　　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在钢琴专业男孩子的陪伴下，聆听舒伯特或是门德尔松旋律沉醉于平安夜。良把手机不紧不慢又倒扣回桌面，悠悠抬眼正撞上樱井视线。

　　“……”

　　敛眉反应了会，她才意识到对方看的或许并不是自己，而是摆到桌上那份青木良尚没有动勺的甜品。

　　——点给女孩子们的特供。

　　良平日对甜食感官相当一般，虽称不上讨厌，但也谈不得喜欢。

　　加之年岁不饶人，每周三次的有氧运动和碳水摄入限量，通通比不上高卡路里的晚间一击必杀。

　　抿了抿唇，拿起银勺象征性挑了丁点。

　　先前挂耳听见两句这口味算是店中一大特色，每每需预订才得。她眉眼稍动，再去看座上另外女士席前，已经用得干净。

　　青木良便安安静静地，将整份都吃了。

　　一时腻到喉咙，她小幅度又向下吞咽。这晌不动声色，樱井翔垂腕递杯才倒的煎茶来。

　　低低道了谢。只是过于普通点头回应，绅士的樱井先生依旧进行着聆听话题的流程，侧着脸是幅线条柔软优雅的素描画作。

　　想他更年轻时，必定有张惊艳时光的妥善美好皮囊。

　　但又不尽然于此。

　　曾和那样出身的圈子有过漫长的交集，不远处朴素低调装扮的男人丝毫没带着明星光环与高高在上桀骜，只笑意温柔，神情和善。

　　像平易近人却又像置之度外。

　　世人总是爱极这样的反差。

　　贵公子世无双，能文能武，还有副悲悯善解心肠。

　　在这场饭宴里并没有要过多交流的余地必要，良承了樱井翔的茶，为他过往寥寥言语动作，盖上“举手之劳”的高尚章印。

　　能够轻易收割山呼海啸爱意的人，经意或不经意间流露，全部是可能连自己都未觉察的柔情款款。

　　与无人处听声，惹上桃花功力，必然难以估想。

　　还好她已经32岁了。

　　青木副总监手指触碰到身前有些偏斜的领带夹，望着小助理从头到尾始终红红的耳尖，如神社端坐观众生俗世业障的方外过客。

　　将爱慕寄托遥远，不若举杯邀月。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执意不必助理再另送，良帮女孩子搬着前辈上车，在尾灯未完全消失以前，已经坐进预约的的士里。

　　一晚上“去了光环”的樱井桑，这时候却只能连连致歉，避开众人从某处特别的通道独自离开。

　　青木良保持了非常平淡客气的寡言外交人设。

　　挎包夹层立着几张名片，还等待她回头录入整理，成为东京工作的一环。

　　不知明天醒了酒的前辈，对于整场良的“嗯，好，原来是这样”成套配合，感觉满意与否。

　　“谢谢，到这里就可以了。”

　　还是灯火通明的全落地窗便利店，席上的清酒没喝几口，现下她反想买些啤酒自饮自酌。

　　老牌连锁的24小时店，青木良记得刚上大学时迫切寻找兼职，简直遍地撒网，估摸这家也去应聘过。

　　——如果不是哪怕挣得少些，也咬咬牙愿意在老师画室做描线兼职。那她四年里可能就不会练出一身扎实基本功，拿新人赏，最终得到全奖推荐出国了。

　　更枉论今天。

　　浅浅薄薄的醉意与霓虹明暗的东京，让良酸胀了眼睛。

　　她想，在结束供职那天，自己应该去趟东京塔。

　　圆满梦境存在的用处，定义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嗡——嗡——嗡——”

　　有人却说，这样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