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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周澜 ...
你不能想象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忍住一口咬断江铭简动脉的欲丨望。然而我刚下口没多久,他就昏了过去,不排除失血造成的昏厥,但我觉得他多半是吓的。
他谋划着给我下药时的勇气呢?有一半那时的胆子,他现在就应该抵抗到底。
喝完血,我也并不好受多少,腹中阵阵的绞痛让我快要昏厥。但所幸,古法有奇效。不多时,我便趴在地上呕出了一滩被血膜包裹的东西,上面星星点点的果然是银粉。亏那杯咖啡的咖啡油厚重无比,我喝那杯东西的时候,竟一点都未曾察觉。
又瘫在地上歇了一会,我才能勉强站起来。
而江铭简则好模好样地躺在沙发上。
我想我应该杀了他?如果他不是江铭简,是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曾对我下杀手,现在躺在我面前任我鱼肉,我肯定要还以颜色。但对于这个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我总觉得他于我来说,是和别人不同的,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种气息,安稳,平和,熟悉,让我不自觉地想要靠近。直觉告诉我这种类似于归属感的东西可能与我的过去有关,但理性又告诉我这不可能。
就这样任由思想泛滥了一会,我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我靠近了,细细打量着这个人,想从这副年轻英朗的面孔中找寻点什么,但我有限的记忆中实在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踪迹。甚至在数月之前,我都不认识他。
这很奇怪,一个人的面容是陌生的,可他的气息确是熟悉的。
我放弃了这种没有结果的无意义思考。
我不知道江铭简的住所,又不能把他扔在这里,只好将他带回我的住处。这个时间已经打不到车了,所幸江铭简不是很重。
抱着他的时候,我冒犯地将他的衣领解开,鼻子探到他颈间,嗅了嗅——薄荷味的剃须水,淡淡的男士香水,还有高档干洗店的熏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造就了江铭简。
血族对味道一向很敏锐。
但从东门到我的住所的路实在太长,我手臂酸得不行,又改抱为背,将他扔在了背上。这种感觉很像从菜市场买了一筐菜,左右手来回拎,可仍旧觉得累,但又不好扔掉,毕竟花了钱,扔了怪心疼的。
好像将一个大活人比作一筐菜有些不妥,但我心里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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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一个约莫七、八岁大小的男孩边跑边喊道。男孩生得极好,眉眼精致如画,皮肤雪白,又偏偏长了个尖下颌,活脱像个瓷娃娃。八岁,雌雄莫辩的年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养尊处优的小姐,长大了要倾国倾城的。
在男孩前面走着的,则是个青年人,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腰间坠着镂花的白玉饰品。
青年道:“走路都走不快,长大了能干什么!昨儿让你背的书,今晨一句都背不出来,还想跟我要零嘴儿吃?”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男孩颐指气使道。
“走不动了,你就坐那儿别回家。”青年话虽如此说,但脚程终究还是放慢了。
男孩一听,果然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啊!呜……呜呜,你欺负我!我就要吃那个糕,我就要那个竹蜻蜓,呜呜呜……我就要你背我!”
青年也不走了,站在那儿看着男孩哭。但那珠子大的泪珠好像一滴滴,哒哒地滴在了青年心里一样。不多时,青年就低声咒骂一句:我这哪是养了个孩子,我这是养了个祖宗!
青年跑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心疼地一下下轻拍着孩子的背,安慰道:“乖,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别哭了……”
哄了好一会,男孩才止住抽泣:“那你还敢不敢把我扔在这!”
“不扔了,不扔了。”
“我要吃那个杏花楼的酥酪糕。”
“好。”
“我不要背书。”
“好。”
“我要那个竹蜻蜓还有玉陀螺。”
“好,都依你。”
在青年背上的男孩,闻言果然破涕为笑,低头在青年颊上亲了一口:“早答应不就好啦!”
青年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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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近期开始频繁的做梦,这已经是这周第二次了。
若是像乔所说的,之前的春丨梦是因为进食不足,那这个荒诞无比的梦是因为什么?
