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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番外*清醒梦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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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步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 ——米兰·昆德拉 】
“一共2040元,感谢您的惠顾。”
这里是东京,自动感应门正在青木良身后缓缓合拢。
和室内已经出现明显温差的深秋,她又向上拽了拽运动服拉链,低着头往五十米外酒店方向走。
便利袋摇摇摆摆摩擦作响。
装着两瓶苏打水,一盒原味pocky,一盒ESSE(爱喜女士烟),若干等等。
最近半年,差不多打上次从东京回到洛杉矶后,良感觉自己的烟瘾就又重了些。前几天再过来出差,安排酒店住宿也特意嘱咐后勤改成“非禁烟客房”。
细算算,基本三天一盒的量。
同时兼着两边工作,还有个人在出作品,尤其积攒到一起忙碌的时候,压力自然更大。
“啪嗒”。
不知道是何品种的道旁树落下枚干瘪果子,想到尚未沟通顺畅的洛杉矶市政官方项目,青木副总监不禁更为自己还需在东京耗费三天而感到头疼。
如此比对,明晚的社交饭局,也就没什么能获得分神注意力的了。
——离开日本十年,她在异国也收获身立命的本事。只要愿意,总能寻得到退路。
人有退路,事情就不会往左了想。
厌烦一时,真正到眼前,却没必要钻那么多牛角尖。
况且她已经离开了。
右脚先一步踩上暖黄色水晶吊灯铺光的松软地垫,青木良与大堂里迎面鞠躬行礼的服务生友好示意,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初无论如何也要出国打拼的自己。
从21岁下定主意至今——
至今仍旧不后悔。
握着便利袋提手的掌心忽收紧,她还是面无表情一张脸,缓缓藏在了电梯厢门后的金色缝隙里。
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买。
[Time flies.]
回东京工作的次数一多,青木副总监抠着员工着装要求标准,给自己实打实折中寻了个会社和个人都能满意舒服的范围。
至少每天都让她穿的像去参加葬礼或者领导召见,是根本不可能的。
同僚也有同样从海外调回的,大家彼此彼此,会社高层不可能难为他们,至于本部别的人想说什么,最多只敢想想。
漏出来一句,就能被生吃了。
良自然在一干生.猛肉食派中,不争不抢,不远不近,表现最佛系。
不过今天青木良给自己的打扮,倒让下班后等在停车场的前辈颇有点意外。
“你出外面谈了?”
项目组有独立办公区,和设计部不在一层,白天里大家见不着面很正常。青木副总监坐到后排左边,前辈在另头,驾驶座是他助理。
“没,午休去办了点事。”
面不改色心不跳,行头活活把自己往四十代衬的良扣好安全带,颈上板板正正打了个细条斜纹领带。
小助理转过身向青木良问候,应该最多二十五六岁,仔仔细细化的眼妆,笑起来连条细纹都没有。
“等下要见的对象里,青木你可能不认识,但有他们年轻人都喜欢的一位。”
话题转得也不突兀,良想这时机前辈拿捏算挺准。
“可惜我自年轻起,就是没有什么偶像的。”
但她不去搭茬,挑了挑眉无关痛痒拒绝,同时冲前排耳朵尖红红的女孩子微微一笑。
“接受”与“温顺”,两个并不划等号的概念,大家应该事先有个共识。
“果然是American style啊,青木你。”
这样表现,反倒会更让前辈放心。从头至尾她放到台面上的不感兴趣,更让他觉得推荐青木良是个最合适的决定。
“谢谢夸奖。”
接过对方在公文包里折好的几张A4纸,良凉凉垂眸,旁的再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攀扯心情。
【 2006.10.09 City of Angles 】
【日本电视放送网株式会社(日语:日本テレビ放送网株式会社)。通称“日本电视台”(日本テレビ),简称“日视”(日テレ)、“NTV”。】
【总部位于日本东京都港区东新桥一丁目,为日本一家以关东广域圈为播放区域的无线电视台,也是日本首间成立、开播的商业电视台。】
成为清水建设美国分部职员的第一年,青木良忙到晨昏颠倒,甚至是做了梦都记不住。
假如没有当时立刻写到手账本里的这两段话,对于此刻A4纸出现的“NTV”,她应该只剩下非常久远的相识感。
基于幼时家中起居室的电视机,以及盘腿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吃着柿种哈哈笑,一边咕咚咕咚喝啤酒的男人。
——朦胧就像上辈子的事情。
不,是更像别人人生的事情。
“N台的《News zero》吗……”
喃喃自语,被已经到达目的地,要先下车的前辈听见回了头。
“什么?”
天已经全黑透了,靠店家门前昏黄落地笼灯并不能很好的照明。
正如青木副总监看不清前辈的模样,他也看不清她当下的神色。
“没事。”
几张A4纸已经妥善细细撕掉了,青木良的声音再传来,有种符合年龄和阅历,慢条斯理的沉稳。
夜幕坠坠,人间暮暮。
只是想到所有世界里,自己大概都会接触同样的地方,发生差不多的事。
仅仅或早或晚而已。
命运,也是简单无趣的东西。
【他说这场饭局,拜副好眼神所赐,并不是有意地,看到了我无遮无拦,懒懒动着手指回复的一条imessage。】
【我记不起。想照己身性格,内容不至于尴尬露.骨,便没追问。】
【只碰了碰他的酒杯。】
【轻而又轻。】
对面也是三个人。
大家前后脚在走廊里碰面,谦让着到了包厢内门一合,才开始进入问候介绍的环节。
前辈自然是担当介绍的那位。
而主要被介绍认识各位的对象,除开“远在美国工作生活”的青木副总监,不做他选。
两男一女,其中有《NZ》番组一位男性副制作人,一位女性AD。还有在良伸出手后,十分绅士虚虚回握,浅笑说着“初次见面”的樱井主播。
“你那次去霞之丘,就是樱井桑快开演唱会。”
坦然注视樱井翔那双一定会被无数人称赞喜欢的眼睛,青木良表情真挚听完了前辈隆重介绍。
然后用经过风见过雨,和往日别无二致的公事公办社交态度,保持四平八稳弯着嘴角。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作者有话要说: 就……预警。
不在一起啊,其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