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失忆症》七困

27、エピソード.27

　　“所以我就说筱山葵是搞不定的。”迹部早已经换回制服，双手插进棕色西服裤的口袋里不嫌腰疼地对面前的榊说道，这个结果他从一开始就想到了。

　　榊自顾自的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只给迹部留了一个后脑勺，看不清他究竟是放弃了还是没放弃。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毕竟筱山同学跟你一样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啊。”

　　迹部：？？？监督你是对我很有意见吗？

　　榊觉得真是可惜，丧失一个人才的可惜程度足以让他不想去搭理一个网球部部长。他整理了下桌面，视野里已经没有了迹部的存在，直接就离开了。

　　他想那就算了吧，哪有老师去强迫学生的，即使强迫了也不能奏出好的音乐。
　　筱山葵她自己不愿就算了吧，反正他还有凤长太郎。

　　谁跟那种女人一样？即使已经过了一天，迹部依旧对昨日榊对他俩的评价耿耿于怀。
　　筱山葵若是没有事根本就不会去找他，甚至一天里连一句话都没有交谈，不如说她只是避着他而已。说来也对，原本她好像就不怎么喜欢他。

　　但是怎么办呢？
　　迹部在自己宅中那长的都可以开个自助餐饭店的长桌的尽头晃了晃手中的那张薄纸，那上面列出的名字都是业界如雷贯耳的大亨，他举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自己突然就笑了起来。

　　一旁的管家似乎早就习惯了，适时上前，“景吾少爷，老爷传话说就拜托你了。”

　　“小事一桩。”

　　他推开椅，长腿一迈，只着一件衬衫，领带打得非常随意。天气还很热，迹部走下楼梯拒绝了管家手里的制服外套，还带着笑意径直坐进车子里。

　　今天是这一周的最后一天，晚宴安排在这一天也十分合理。他踏入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她，停住脚步。

　　“怎么了？”她抬头问到。

　　迹部丝毫不怀疑自己早上的视力，而且他想这种晚宴基本不会有家庭会像他父亲一样不大关心才今天临时起意让他去露个面，如果是筱山这种传统世家必定早就有所通知。

　　那她应该也会知道他也会出席，但是从她面孔上却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毫不知情。

　　“没什么。”迹部哼了一声，越过她来到她身后，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迹部盯着她的后脑勺，皱了下眉，难道是顾虑到她失忆？算了，他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晚宴而已。

　　可能对于迹部集团这种规模的高层来说这种有钱人之间的聚会还不够多的吗？确实是习空见惯的事情，也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但是对于筱山这种传统世家中的老古董，平常只喜欢在圈子里混的那些人，这次东西合并的邀约已经是商讨了将近两个月才做出的艰难决策。

　　平常在自己圈子里都要挣个你死我活，树立起严格的上下顺序，看不惯的直接圈内制裁，是典型的封建残余做派。但是以筱山当家主，筱山葵的祖父为首，都只认为那是维护秩序的唯一手段，并深以为荣，尤其是作为筱山家唯一的血脉，即使是女孩也十分看重。

　　前日，筱山家主筱山崇早就盘坐在内室，等着他那唯一的孙女到达。

　　关于她的近况，他不是没有耳闻，他其实不在乎她失忆的状况，只要今天聊上几句他就知道她能不能去参加晚宴。她若是还能保持大家族的游刃有余，只不过是失忆而已，又不是断了腿或者毁了容。

　　他曾经不止一次叹息，葵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是个女孩。

　　“老爷，到了，是直接带过来吗？”

　　他颔首，“准备布菜吧。”

　　果不其然不久便听到脚步声，前方带路的侍女身着黑色的和服，在一件大不大小的和室门口前跪下，先是弯下身子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双手拉开，“大小姐请进。”

　　崇抬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她好像长得更漂亮了，那双琉璃般的紫眸长得跟她母亲真像。

　　她身形挺拔，穿着制服衬衫的肩膀很是瘦弱。见她一步一步来到他的一米前，动作流畅的抚平自己的裙摆将指尖轻轻触地，俯下身子额头压在了指尖后方，在他的注视下嗓音依旧平稳，“好久不见，祖父。”

　　她那一瞬间他周身的氛围稍微凝固了一秒，他从鼻尖吐出一口长气，抬手朝一旁下位指去。
　　“不用客气，坐吧。”

　　真的可惜了。筱山崇从她行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所决定，他每次见到这个孩子都更加遗憾。如果是个男孩该有多好，他一定从这个孩子一出声边领回家。

　　只可惜是个女孩，那她父母坚持要放在他们身边也就随他们吧。他最擅长的就是拿他不是很看重的东西去交换对方最珍贵的东西了。

　　既然是女孩也没关系，也能派上用场。

　　“听说你在学校里发生了点事，现在状态如何？”他说的很委婉，也很公式化，对于筱山崇来说只是开场白的一个流程而已。

　　筱山葵马上停住筷子，转头目光落在长辈眼睛下移的鼻尖。不卑不亢地回答，“已无大碍，多谢祖父关心，给您多添忧愁了。”

　　“你双亲也还好吧。”

　　她微微低头，回答地滴水不漏，“是的，多亏您照拂。”

