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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桃花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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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孤意如月寂如莲,孤月独映人无眠。
那夜的天空寂静,他的世界默然无声,他披衣起身,又执起那盏灯火幽微的灯,踏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足步声声,似极了叹息。
七夕时节,尘世喧嚣,长街长,烟花绽尘寰。圆了弯月,烫伤的过往。燃尽火焰开出的千万朵烟花,璀璨几多,可将繁花比过,虽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是转瞬即逝。当烟火下坠熄天时,竟似极了她的一生的生命,如飞蛾扑火般悄无声息,幻灭。
多年过去了,他穿越了天道轮回的法则。经历了缘起缘灭,看穿了花开花谢,望断了天涯归路,早已不再年少轻狂,忘记了虚妄的浮华,忘记了岁月的流水,甚至忘记了生死归处。但唯独没有忘记……那个曾经与他羁绊了十几年的倔烈女子。
1.
夜幕下的月华似水凉薄,风拂过一阵刺骨的寒冷,他着一袭单薄的红衣又执灯在渡口,隔江远望。
彼岸渔火斑驳,依稀跳跃,忽明忽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明亮的蝶,仿佛要延向无尽的黑暗 。
他的双眸,在渔火的斑驳跳跃下模糊了,不知为何,他的眼前,顷刻,漫天鹅毛飘雪纷飞而至。纷飞的大雪迷离了他的双眼,乱了他的心。
那一刻,仿佛时光静止,立在渡口彼岸的倩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回眸眉眼细弯如月,绝色的容颜上笑意嫣然,在如墨画一般的雪夜里,她温暖的笑意使他如死灰的心蓦然一颤,惊讶如同潮水一般,经历了千山万水朝他席卷而来。
他依稀看见,她朝他伸出了白嫩的小手,笑声清脆如玉石:“黍离,来陪我堆雪人吧!”温热的液体氤氲了他的视线,雪花铺满了他的肩头和发上。
姽画,是不是你原谅我了?
“……”他张开嘴,却发现嗓子已激动得干涸沙哑的说不出话,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对岸少女的身影,想要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与他再也不分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抛下尘世一切的事,不顾一切的来到她居住过的渡口,默默的等她。姽画,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你无限的归期。他的眸底云海翻滚,他想告诉她,他真的后悔了,如果韶华重来,他定不负她。
他的目光带着希翼,欲要张口诉说。
却只见对岸,她的身影如同风中的烛焰一般以剧烈的摇曳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她如同数九寒天一般的脸庞,容颜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冰冷的绝望,唇畔依然携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如同她的表情一般令人刻骨的伤痛,单薄的白衣上被鞭出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刹时,他的眸底悔恨懊恼决堤涌现而出,若不是当初的他那般绝情的抛弃了伤痕累累的她,她怎会如此?
他看到她娇艳的红唇缓缓轻启,这辈子他最怕听到也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春雷一般在他耳畔炸开,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就是那句话判了他一生的刑罚,注定了他一生都无法再见到她,注定了他要在清醒明白之后,时时受到内心的折磨:“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了!黍离,我恨你。”
只听得“哗啦”一声,温暖的灯光消失了,被卷散在茫茫漆黑的夜里,灯死幻灭,与灯光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场大雪……和大雪里的……她……
“不——,姽画!”凤瞳华跌坐在地上,一口腥甜涌口间。
“噗——”鲜血顺着修长冰冷的指尖流出,在寒风中渐渐凝固。姽画,你当真恨我恨得这般决绝残忍,就连你的幻影……也不肯……留一点……给我……对吗?
他抬头仰望天空,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有一轮孤月。
在黑暗中他摸索着,抓起那盏掉落在地上的琉璃灯,轻轻旋开灯盖,伸出尾指勾出灯中的发缕,将它置于鼻息之间,轻轻的拥吻,仿若它就是那个他寻梦中的人儿,他仿佛沉醉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笑的那样美,美的令人惊心动魄,令人……心头钝痛。
天上一颗流星滑落,他指尖的发在灯里开始散发绿莹莹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将他绝美的脸庞映得诡异无比。
“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几行清泪,顺着消瘦的面庞,肆意而下,咚的一声,他跪倒在地上,未盖好的灯盖割破了他的双手,他却毫无知觉的举起还在流血的双手,向头顶的星空抓着,仿佛要抓住梦的幻影。
2.
