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Day9 尸检与案发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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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9
尸检与案发现场
这是个阴天。临近入夏的天气，并不算稳定。原本应当日光倾泻的早晨被昏黄天空与疯狂的大风占领。
灰原睁开眼，有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醒了？”
耳边传来了好听的男声。
她转头望去，毫不意外的看见工藤斜倚在床头朝她微笑。
“嗯。”灰原揉揉眼睛，“你一夜没睡？”
“在想案子。”工藤叹了口气。
“哦。”灰原还有些发怔。
过了一会儿，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你为什么又在我的房间？”灰原质问道。
相比于上一次的震惊，这回她淡定多了。
“苍天作证。”工藤抬手作发誓状，“我没到你房间。”
“那我这是在哪儿？”躺在床上的灰原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
“我房间。”
工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懒得再多废话，灰原本着能动手就不动嘴的前□□成员精神，对着工藤做出锁喉的招式，目光阴狠，手上却毫无力道。
“你把我带这儿来做什么？”
“睡觉啊。”
被擒的工藤一脸无辜。
灰原面色更加狠厉，她装作收紧五指，眼神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为什么把我带到你这睡？”
工藤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在灰原眼前晃了晃，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她轻轻地握着。
“为什么呢？”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见状，灰原别扭的转头看向另一边，暗自咬牙。
记忆中她只是握着工藤的手，在博士家客厅的沙发上帮他分析案情。怎么一夜过去，还牵着没放？
“我是怕你图谋不轨。”
灰原边说边准备将手放开。
被牵了一晚的工藤自是不答应。他反握住灰原，然后缓缓的十指相扣。
“冤枉啊。”他说。
灰原无视工藤的挑逗，见证据已毁，便再无顾忌。
“证据没了。现在案发现场分明在你房中，嫌疑人也只有你一个，怎么冤枉？”她狞笑道。
工藤不顾自己喉咙处的压迫，俯下身子，将灰原的素手压到她头顶，装作邪恶的说：“这案，我明明还没有做啊。”
“喂，你起来。”
独属于工藤身上的青草香味包裹了灰原，心脏在这种别样的催化下仿佛被打了兴奋剂，剧烈地跳动起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脸红了。”工藤陈述道。
“走开！”气急的灰原抬腿踹向工藤。
“我错了，我错了。”
小腹被连环夺命脚攻击，痛感使工藤连忙退开，捂住肚子笑着求饶。
可惜灰原并不准备轻易放过他，她加重了力量。
“一个Prada包包！”
“……”灰原无视工藤。
“扫一个月地！”
“……”
“洗一个月碗！”
“……”
“别踢了，别踢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迫不得已的工藤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算你识相。”灰原收回了脚，坐起身，面色如常的打了哈欠，脸上毫无怒意。
看到这样的灰原，工藤明白自己一定是被耍了。
“真不可爱。”
真可爱啊。
他的嘴上和心里同时说道。
对此评价毫不在意反而心情大好的灰原伸了个懒腰对工藤说：“洗漱吧，上学要迟到了。”“不行，今天得请假。”
“为什么？”灰原奇怪的问。
工藤抹了把脸，指指床上的手机。
“不会吧，警察本部效率这么高？”灰原挑眉。
“主要这次的被害人身份是前任警部，上层都很重视。高木他们熬了一夜，刚完成初步调查。”
“就不能深入调查完再让我们去吗？”灰原郁闷的说。
“好啦，如果是连续杀人案的话，时间可不等人。”工藤宽慰道。
“你不如直接说想早点得到线索。”
“知我者，灰原也。”工藤满足的笑道。
然而下一秒，他却的捂住了脑袋，痛得疵牙咧嘴。
灰原揉了揉拳头，满面春风的打开了房门。
积压了一个清晨的乌云慢慢散开，日光流淌到博士家的地板上，粼粼地跳动着。
不同于阿笠博士家的平静和谐。另一边的警视厅此刻正忙的热火朝天。
“顾客的身份都排查出来没有？”高木推门走进办公室，大声问道。
“已经根据馆长提供的票据排查过了。”一位警员把手中的资料夹交到高木手上，“您看一下，都是有点名气的人物或是他们的儿女，每个人的身份都进行了核实。”
“跟现场统计的名字对一下，有没有凭空多出来的人？”高木一边翻资料一边又问。
“不仅没有多出来的，而且还少了不少。”另一位警员叼着烟苦笑着说，“大概是我们未赶到之前，泳馆的人没有拦住他们。”
“查录像了吗？”高木揉了揉眉心问，“从案发到我们赶到之前，一共走了多少人？这些人有没有可疑举动？”
“一共跑了二十三个，每个人都慌里慌张的，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坐在电脑前的女警员说道。
“能查出都是谁吗？”
“不行。”女警员摇摇头，“太模糊了。”
“别的监控有拍到什么吗？”高木有些不甘心。
“很奇怪，神秘区的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这个人。”女警员说，“犯人对于泳馆的设计，几乎了如指掌。”
