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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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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蔺年的失踪让一群人慌了神。
换作其他人,他们或许不会着急。偏偏是杜蔺年。虽然不想承认,她所表现出的为人处世之道太过稚嫩,她还在以一个孩子的眼光看世界。
“我们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邵钦拍了下方恒的肩膀,招呼大家往后山去。
后山凉亭里,赵紫玉正搂着方悠岁温声安慰,抬头见到众人,眼睛也有点发红。
方悠岁一见到方恒,眼泪就收不住了。她脸白如纸,直直盯着方恒,哽咽道:“哥哥……怎么办啊……”
方恒用手指帮她擦干眼泪,轻声哄她:“蔺年很聪明,不会有事的。”
蔺年从不轻信别人,对别人的不怀疑好意有种堪称奇迹的直觉。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在做什么?”
傅云净一迭声的问。
“大概半小时前,我和悠岁往山上去的时候,蔺年还在亭子里的。”
赵紫玉冷静对答:“我们在这附近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电话也打不通。”
傅云净四处一看,丢下句“我去找找”,就跑远了。
邵钦比其他人冷静,他安慰了几句方悠岁,才说:“学校都有监控,我去保安室看看,其他人分散开找。”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方悠岁执意要一起去看监控,方恒也由着她。
其他人一合计,把学校分成几块区域,每两人负责一块。
“有事电话联系。”
方恒说完,顿了下,又补充:“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先顾好自己。”
“放心。”
杨宇豪拍拍他的后背,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走了。
从后山到保安室需要五分钟,邵钦和方悠岁简直是一路小跑去的。
一进保安室,还来不及喘口气,方悠岁便问:“叔……叔叔,我可以看……看后山附近的……监控吗?”
保安大叔见这姑娘有几分眼熟,没有一口拒绝,关心问到:“小姑娘什么事这么着急?”
邵钦适时说到:“我们一个朋友不见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电话也联系不上,我们很担心她,想知道她去哪了。”
“这有什么。”知道原因,保安大叔笑着调出后山附近的监控,顺口说:“都是十多岁的人了,哪那么容易丢。”
方悠岁想反驳,又无从下口。她不知要怎么反驳。学校里大部分人都觉得蔺年有自闭症,明里暗里歧视她,挤兑她,因为不了解甚至避之如蛇蝎。
自闭症又怎么了呢?不过是生病了,她比很多所谓正常人都要善良聪明得多,也绝不是别人想的那般智商低下。
蔺年小时候是稍微不爱说话了些,为此妈妈几乎跑遍全国以及好些发达国家,没有哪里可以断言蔺年是自闭症的。
要是不遇到那件事,蔺年会比现在活泼得多。如果没有那事,她现在就只是个稍微沉默内向的女孩子,和所有青春期少女一般无二。
“她很乖很单纯,很容易被别人骗。”
邵钦解释。
保安一听说是这么个姑娘,也上了心。
恰好这时调出了离后山最近的监控视频。
保安往前快速回放。
监控上闪过一个女孩子的身影,黑衣黑发,是杜蔺年。
“就是她。”
方悠岁惊喜地指着监控器。
保安往后放,看到女孩下了坡。
“看路线是往体育馆附近去了。”
他又调出体育馆周边的监控。
“有了。”
他按下暂停,又恢复放送速度。
视频里,杜蔺年在体育馆后门处停了几秒,转过身往体育馆里走。
体育馆有向下的楼梯,她沿着楼梯,消失在了视频里。
“谢谢!”
方悠岁道过谢,飞一样地往体育馆跑。
邵钦比她镇定多了,和保安道过谢,才打电话给方恒:“大概二十分钟前,蔺年往体育馆地下室的方向去了。”
方恒搜寻的区域离体育馆远。邵钦略一思索,拨通了傅云净的手机。
傅云净正想往上次找到小猫的地方去,得到消息,又往体育馆跑。
他所在的位置离体育馆东门最近。
他一路飞奔到地下室门口。
地下室的玻璃灰蒙蒙的,只有一小块地方被擦亮,从里往外擦的,还有个不明显的手印。
傅云净急着拍打玻璃,大声朝里头喊:“蔺年你在吗?蔺年?”