“姽画……”一个披着白色狐裘的挺拔背影半跪在一片红莲荡漾的清水池边,苍瘦的指尖轻轻拨开水面,荡漾起阵阵涟漪,桃之夭夭的季节里,竟纷飞起了漫天的鹅毛大雪。
不知何时飞雪混沌之中,出现了一座琼楼玉宇,沉香木案几,香炉生紫烟。那个红衣的少年,跪坐在地上,他放下提着的那一盏琉璃灯。修长的手指抚过案几上的琴,柔顺的墨发自然散开,遮住了容颜,明明楼台上有木沿遮挡,不知为何他的身边仍堆满了纯洁无瑕的雪花,有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上。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宁浅望着窗边,雪原奇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正要收回目光,别过头去,发现自己的意识被锁在了原处,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精神锁的束缚,她微微蹙起了眉。
那个抚琴之人优雅起身,青丝微旋,轻薄的袍角在风中翩迁似蝶,颀秀的身躯,仿若一只孤傲的鹤。他绵长的目光,仰望窗边那张惊愕的脸庞,似有情愫缱倦,琼楼的玉雕栏前,他向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仿佛要穿越亘古的时空,祈求将她紧紧抓住。
她感觉到了他浑身上下的孤独萧索之意。
一高一低,相隔百米,抚琴之人的容颜分明如同隔了一团淡淡的云雾,模糊不清,但宁浅仍然觉得,何曾几时……那个少年曾出现在漫天桃花盛开之际,曾在一湾温柔的水边,起弦风雅歌唱,她总感觉她很熟悉他,仿佛那个少年曾经在她的灵魂上,烙下过深刻的印痕。
宁浅甚至感觉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幻觉,她居然总觉的这个从未谋面甚至连面容都看不清的少年,她清晰记得他的脸。甚至对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我是黍离,你的最眷恋的黍离。”她听见耳畔有谁在温柔低语。
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宁浅鬼使神差的朝少年伸出了手,要穿越相隔百米的空间,触碰到他指尖的余温。她渐渐地探出大半个身子,她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再伸手,可能会从窗户上掉下去,从七楼的窗户上掉下去,不没命了也会摔残。
可她依然魔怔一样地,仿佛那个少年的手与她的手就相距一点点,只要她再探出身子去几分就可以碰到他的手,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了。
“啊――”宁浅看到自己不受控制的从七楼的窗户跌落了下去,那一刻时光过得很慢很慢,自己大概是要被摔死了吧?她傻乎乎的在心里想。
“小心。”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跌落到坚硬的地面上,痛彻骨骸的感觉,相反她倒感觉自己跌落到了一个柔软结实的怀抱里,在那个有温度的怀抱里,她感觉到了十多年来她从不曾有的深深的眷恋。
那个熟悉的陌生人……抚琴人的容颜清晰无比地展现在宁浅的眼前,绝代风华,惊为天人,他的唇角,梨涡浅浅。
那一刻时光停驻,白雪皑皑玲珑天地,天上天下唯他一人成为她视线里的焦点,惊艳了天下,摇曳了风华,迷离的双眼,氤氲的心跳。
眼前一花,她仿佛跌入了桃花云里,青色的帷帐在空中隐隐漂浮着,一片玄色的衣角在耳畔淡淡然。
“若是你在这里好好的,我得了空,便会来这里看你。”
“真的……么?”
“真的。”
眼前模糊了, 浮起来一层薄薄的云雾,雾中染起一片桃花色,桃花深处,她听到一个少年跟一个稚嫩的女童低语,刹那,她变成了那个女童,在那人一句淡淡承诺的面前,卑微的心下高兴的开出花来。
俊美的少年啊,三生石旁,忘川河边,奈何桥头,我们可曾见过?
少年一只修长的手指,撩开了遮挡在她额前的发,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抱着她,轻轻温柔的一吻,如同鸿毛落在她的额间,带着微微的凉意。
“姽画……”他听到少年在她的耳边低语,恍若一声沉重的叹息。
恍惚间,她看到少年手中提着的琉璃灯,跳跃着深绿色的火焰,火焰中燃烧着一缕发,所散发的陈旧气息是那么熟悉。
一把银色的匕首,蓦然出现在她的手中,有人在蛊惑她:快,快,杀了他,杀了他!宁浅有些惊惶地发现,她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狠狠的,插入少年背后,伸手一拔,心脏中的鲜血喷涌而出,刹时染红了天际·,她只有一个魔怔了样的念头想:杀了那个人,是他害了你。
“唔!”少年瞳孔收缩如针,一口刺眼的红喷出喉咙。
宁浅回过神来,忙扔掉匕首,惊惶地想要起身。
她想逃离开这个少年,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了。她捅了人家一刀,估摸着下一秒钟,她就该玩完了吧!