高木听她这么说，感觉对于馆主和田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分。
“维修队的人和那个须藤老板也都调查了吗？”
“查了。”警员点点头。
“怎么样？”
“维修队的大多是普通人，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很特别。”警员指了一下其中的两张照片，分别是两个相貌平平没有突出之处的青年男子，“分别是松本龟英和井田和彦，他们没有亲人。”
高木拿起两人的照片，仔细端详。
“这两人，有与山下警部有瓜葛的吗？特别是那庄儿童失踪案。”
警员失落的摇摇头：“并没有查到。”
高木翻看二人的资料良久，才继续问：“那那位须藤老板呢？”
“这位老板的资料非常少。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能查到的有什么？”
“这里。”警员又递给高木一个文件夹，“只有他起风公司的资料。起风这两年在计算机领域异军突起，为许多大公司做的设计都受到好评。”
“这么神秘……”高木看着眼前薄薄的一页资料自言自语道。
“哦，还有这是那位女明星的资料。”
高木接过厚厚一本资料，翻开就是一张亮眼的艺术照。这份资料可谓是详尽至极，就连这明星的口味，喜欢的颜色以及养的猫的种类都在上边。
“不愧是明星啊。”他感叹道。
“是啊。”警员笑了笑，“明星的资料总是很好找。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这个女明星是唯一一个与山下警部有关的人。”
“哦？说说。”高木惊讶道。
“她原来与山下警部是一个中学的同学。后来她的未婚夫故意杀人，在逃出国的前一秒，被山下警部捉拿归案，判无期徒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高木问。
“十二年前，这个案子结束后山下警部就辞职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警员有些可惜的说。
高木还想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了。
“高木警官。”
工藤新一自信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啊工藤！”高木循声望去，眼睛一亮。
“调查的怎么样？”工藤走上前，看着高木手里的资料。
“有点难办啊。”高木说，“对了，灰原呢？”
“半路就被酒井教授拉走啦。”
工藤想起灰原半路被截的慌张表情还有点想笑。
“好了，一提起灰原你就傻乐。”高木翻了个白眼，“快帮我看看这案子。”
说着他把一堆资料放到了工藤面前。
黑色的文件夹在搜查一课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散发出幽幽的光。
“阿嚏。”
灰原正往身上套复杂的一次性连体手术衣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小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酒井教授关心的问道。
“没事，教授。”灰原揉揉鼻子，“可能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谁？”酒井教授不由八卦道。
灰原笑了，说：“自然是那个臭屁的侦探。”
“你说工藤啊。”酒井教授目光中透出欣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听到教授的夸奖，灰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觉得有些骄傲。
“说起来小哀，你快考大学了吧。”
“是啊。”灰原哀有点莫名的看向酒井。
“有没有考虑到我那里去？”
“米花大学吗？”灰原沉吟道，“嗯，非常好的学校。”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酒井神情热切。
“我会考虑的。”灰原尊敬的回应道。
“有什么可考虑的。”酒井说，“这是日本最好的大学啊……莫非是为了工藤那小子？”
灰原默认。
“你们啊。”酒井宠爱的叹息道，“一个两个的，就仗着自己聪明。”
灰原再次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好了，我们开始吧。”酒井换上冷峻的神情，率先向放着尸骨的病床走去。
灰原戴上口罩跟上教授的脚步。
“我昨天在外地参加研讨会，今早才赶过来，你简单说一下情况吧。”酒井又恢复成以往那个严厉的教授。
“死者山下润一郎，身高172，体重60公斤，年龄55岁。四肢健壮，肌肉相对发达。”灰原来到病床前，看着床上被拼好的尸体，神色专业而冷静，“发现时已被分尸抛入泳池中央，没有衣物。”
“尸温测了吗？”
“我之前在现场测过了。”灰原说，“现在五月初，又因为露天泳池，现场进行了保暖措施，温度大概有32度，而泳池温度有26度，尸体发现时温度大约在23度。”
“昨天室外温度最高24度，夜里有18度。”灰原颦眉，“泳馆应该在开馆前一小时开启保暖设施。尸体很可能是神秘区开放前两个小时放入水中的。”
“也不尽然。”酒井提出异议，“窒息而死的话尸体温度会偏高。”
灰原表示同意。
她继续说：“从昨天现场尸僵的情况来看，大概已经死亡有12个小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约在昨天凌晨一点以后，并且尸斑分布广泛。”
“嗯。”酒井点头。
“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灰原说，“尸体好像太干净了。”
“怎么说？”
“尸体泡到水里不久，可皮肤上的血液痕迹却不多。好像被人特殊清理过。”