地下室光线黯淡,只有门前几米能看清楚。
他用力捶打了会玻璃门,又把眼睛靠上去看。
地下室的灰暗里,有一点亮光。
亮光由远及近,是手机照明的光!
傅云净大喜,紧接着又是一忧。
他忽然想到,是谁把蔺年关进去的,那人有什么目的?
来的人是蔺年还是?
怀着忐忑,他目视着手电光越来越近。
逆光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黑衣黑发,被手电光照得愈发水润的眼眸,是杜蔺年。
她走到玻璃前,抿着嘴,小声抱怨:“我出不去了。”
她衣服上弄了不少灰尘,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异常。
傅云净松了口气,柔声安抚她:“你乖啊,我现在就叫人来开锁。”
他转身要走,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
犹豫了下到底没走。
“我们等等,马上就有人过来了。”
杜蔺年乖乖点头。
傅云净想要摸摸她脑袋,可惜手伸不进去,只能勾起个温和的笑,像无声安慰。
除邵钦外的其他人几乎是同时赶到的。
方悠岁一看到杜蔺年,眼泪又来了。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方恒搂着她的肩轻拍,像哄小宝宝一样:“不哭了,蔺年没事,不要怕。不哭了啊。”
似是放下了心里最后一点不安,她的声音不减反增,到最后都算得上是嚎啕大哭了。
杜蔺年被她哭得难受,双生子总有些奇怪的心电感应,一向没什么感情波动的人,这时也现了泪光。
杜蔺年哭起来是无声的,眼泪就那么往下掉,眼眶发红,眼睛还直愣愣地望着方悠岁,看起来懵懂又可怜。
傅云净被她哭得心慌,手忙脚乱地想替她擦眼泪,想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奈何人在里面,他急得抓耳挠腮,也只能干瞪眼。
“我没事的。”
杜蔺年擦了把眼泪说。
方悠岁回头看她一眼。
刚才心里着急,也没在意那么多。现在放下心来她才发现,蔺年后面是无尽黑暗的地下室。
阴暗,潮湿,空气里全是霉腐味,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阴影。
她不自觉抖了抖,抓着方恒手臂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眼里露出恐惧来。
方恒一看她这样子,心里暗道糟糕。他强行把方悠岁的脸扭向另一边,更加紧的抱住她,轻声呢喃:“不怕不怕,过去了,不怕了。”
其他人也发觉了方悠岁的异常,安静站在一边,眼神或探究或担忧的在几人身上转。
邵钦是最后一个到的,带着体育馆的管理员。
他一眼看到缩在方恒怀里的方悠岁。
她细细颤抖,像暴风雪中无力承受的一只小猫。
“哎哟,小姑娘你怎么进去了?我锁门的时候还没人的!这可不是随便能来玩的,被关在里面都没人晓得的!下次不要随便进去了啊!”
管理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看到有人被锁在里头,责备了几句又掏出钥匙开门。
门才打开,傅云净就拉过杜蔺年,上上下下检查了遍,确定真的没有受伤才使力捏了把她的脸,皱眉皱眼的,作凶狠状:“以后不准到处乱跑,尤其是没什么人的地方,知道么?”
杜蔺年被他捏疼了,伸手揉了揉,弱弱地说:“知道了。”
傅云净又揉了把她的脑袋后放开她。
杜蔺年紧张地挪到方悠岁身边,捉住她的手,轻轻握住。
方悠岁一颤,回头看她。
杜蔺年冲她一笑,方悠岁的眼泪就掉得更凶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不要去那里,不要留下我,我不要一个人……呜呜呜……蔺年……”
杜蔺年把脑袋凑过去,贴着她的脑袋,轻声起誓:“我不会去了,不会留下你的。”
方悠岁得了保证,放开方恒,搂着杜蔺年哭了起来。
傅云净这会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眼带询问地看向方恒。
方恒叹了口气,有些事,迟早会被人知晓。
而且……
他看看傅云净又看看邵钦,眼角扫过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何水雅。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