可少年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像刚刚的那一刀他从未挨过,背后正在流血的也不是他一样,一个失血过多的人,竟然还有那般强大的力气,牢牢的将想要逃跑的宁浅,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那个少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气,神色中含了痛彻心扉的绝望,瞳孔的深处却是一片深邃薄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听见他在她的耳畔说:“我的小姽画,你终究,不愿原谅我啊……”
眉宇间满满的都是固执,却诡异的如同鬼魅一样,牢牢的抓着她的肩膀,眼中满浸着几乎偏执的光芒。令宁浅心生寒意。
“谁是你的姽画?我不叫姽画!我不认识她!你认错人了!”望着眼前超乎意料的一幕,宁浅在少年的怀里狠狠的打了个颤。
她看到那个少年打开沾染了鲜血的琉璃灯,他勾出在火红色火苗中燃烧的那一缕青丝,将青丝至于鼻息之间,浓密的睫毛轻轻下垂,掩去了目中的光泽,他垂着眼帘痴痴的望着那一缕青丝,她听见他喃喃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姽画……”蓦然间少年的目光,炯炯有神的锁住她:“你若不是我的姽画……还会有谁会对我……有如此深的恨意呢?”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宁浅居然莫名地推开了紧紧禁锢着她少年,她傲立在洁白的雪原之上,强烈的恨意瞬间在心底风起云涌,她冷漠地吐出了一句完全不属于她的话:“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愿你我再无瓜葛。”手中一柄长剑,自天际挥砍而下。
少年不躲不避,淡然看着她挥剑而下,淡然地看着自己的头颅飞离身体。在血染天际之时,少年的头颅飞向宁浅,他宠溺地笑道:“姽画,你招惹上我,永生永世,别想再离开我了……”
人头飞向宁浅,化作光片撞入宁浅的额头,一阵巨痛传来。
“啊――救命!”柔软的公主床上,穿着白色丝绸睡裙的少女长发散乱,面色苍白得像白纸,她抬手抚面,指间一片水泽。已经一连好几天了,都是这个诡异的梦。
不过幸好,这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一梦醒来,不经意地,她失声尖叫起来,那个、那个不是梦!
对面的镜子反射出了她苍白的容颜,长发凌乱,汗渍斑斑,她的额间,开出了一朵淡淡地桃花。身上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世界某处桃花烂漫的地方,一个墨发红裳的少年,唇角微微挑起,用手接住一片飞花。空气中回荡着他微微的低语:“姽画,我终于……等到你。”
3.
一眨眼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说实话这几个月在人间我过得很是滋润,跟子都一起,出席了好几个晚会,还参加了一些化妆舞会之类的。
在陌久的监督下,谓语已经老老实实的把飞鸿踏雪打扫的干干净净了,一进去真的很让人舒心,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比起之前谓语那种暴发户式的设计,啧啧,再次感慨,自家狐狸真是能干,作为它的主人我倍感自豪。
当我窝在淘宝里面,书购的将小店里的藏书阁填满大半时,我懒得再从小店里面等什么客人了,于是我打算计划着去广西桂林旅游,听说那里的漓江山水很不错。
刚好子都会开车,我们选好路线以后,打算一路开车一路吃着沿边的小吃,晃悠到桂林再晃悠回来。
虽然之前子都已经拖着陌久多次去了汽车专卖店 ,但是每次回来他们都表示,我们还没有定下来要买哪种车。
正好这是一个灿烂的节假日,子都活生生地撇下陌久,硬是拖着我,去了本市的汽车专卖店。与他拉扯之时,一向细心的我,竟难得的错过了陌久朝我们这边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子都,你说咱们买啥车咱们就买啥车吧!只要价格不高50万以内都可以。”我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各种车型,感觉有些眩晕,在车的方面我本来就是个车白痴,又不懂什么挑车。
这大热天儿的还不如让我在屋里面吹着空调吃着冰激凌来的爽,子都也真是的,他想买什么车买就好了,拖着陌久这个汽车半吊子过来,也比拖着我这个汽车白痴过来强啊!
没想到子都竟然把我拖到一辆深色迈巴赫前,一看标价我差点没晕过去,乖乖这最起码也得一千万左右好吧!眼神要不要这么好,咱们只是出去旅个游,不是炫富!!