酒井凑到尸体表面仔细观察，然后说：“没错。”
灰原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尸体。
“尸体是被电锯锯断的。”酒井望着切口处，“犯人大概早有准备。”
接着她绕到尸体的头部，撑开尸体的眼睛看了一会说：“尸体面部瘀血发绀肿胀，眼结合膜下出血。而且尸斑呈现暗紫色，有可能是窒息死亡。”
突然酒井安静了下来，她轻轻扶起尸体的头部，而后说道：“死者后脑有损伤。”
“可是为什么？”灰原疑惑道，“一击不得手改用勒死的方式也太过蹊跷了吧。”
酒井摇摇头，说：“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一会儿解剖。”
等灰原尸检完毕，工藤也大致了解了目前所有的线索。
“工藤，我们刚刚查到了山下警部现在的住处。”高木举着咖啡杯有些兴奋地说，“说起来这十二年也是难为他了，辞职以后为了保护妻儿，将他们送到国外，自己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嗯，可惜这么好的警部了。”工藤同情的点点头，放下翘起的二郎腿问道，“灰原那边怎么样？”
“刚才酒井教授说已经检查完毕，发现不少线索，估计正往这边赶呢。”
高木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工藤。”一袭黑衣的灰原哀干练的拿着资料走了过来。
“发现不少疑点。”她说。
“正好，我要去一趟死者家里，你和我一起吧，查到了什么路上告我。”工藤拽起外套披到肩上，拉起灰原，向门外走去。
“喂，工藤，开我车去吧。”高木大喊一声，把车钥匙扔给工藤，“需要带几个人吗？”
“不用了，人越少越好，不引怀疑。若真有疑点，我会通知你们的！”工藤朝后挥挥手拒绝了高木的好意。
两人坐上车，向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工藤，死者是被勒死的，头部的切痕掩盖了勒痕，但从露出的部分来开，应该是钢琴线。”坐在副驾驶的灰原看着手中的记录说，“但是死者头部有很重的伤，我怀疑是有人先把他敲晕，防止他剧烈挣扎，然后再将他勒死。”
工藤皱了皱眉说：“又或许是两个人，也说不定。”
“什么？”
“一个将他敲晕，另一个将他勒死。”
“为什么这么说？”
“和田外套上血迹的检验结果下来的，是山下警部的。”
“所以如果这都是他一人所为，那么血迹只沾染在袖口上不合常理。”灰原理解的说道，“可尸体是被电锯分尸的，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早有准备。”
“维修队呢？他们会带吗？”
灰原沉思片刻摇摇头：“不会，虽然问题制冷系统的问题很棘手，但是都是在十分隐蔽的地方，应该不会使用电锯。”
工藤眉头紧锁，猛打方向盘，加快了速度。
“还有，我怀疑犯人带尸体进入泳馆的时候，有不知情的人和他一起。”灰原继续说，“死者是在被杀死后立即分尸的，可尸体似乎有被清理的痕迹，大费周章的清理被分尸的尸体，而且不是为了收藏，甚至将他扔入泳池。只能说是怕有血液流出被人看到。”
“说的没错。”工藤点头赞同。
“尸体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么多。”
“到了。”工藤猛地一刹车。
荒凉的郊外，一栋简陋的房屋出现在二人面前，就像是零时匆忙搭建起来的一样。
灰原看着那房屋，郁郁的说：“我的感觉不是太好，似乎有血的味道。”
“没事儿，我在呢。”
工藤拉紧她的手，警惕的走上前，伸手推了推房门。房门没有上锁，发出了老旧的“吱呀”声，使其在这荒郊野外显得尤为诡异。
没有窗户的房间十分昏暗，工藤就着日光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花白的电灯闪了几下，才逐渐稳定下来。
而工藤二人，却看着眼前的景象，沉默不语。
那是几乎溢满了整个屋子的血，地板上，墙面上，床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的电锯闪着幽幽的银光，发出了罪魁祸首的挑衅。
“这里大概就是案发现场了。”工藤沉声说。
“变态。”过了好久灰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出血量这么大，不会是……”
“我想应该是。”灰原握紧了拳头，“应该是活体肢解。”
“凳子和一旁的绳子几乎被血染透了。”工藤的声音发颤，“可死者确实是窒息死亡。也就是说，凶手将他打晕，又活体肢解，最后将其勒死，割下头颅？这可能吗？”
“你别忘了，死者是一个警察，意志无比坚定的老警察。”灰原的眼中闪着寒光，“凶手若是利用这一点让死者感受最大的痛苦，那他不配为人！”
她感觉到自己胸中的怒气战胜了恐慌，抬脚迈入了房子中。
“工藤，你来。”首先进入卫生间的灰原招招手，“这就是我一直在意的事情。”
“怎么？”
“地上明显有拖拽的痕迹，而这里。”灰原指了指浴缸旁的瓷砖，“这里有几处血液的痕迹非常淡，像是清洗时染上的。”
“这就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想。”
工藤表示同意。
灰原走出卫生间，继续在房子里打转，走过书架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这里，少了东西。”
工藤闻言走了过来，弯下腰盯着书架，然后打开手表手电筒上下晃了晃。
“比起少了的东西，我更在意这个。”
他伸出手扯出了一张贴在书架隔板上的老照片。
照片里景色秀丽，山下警官搂着一个孩子，笑的十分明朗，而那个孩子望向镜头的微笑却充满了说不出的怪异。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Day9 尸检与案发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