本来就无睡意,梦醒了,我再也睡不下去。在江铭简那间房子里看了会书——我不知道约里克什么时候回来,我怕他回来的时候闻到人味,顺嘴把江铭简给吃了。
拿手机叫车的时候,习惯性地只叫了一辆,到了楼下才发现有两个人。显然江铭简不准备去学校,如果我要先送他回市中心再去上课就太迟了。幸而,我想到他昨晚在小区门口还停了一辆车。于是我叫他自己开车走,但不知为何,他闻言后,脸色不是很好。
今天上午半天满课,中午临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在郑岩的办公桌旁收拾东西,应该是他才娶的妻子。
虽见惯了生死,但看见她,还是不免有些自责。我开始怀疑我保着约里克是不是真的错了,可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反悔。
醒时给金栎打了个电话,听他语气也不像是被人胁迫的样子,我放心了。
其实无论约里克是否拿金栎来要挟我,我都必须要保他不死,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是我的族人,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郑岩的死造成的恶劣后果不用多说,那天参加他的婚宴的人一个个都在近几天受到了警方的造访。我丝毫不怀疑A市警方的办案能力,但要查到我的约里克或者我的头上,光是明面上的调查是不够的。
下午上完课录了口供,记录的两个小警察不住地看表,不耐烦溢于言表。我很给面子,说的话也与其他人并无两样。十分钟,他俩便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在那个被临时当做审讯室的办公室门口,我遇到了江铭简和其他几个参加婚宴的老师。我点了头,跟江铭简打招呼。
但他似乎并不想就这样简单地打招呼了事,擦肩而过时,他拽了一下我的小臂,沉声道:“等我一会。”
周围等待录口供的同事,似乎对我和江铭简这样的人有交集这件事,颇为讶异。
不想惹旁人的目光,我便点了点头,快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等他。
江铭简道:“久等。”
我应声转身,这才注意到他今天庄重地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
“什么事?”我问。
“今天是郑岩的吊唁会……你陪我一起去吧。”他抬眼看我,眼睛明亮地好像有光在里面跳动一般。
见我迟迟没有回复,他正色道:“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但凶手是你的同类,你就当是为他赎罪,也应该去。你我都知道,郑岩的命没人偿还,因为凶手永远不可能归案。”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道:“好。”
他又道:“我并非是在伸张正义。这样做可以让我自己更心安一点。无论真相是怎样的,我既知道了就应该说出来,但我没有,我有愧于郑岩。”
江铭简说的是实话,但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自保而选择隐瞒,我都应该替约里克向他道谢。
“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你有什么要求,我绝不会推辞。”
“呵,日后再说吧。”
郑岩被法医断定是失血过多和失氧共同导致的死亡,遗体被运回C市——A市临近的一个地方。
我搭乘江铭简的顺风车和他一同前往。我毫不怀疑江铭简是一个幽默风趣且极具人格魅力的男人,但一路上他都未曾开口,想必是心情沉重。我又不善言谈,因此一路无话。
郑岩家住在一个四层的筒子楼里——一种落后的早应该拆掉的居民住宅的建筑样式。本就不宽敞的楼道口摆了两个花圈,使之更难容人进去。靠近门口的墙壁上布满了油斑,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油腻气息。
我厌恶这样的环境。
走在前面的江铭简也拿袖口掩了掩口鼻,轻咳数声。
站在门口能隐约听见门内女人的抽泣声。
江铭简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应该是郑岩的母亲。
“你们是哪个?”
江铭简道:“我们是郑岩的朋友,我叫江铭简,他是周澜。来看看郑岩。”
郑母道:“请进。”
郑岩的尸体停放在他生前在家时的卧室,不大的房间被一个贡桌和一具尸体占满了。
上了香之后,江铭简和郑母以及郑岩的妻子交谈,但大多数都是江铭简在安慰她们。他讲郑岩生前的一些往事,可女人的泪水总是越哭越多的,她们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江铭简在讲些什么,他的话语只是又给了她们一个泪水决堤的理由。
临走时,江铭简递给郑母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沓钱。
郑母连说不要,但郑岩的妻子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最终还是收下了。
江铭简说:“郑哥生前待我很好,他走后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一点小钱是我和周澜的心意,伯母您一定要收下。”
其实这点“心意”中并没有我的一份,甚至我都不知道江铭简要做这件事。我只能在心里感谢他的无微不至,才没有让我在郑家过于尴尬无措。
我们就在郑母一番感谢中离开了郑家。江铭简说让我陪他去吊唁郑岩,我还真的就是只是一个陪客。
走到楼下,我道:“江铭简,你是个好人。”这是我的真心话。
他扬唇笑了一下,道:“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但当他们真正认识我的时候,才会发觉好人这个词这辈子都用不到我身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起码现在,你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他看着我只是笑,但也不再出言否认。
晚饭在附近的一家小面馆解决——其实是江铭简的晚饭,我只捧着那碗牛肉面喝汤。最后大海碗里只剩下面条了。
但江铭简应该是真饿了,他把一碗面条连汤带水全吃了,然后盯着我碗里那一坨面条看得出神,问道:“不饿?”
