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双生》菜花汤

7、第 7 章

　　“以我的肉身为基”
　　“以我最重要的羁绊为柱”
　　“以我最珍贵的记忆为表”
　　“分裂吧”
　　“分裂吧”
　　“纯洁无垢，高华坚定，不忘初心。”
　　“满负黑暗，沉黯执着，只为结果。”
　　阴阳师的身躯，发出了莹莹的光。
　　纯白的一边，积蓄着莹莹的光，天幕为之暗沉，即使是明亮如镜的月，也被他的光辉所淹没。
　　沉黑的一边，仿佛幽幽的地狱之火，摇曳着，晃动着，看起来无比虚弱，却始终坚定的存在着。

　　“晴明……”
　　“晴明啊……”
　　“晴明大人……”
　　“我不想，我不想忘记你……”
　　“我不要……整个平安京都忘记您的存在……”
　　“即使失去记忆，我们也会，终将回到您的身边。”
　　“不要。”
　　“请不要。”
　　“不要放弃我们……”
　　一边纯然的白，一边是虚幻的黑。有戚怨的，控诉的，恳求的声音，呼唤着他。
　　他本来以为自己听到他们的声音，会本能的觉得伤心。
　　但是，似乎是将“安倍晴明”这个整体一分为二的时候，将更多的感应分过去了一般，他却在这种能够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之中，感到了微微的温暖。
　　虽然不算意外，但是成为了几乎是全然以阴之力为载体，拥有全部记忆，知道自己的全部计划的黑晴明沉默的站在黑暗的一边，看着纯白的另一个自己安心的沉睡在黑暗的包围之中，他总有种，“原来没有记忆的我，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吗？”的感慨。
　　他抬起手，手中一卷长长的百鬼图在他的手中摊开。
　　黑晴明没忍住叹了口气。
　　在分裂自己的前一天，他令樱花妖去召唤了所有散步在平安京的，属于他的式神。在同他们说明了情况的严峻性，以及如果是他出手的话，大约会将该有的伤亡起码减少至一成之后，作为晴明在人世的存在性的代表，他最好的朋友源博雅以一贯的敏锐对着晴明道“你说的这么简单，但是，总要有一定的代价吧，那是什么呢？你为什么只字不提？”
　　本来因为晴明口中的光辉未来而显得有些嘈杂的式神们顿时沉默了下来，向来睿智却以和善的老爷爷形象出现的惠比寿老爷子“嚯嚯嚯”的笑着，当先问道，“晴明呀，你这么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要以你自己为代价吧？”
　　晴明沉默了片刻。
　　直觉敏锐而倍感焦躁的白狼上前一步“晴明大人，不论您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还请将您的目标指出，白狼绝不会畏惧失败。哪怕战死当场。”
　　“如果是对付八岐大蛇的话，只是单纯的击退，当场的我们合起来，总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但是，晴明大人的目标，不仅仅如此吧。”向来冷静，高高在上的青行灯坐在高高的灯杆之上，用自己一贯高高在上的声音说道。
　　“……”本来不是很想说的晴明叹了口气。
　　“我准备，以身为饵。”晴明避重就轻的说。
　　“您可是阴阳师啊！怎么能以身犯险？”桃花妖焦急的说着。
　　“晴明大人的决定，我选择支持，但是，晴明大人，您做出的决定，真的有您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吗？只是如此，足以让您命令我将所有式神都聚集到这里吗？”樱花妖开口道。她的声音里仍旧是以往一样的温柔，其中的内容却显得咄咄逼人。比起其他式神，一心爱慕着晴明的樱花妖显然更加了解晴明。
　　晴明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那一张张信任着，依赖着，憧憬着自己的脸，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竟然也变得难以出口。
　　“我……会斩断与你们的羁绊，向那个家伙，显示我的决心。所以，以后大概，会变成见面不识的状态吧？”晴明这么说着，眼神却微微的偏了开。他甚至没想到，自己说起这个决定，会用这么与自己的感受完全相反的语气。
　　向来看起来完全不在乎晴明的酒吞童子居然是反对的最激烈的一个，“喂，阴阳师你胡说什么呢？一个八岐大蛇而已，你自己的力量不够，我可以把力量借给你，我的力量不够，我的大江山，也可以全部给你统御，不要轻易的说出这种让人火大的话来啊！”
　　全场的式神们顿时乱了起来，不停的有式神表示，他们宁愿以性命交托。
　　整个场面顿时骚乱了起来。然而，以往总是好像一团烈火一般的人，却用最冷静的话语，在众式神们的声音中骤然出现。
　　沉默了半晌的源博雅却以以往很少出现的冷静声线道“你会死吗？”
　　晴明没想到，博雅居然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他的计划，术式都已经准备妥当，但是，即使是再多的妖力，也无法让他凭空制造出一具与他别无二致的□□，更何况他的□□还并不平凡。最重要的是，他的□□，也将是术士中将会用掉的一环。
　　“大约不会死的。”晴明避重就轻的回答着。
　　“即使是你失败。”源博雅用肯定的语气将疑问句说出。
　　“即使我失败。”晴明终于回头，正对源博雅。
　　如果失败，没有羁绊，没有肉身，力量用尽，连魂魄都会散尽，成为天地间无主的一股灵力罢了，连存在都被抹消，怎么会是死呢？
　　没人记得他，他的遗体也不会被人所发现，进而惊吓到平民，怎么看都是很好的结局呢。失败就会从头到尾都不存在“安倍晴明”，怎么会是死呢？
　　隐藏了更为可怕的结果，晴明用上了面对贵族时那副轻佻的面容。然而这次却没有成功转移到博雅的注意力。
　　源博雅和所有安安静静听着情况的式神们都一齐盯着晴明。显然，他们不信。然而，不信晴明也不准备将实话说出来。
　　他打开了桧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神再次躲闪。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晴明，我选择信你。”源博雅叹了口气，郑重的对着晴明说。
　　然而，山兔显然还没有忘记晴明的说法，对于晴明要斩断和自己的羁绊一事耿耿于怀，她像是忍了许久，终究在孟婆和牙牙的手足无措之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是山兔不想，不想成为没有晴明的山兔，山兔不想忘记清明啊！”
　　晴明对着孩子们从来都没有办法，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源博雅。
　　源博雅是大贵族，是术士，善用弓箭，射术马术都是一等一的，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磨砺出一身铠甲般的气质，只是越发性烈如火，而且居然还比刚开始认识孤苦无依的晴明时那个源氏公子更加讨女孩子和小孩子的喜欢了。
　　看到晴明的反应，本来不想想说话的荒川之主开口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既然是晴明，那么我想，即使是忘了他，我也会依然被他所折服。吸引吧。你们难道没有这种自觉吗？”

　　感谢荒川之主，感谢博雅，他们成功的为晴明压住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