“这个超过了50万,秉承我们中国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迈巴赫过度奢侈浪费,不过是出个游,至于这么讲究么?不可以。”我十分严肃的对子都说。
没想到,子都居然无视掉我的意见,对着旁边的总经理,用手指一指面前这个深色的迈巴赫,又掏出一张单子来递给他,总经理会意,恭敬地接过来以后,点点头。
我把脑袋凑过去,一看清单差点没晕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布加迪威龙、红色法拉利、保时捷911、银白色宾利、黑色兰博基尼。
虽然我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但这么玩儿也太高调太得瑟了吧。我义正言辞拒绝给他拨款,结果子都居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那辆布加迪威龙是给云寒的见面礼,那辆保时捷911是给白陌久陪他逛这么久车店的酬谢礼,说谓语已经心心念念宾利很久了,所以这辆银白色的宾利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最后又说,他作为飞鸿踏雪最帅气的美少年,也应当自己送自己一份绝妙的礼物,他说左看右看只有这辆威武的黑色兰博基尼配得上他。
我的嘴角抽了又抽,那红色法拉利你又是给谁的?他兴奋地笑一笑说:“当然是给你的喽,作为老板娘,当然是张扬的大红色最配得上你!”末了,他还加了一句:“虽然是你管财物拨款,但记账旳掌柜是我,除去陌久管的不可取用财产,其余我均有权动。嘿嘿……”
我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寻了个借口把他留在那里一人于经理周旋,钱根本就不是事,他爱咋地咋地吧,自己抬脚跑到外面去打算逛一逛。
日近晌午的阳光,真的很灿烂,灿烂的我这个不怕黑的白富美,都忍不住撑起了桃花伞。尘世间的人们很是忙碌,不像我们这些闲散的,他们个个忙忙碌碌穿梭在宽阔的马路上。
那么多人来人,急行者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反倒是停下的显得怪异。马路对面,唯独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站在花坛边,时不时的掏出小镜子来看看自己的脸,不停地摩挲着。现在的女孩儿都爱美到这种程度了?连出个门也一时不停的照镜子?
我不由得朝女孩的脸看去。她的脸,吸引了我的注意。倒并不是因为她好看,而是她脸上的印记,那个印记在额间呈现淡粉色的桃花状,煞是好看。
但行人匆匆,没有一人看到她额头的异样印记,甚至有个别人看到她不停的照镜子,给予嗤之以鼻。
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应该唯有她自己和我可以看到她额头上的桃花印。而那桃花印隐隐透露出来一种令我熟悉的气息。
我暗暗观察她片刻,想了想,正打算抬脚朝她走过去,背后猛然被人一拍,“哎,你怎么在这儿,我跟经理谈好价钱回来找你就不见了,你知道的我喜欢车。”
我知道子都有个后遗症,由于他原先是郑国的王室后裔,所以享受什么东西都必须要好东西,非好东西不用,最尤其是好车。我估摸着这肯定是当年跟考叔争战车出了心理阴影。
算了吧,我放弃了。有这混小子胡乱折腾吧,反正飞鸿踏雪也真的不缺钱。
话说那辆红色法拉利真的挺对我胃口,看着他也给我买了一辆车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些事儿了。
一切准备就绪,车也买好了,宾馆也订好了,行理也打点好了。
最终我们敲定暂时借用一下云寒的深色迈巴赫,反正他也不在这儿,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的。
俗话说的好,天不尽人意。
那是一个灿烂的午后,子都白衬衫黑裤子,领子上系了一条又细又长的领带,显得干脆利落帅气阳光,手中绅士的提着各项行李共五大包,愉快的往迈巴赫上扔。
飞鸿踏雪里,谓语千方百计的劝说我想要让我穿上她精心为我挑选设计的火红色唐代古装。我真挚地向她表示,脚上踢着一双汉代深红色的木屐已经压力山大了,至于这种能上热搜的衣服,咱就不穿了。但谓语死命摇头,表示这是她的心血呀,不穿岂不是浪费啊?我说这是出去玩儿我们现在在现代社会,这么古香古色的会让别人以为我是从神经病院里跑出来的。
在一番死缠烂打的纠缠之后,谓语终于失望地收起唐装。一脸深情的望着我,早去早回啊,千万别忘了我的漓江山水影集!
我不耐烦的点头,表示好的好的知道了。她才意犹未尽磨磨蹭蹭地回到屋子里去。
正当我拉开车门准备进去的时候,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又不轻不重的力道按住了我的车门,几次关门无果后,我终于忍不住恼火了,刚放到车里的脚伸出了车外:“谓语!你……”
“主人,有要事,今天的行程可能要取消了。”少年镇定而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我耳边,在我的耳膜上炸开了花儿,what发了一半的火瞬间被浇了个透底凉,瞬间变为焉了的茄子,我的旅游,我的小吃,我的玩具,我的纪念册,化作泡沫插上小翅膀飞了!
我愤怒地抬起头来,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敢坏我的好事。一抬头,气焰先消了一半,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色的修身燕尾服,燕尾服下的白衬衫,干净的一丝不染,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下,是一张帅气的冷扑克脸,这架势,这气势,活脱脱豪门里冷漠高效率办事地大管家。
今天这是啥日子?陌久穿的如此正经,正经的我都不认识他了。“有什么事儿能比旅行还要重要?”
白陌久伸出手来把我拉出车,一边拉着我往里面走,一边说:“云寒开得浮生馆,有一个客人下了极大的赌注,来请求云寒,救救他的女儿。云寒见他身上沾染的气息,十有八九跟碎片有关。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你出面处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