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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原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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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当朝皇帝,在还是五皇子的时候,非常不得宠,虽是正宫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但是论资质武功,还是相貌学问,都比不过当时的宠妃,明妃娘娘所生的六皇子。
可是皇位继承人这回事,不是像鼎丰招一个伙计,谁做的好就用谁。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的道理才是传袭千古的规矩。
所以不管当时的皇帝心里多么不愿意,天下还是要交给各方面都看起来都平平的老五,虽然经过后来无数的事例证明,看起来温驯老实的人不过是将利爪藏的更深罢了,当朝皇帝无论在处事能力上还是知人善用上,都显示了不凡的见识。
六皇子虽然没有天下,却也封王领地,逍遥快活。
时间慢慢过去,六殿下的称呼变成了六王,再变成六王爷。
六王封地赣州,是一处颇为富绰的鱼米之乡,又临着烟雨江南,四季如春,算是一块宝地。
六王自从拜土封王之后便一直留在属地,不问朝廷的事情,却也不推辞皇家各种大小场合的邀请。
虽然近些年不常常来京城,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当到了这把年纪的时候,六王会兴兵造反。
为的倒底是什么?
“除掉叶家?”我问。心沉了沉,苦笑,区区一个叶家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么,打来打去不过都是赵姓天下。
江寒没有立刻回答,顿了顿,“不是,是报仇。”
“报仇?”我大奇,“报什么仇?谁要报仇?”
江寒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天边已经朦朦发亮,却悄悄的下起了零星细雨,一片春意。
“六王不过是另一个慕容秋白罢了,这么多年都糊里糊涂的过来,偏偏这个时候知道了真相。”
我有点糊涂,六王,慕容秋白,难道……
“我说,我叔公……啊,那个叶之礼真是那么风流俊逸的人物吗?”其实叔公的画像,我是见过的,和叶家其他人并不怎么相象,尤其是和我那个总是一身戎装气宇轩昂的祖父叶之勋,几乎完全不像。单从相貌来看,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书生罢了,很难想象是一个能让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权倾朝野的六王爷,以及那个深居皇宫的太上皇都为之倾倒的人物。
“啊,谁知道呢……不过,问世间情为何物,几多愁绪几多烦恼……”江寒转向我,“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觉得不过是六王编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不过,遇到你我才明白,上皇宫天牢劫人,和太子大打出手,也不过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已。”
我脸忽然好烫啊,一定是下雨的缘故,闷死了这破天气,害的我眼睛潮潮的。
江寒微微笑了下,继续说这件事的经过。
“六王的密使最初找上日月教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我养父江天白都没有理会。
不是忘记了过去的仇恨,而是不愿意成为政治阴谋的一颗棋子。
没想到,时隔不久,六王亲自登门了。”
讲到这里,江寒微微顿了顿。
“以前虽然久闻六王爷的大名,却从来没见过他。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是那样的情景。
他是半夜到访,一身素衣,面容憔悴,目光却冷酷又凶狠。
我和养父婉转地把我们的意思又转述了一遍,日月教从不涉身江湖,没有半分号令武林的权利,而且我们长期独居蜀中,自给自足,没有妄想要称霸天下。六王爷的忙,我们帮不上,也不想帮。
六王听完这话,仰天长笑,一直笑道眼泪横飞。
我和养父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六王停下来,死死地盯着养父,说了这样一句话,江天白,你为了她,一辈子都守在这荒郊野岭,为了养大她的孩子,用金刚易容之术把自己的脸弄成司空澈的样子,你为了她,舍弃了自己全部的生活。
可是,江天白,你连害死她的真正仇人都不知道是谁啊。
六王说完这些就走了。
我也那个时候,才真正了解了二十年前的曲折恩怨。”
“所以……”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只是想知道江寒的真正想法而已。
江寒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
我叹了口气,“六王不过是忽然之间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可惜太上皇早已经驾鹤西游,仇人爱人也早已命赴九泉,满腔爱意虽然已然成灰,可是刻骨之恨却无处发泄,所以才发疯般的要报复朝廷,报复没能好好保护叶之礼的定远侯。至于江天白,可能也是同样的想法吧。所以……”
我又叹了口气,“所以,我眼前站着的,是为了阻止这场无聊战役,救万民于水火的大英雄。对吧?”
江寒微微有些发窘,没有接话。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他:“我竟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傻瓜。”
江寒身体一僵,他的声音有点发涩:“小楚,你……”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是你故意放出风声,说叶家和六王谋反有牵连,是让为了皇上按住叶家的兵马不动,以免真的在战场上和六王兵戎相见。把我从太子府救出来,恐怕是故意让叶家陷入险境。我脱逃之后,皇上必然会派重兵把守侯府……如此说来,莫非六王,派出杀手了?”
我低下头沉吟,“叶家还是小事,风平浪静之后自然会有一个交待,相信皇上也不会为难。可是六王之乱倒底要如何平息?两军已经对持江边,赵玄瑞也令命平乱,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番争斗……”
一只手毫无预兆的啪地一声拍到我的额头。
“奇怪,没有发烧啊。”江寒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怎么会这么不正常。”
他又俯下身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我的脸,“嗯?明明是我那个没心没肺超大神经外加贪财好吃的叶子楚,怎么竟然能够讲出这样的话…… 莫非,是中邪了?……喂,你的脸怎么黑了……喂……”
“江寒,你想死就直说啊!!!”我抓起身边的枕头打了过去,心里却偷偷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了。
打打闹闹地,天就亮了。
我伸伸懒腰,唉,一夜没睡可不是我的习惯啊,虽然之前据说睡了很久吧。
“江公子,叶公子,请两位梳洗过后去前厅用早膳。”一个穿戴整齐利落的小丫鬟忽然出现在门口。
“知道了,下去罢,这边不用伺候了。”江寒随意地说。
“……喂,江寒!”我心里一愣,看看四周,“这里是那里啊?”
看起来是一间普通的客栈,可是有什么地方又透着一股不寻常,一股我有点熟悉的不寻常。
“这里,当然就是平乱大军的驻地,穆王的行邸啊。”
我眼前一花,一个人走了进来,紫袍锦带,乌金头冠,踏云软靴,一脸贵气中不乏些许的狡黠……
“赵玄瑞!”我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