我道:“我不吃这个。”
他细心说教,道:“我知道这不怎么好吃,但我们这路上要三个小时,夜里得开慢车需要四个小时,等我们到市区,都夜里两点了。虽然没请你吃什么好东西,但周教授也得给您自己的胃一个面子吧。”
我又重申一遍:“我不吃你吃的食物。”
他楞了一下,一会儿才说:“哦,我忘了,不好意思。”
他又道:“你不吃,那我……吃了?”话落,他怕我误会似的,解释道:“我现金都给伯母了,身上就带20……他们这个地方不收网银。”
我点头,道:“你不嫌弃的话,请便。”其实,我是带了钱的,但是江铭简这样说了,我也不太好开口去驳他的面子。
喊店老板加了汤,然后江铭简把我那碗也吃了。
看他吃完神情满足的样子,似乎很庆幸我是个吸血鬼。
临走的时候,店里伙计来收碗,嘟囔道:“真干净,碗都不用洗了……”
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但还是听见了。
江铭简清了清嗓子,佯作镇定道:“周澜,这面条还挺好吃的,以后要常来啊。”
我道:“嗯。”
可是他耳朵通红。
回去的路上,江铭简下车上了个厕所,但回来之后,车就打不着火了。他走到前面翻开车前盖,拿手机照了照,回来对我说道:“缺电了。”
我问:“不能开了?”
他道:“嗯,你有没有急事回A市?”
“没有。”
他道:“那我们今天在车上将就睡一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叫个拖车过来估计得后半夜,那时候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好。”
我预备给约里克打一个电话,我今天回不去了,叫他自己注意安全。但不幸,我的手机因为停电而关机了——我不记得约里克号码。
向江铭简借了手机,打通了我卧室的座机——无人接听。
身后在后座摆弄座椅的江铭简道:“那小孩没成年?”
“他接受初拥的时候应该还未成年,但他现在应该有近200岁了。”我道。
江铭简笑了一下,打趣道:“那你还担心什么,200岁的大人应该不需要监护人了吧。”
虽然江铭简常有笑容挂在唇边,但更多时候是礼节性的微笑。当他真正将笑意映在眼里的时候,笑容就好像微风般和煦,想必再冷漠的人都会被他所感染,也难怪他人缘如此好。
“你晚上睡后面?我在前面把驾驶座放平了睡。”江铭简道。
“好”
他把天窗开了,微凉的夜风灌进车厢了很舒服。
“抽烟?”江铭简问着,随手从前座递过来一根。
“谢谢。”
我点了火,云里雾里抽着,他忽然转过身来问道:“金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眼睛亮得出奇,好像这夜幕上漫天的星辰都倒影在了那双黝黑的眼睛里一样。
我想了想,道:“温和,谦逊,善良。”
“没有缺点?”
“固执。”
“只有这个?”他看着我,笑吟吟地。
我不知道他问起金栎来是哪一出,只好答:“如果一个人让我觉得缺点多于优点,我就不和他相处了。”
他手伸到外面去弹了弹烟灰,然后深吸了一口,道:“也是。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其实我不应该多想,江铭简可能只是睡前无聊,而恰好他身边只有我一个活人,所以找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我道:“爽朗,睿智,善于交际。”
“缺点?”
我道:“暂时还没有发现。”
他哈哈笑了几声,烟雾差点呛到喉咙里:“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周教授对江某的称赞?”
“我说的实话。”
“我当然知道。”
一问一答中,我出奇地困了,但似乎江铭简一直很兴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半寐半醒间似乎听见江铭简在问:“周澜……周澜?你睡着了?”
我很想应一声,但无奈意识正在远去,眼皮也沉重地不像话。
有江铭简的地方,我总是出奇地安心。睡眠里,安宁与祥和笼罩着我,似乎总有一种气息萦绕在鼻尖,有荷味的剃须水,淡淡的男士香水,还有高档干洗店的熏香——是江铭简的气息。梦中有一瞬间,那种味道陡然增浓了,像是他就躺在我身侧一般。
我梦见他在我耳边笑吟吟道:“周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话,但语气温柔地令人沉醉。
我不愿醒。
真是不好意思= = 又鸽了好多天 但真是有好多事要做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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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周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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