　　真的可惜了。崇再次在心底叹息，他眯起自己泛着精光的眼睛，语气透着自上而下的威严，“想必你也已经从你父母那里知道了，这周有个晚宴。我看你状态不错，你跟着我去。”

　　“我明白了。”她用着最上级的敬语，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她并不怪自己的父母，仔细想想他们恐怕也是无法抗拒这个老人身后所拥有的权力，不如说仅仅是他的吩咐所附带的威严本身便让他们无法忍受，受摆布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原来的她经历的还不够多吗？她一边将进食完毕的食器递给身边随时待命的侍从，再从他们那里接过不断送上的菜肴，庆幸刚刚和手冢在寿司店吃的并不多，还有多余的空间去接纳这一餐。

　　“关于服饰，你个人偏好和式还是西式？”

　　她一顿，“一切听从祖父安排。”
　　她想怪不得她今天进门之前并没有先去别室更衣，这个人能够允许冰帝西式的制服入室进食就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定了。

　　她只是有点吃惊，感觉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般。要他们家的家主接受西式的东西怕不是他们家快倒闭了才会出现的事情吗？

　　不过左右也不是她能够去变动的事情。

　　“筱山，我们稍后见了。”那个少年站在了她的身后，让她想要打开车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因为是校门口，并没有派出一辆过于显眼的车辆，前来的也只有司机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普通的私家车，按理说并没有能够让迹部说出这句话任何的事实根据。

　　“稍后？”她微微测目，经过快速的思考，她了然了，更加吃惊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呢喃着，竟然迹部财阀这种性质的集团也会参加，怪不得。

　　再往上便不是她能够深究的了，左右她也只是跟在家主身边的一个象征性附属物，并不存在所谓的社交空间。

　　轿车往不同的方向扬长而去，剩下迹部勾着唇角在原地等待下一辆属于他的车。

　　“搞什么？原来你们有约会？”忍足和日向结伴从校门口走了出来，调侃道。

　　迹部回首，心情似乎很好，从怀间掏出那张古朴的不能说是邀请函的信函，接过了忍足的戏弄，“你也要去吗？”

　　忍足双手投降，“只要你保证不会有保安把我扔出去。”

　　日向此时还觉得很羡慕，他抱着脑袋随意说道，“真好啊，一定很好玩吧。”

　　忍足连忙打断队友的幻想，“醒醒，那可是终极BOSS聚集的大魔城。你看看迹部就知道了，那里全是老年版的迹部，你还想去吗？”

　　迹部白了忍足一眼，懒得跟他计较。刚好自家那符合他品味的车也来了，直接扭头走人。

　　忍足：“不送送我们吗！”

　　迹部冷漠地把车窗摇起，迅速地走了。

　　他们两个三点的下课铃一响便早早坐在自家的轿车朝自己家中驶去，然而迹部虽然也有很多准备，却不像筱山家在那之前还有许多许多的规矩。

　　她踏入筱山宅后必须先跟随侍从在屏风后面换上层层叠进的和服，由于她过于纤细还需在腰间塞入毛巾充垫，紧紧系完太鼓结后已是压迫得她不得不挺直了腰板。

　　她穿着雪白的足袜，在草席间摩擦的小碎步中来到正室，像是大河剧里饰演的公主，对于面前的帘子她必须轻蹲下身子后才能进入。

　　接着她得向家主行礼，自动来到下座，跪坐着接受家主的寒暄和嘱咐，直到上座那个眉眼凌然的老人将折扇倏地合上，她才能再次起身去往别室进行正式的梳妆。

　　等到另一辆长款的轿车载着面对面沉默的祖孙来到目的地停下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了，正是晚宴的好时机。

　　两人缓慢走进入口，难得身着西服的筱山崇走进正厅被其中依旧坚持套着羽织的一派笑话着，葵也只好双手放在自己重工蕾丝的裙摆前，行正规的和式礼。

　　而在另一边，遇到的现代集团的高层人，筱山崇所做出的改变却备受好评，连连询问感受并夹杂着试探性的合作。

　　自始至终筱山葵作为后辈，一直站在筱山崇十公分左右的右后方，脸上的笑容是训练好的公式模板。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崇手持的拐杖落地，才有了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筱山崇停在中间，给她留了一个捉摸不透的侧脸，“葵你对今天这个局面怎么看？”

　　筱山葵实在猜不透这个家主真正的心意，她在琢磨应该站在哪一边才不会惹得眼前这个凛若冰霜的长辈不悦。

　　正准备开口回应，拐杖再次落地的声音重重地锤在她的心上，眼前只能看见他远去的衣角。
　　“哦，我都忘了你是个女孩子。”

　　筱山葵瞬间变得哑口无言，好似她自己的观点一直都是这样的，甚至她这整个人一直都是不需要被关注的，她只要安安静静做个傀儡就足够了。

　　许久没能反应过来的筱山葵才发现自己一直停留在原地，在这硕大的会场里她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葵。”
　　此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筱山有些疑惑，她防备地皱了下眉头，直接唤名字？

　　直到他又唤了一声，筱山葵才侧过身子轻轻一瞥，看到的是一个外表清朗却是她陌生的少年，她依旧不予理会。

　　他缓步前来，是比印象中更为成熟的模样。记忆里的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他们长大后的模样，却未曾想过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