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72、第九章 我成了地主了

　　公孙策匆匆走进来，一眼就见到了焕然一新的臭乞丐，脸色马上一沉，黑黑的暗沉眼眸立即看定我，看得我心里直打鼓。
　　“公孙策？”只叫了他一声，我马上迟疑了；他的脸色好难看，尤其见我眼光只绕着捡来的阳光少年打转。那脸色吓得我止住了口，只敢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再也不敢出声了。
　　“展昭他们说的乞丐就是他？”公孙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绪，冷冷地问我道。我忐忑不安地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公孙策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站在旁边傻笑地少年，心里极为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觉得那傻子太漂亮太年轻了，纵使他只是个傻子。而且，奚夜脸上的笑容太过碍眼，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
　　啊？我指了指乞丐身上的蓝衫，刚换好，就脱了？他里面可什么也没穿呢！
　　见公孙策眼睛一眯，心一跳，跳起来急急说道：“我脱！我脱！”公孙策今天好怪也好可怕，什么叫不怒而威我算是见识了。
　　“你？”正待在乞丐身上动作，公孙策一阵风一样卷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怒斥道：“你干什么，谁叫你脱的？给我出去！”我手足无措，公孙策沉着脸接过了我的工作。
　　奄奄地走了出去，盯着关紧的门腹诽：叫脱的人是你，不让脱的人也是你？
　　不一会儿，公孙策出来了，脸还是板板的；看到他们两个，我掩住了嘴，说不出任何话。
　　我的衣服跑到了公孙策的身上，短短的可笑地挂着；而公孙策刚才身上的长衫呢，却已经穿在了乞丐的身上，滑稽地拖着地！
　　公孙策微窘，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擦肩的时候清淡地说道：“今晚他跟我睡！”
　　许是听懂了公孙策的话，那个乞丐突然不走了，跑到我身后躲了起来，拉住我的衣摆直摇头，双眼皮下黑亮的眼睛怎么看也像傻子，却清楚地传达着“不”字。
　　公孙策眉头大皱，对他说：“你必须跟我睡！走！”伸手来拉乞丐。
　　小乞丐放开了我的衣服，一溜烟跑到了刚才的房间。公孙策气急败坏，淡定从容全不见了，大踏步赶过去，揪住小乞丐就用起了蛮力。小乞丐呜呜啊啊地叫，敌不住他的力气，被拉到了房门口。急中生智，小乞丐拼命扒着门框，死活不放手。公孙策脸红红的，也不知是用力涨红的还是气红的，我站在旁边，终于醒悟过来，笑嘻嘻地看戏。
　　最终折中的是：小乞丐留在了外间，打的是地铺，公孙策与他睡在了一起。
　　傻子无忧无虑，睡得天昏地暗；公孙策翻来覆去，一夜没合眼；睡在里间的我一想到公孙策只着中衣就躺在门帘之外，怦怦乱跳的心再也沉不下来，睁着大眼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傻子神采奕奕，我和公孙策互不敢相看，都是明显的熊猫眼。
　　看到傻子变得如此帅帅的，我改变了注意，决定收养他。心里决不承认自己是个色女，只是人人爱美不是吗.
　　公孙策自然反对，说开封府住一个傻子不像话。
　　我看着他嘿嘿笑，笑得他落荒而逃。
　　转身去找包拯。
　　“包大人，我能不能在城外买一块地？”我直截了当地问。
　　包拯已知我的来意，沉吟了一下，亲切地说：“买地并不难，可你有公务在身，怎么照顾他？”
　　“他只是反应迟钝，不是什么都不能。慢慢的教他，应该可以学会自理的。”我的脑海中闪过傻子明亮的双眸，虽然散漫，不过绝不是傻到了底。再一想，我在这个时空什么也没有，收养了他，就好像我多了一个亲人一样，再也不孤单了。
　　拿着包青天的介绍信，事情很快就办妥了。花了一笔银子，我在城东郊外靠近乌雀镇的地方拥有了一块地，地保在我又额外塞了几块银子后，大方地将地边的一块荒地和一个池塘划归了我。
　　我乐得几天没睡着觉。
　　加起来一千多平米啊！
　　咱成了大地主了！
　　开封府有现成的外班，什么样的匠人都有，听说我要造房子，呼啦一声都涌去了郊外。
　　叮叮当当半个多月，一栋四大间的青瓦粉墙的新宅子就落成了。
　　我真正傻眼！
　　咱只有两个人，住不了这么多的房子吧。我不是说小一点么。
　　古人智慧很高，可是造房子除了雕梁画栋之外，想象力确实有限，什么房子都是一间一间地排列而建。这时候楼房是有的，一在宫苑二在侯家三就是青楼了。普通百姓大多还是平房，所以我的也就是平房了，我想，这应该跟经济有关。
　　“奚阳！”我喊着坐在门槛上傻笑的乞丐。
　　奚夜是我的本名，他是我夕阳西下时捡回的，所以给他取名为奚阳。
　　很奇怪，第一次给他解释名字时，他好像一下子就懂了，眼睛黑亮黑亮的，裂开嘴傻笑。要不是他这个常见招牌，我还真怀疑他应该很聪明。
　　有时候，望向他的眼睛，那么澄澈，那么清亮，又那么散漫无焦点，真感叹上天的不公。
　　“奚阳，进来！”
　　人都走了，我招手叫进奚阳。奚阳比我高，看起来应该也比我大。
　　“叫我哥哥！”我霸道地命令他。
　　“哥、、、、、、哥”结结巴巴地，奚阳终于叫了出来。我十分高兴，拍了拍他好看的脸，赞道：“乖！今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我是你的哥哥，记住了啊！有哥哥在，你不用怕别人打你了。”
　　奚阳傻呵呵地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黑黑的乌发垂在胸前，脸白白的，嘴唇红红的，可惜，总是挂着涎水。
　　扯出他又塞进嘴里的手指，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么漂亮，要是不傻就好了。”
　　话音未落，奚阳的手指又跑进了他的嘴里，我“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手，看着他委屈的扁嘴，凶他道：“不许咬指头！再咬哥哥就打你了！”
　　奚阳依旧傻里傻气地笑，伸出了双手。拉过他的手指，我掏出自己的手帕，一根一根地擦着他脏兮兮的手指，一边耐心地哄道：“乖了，弟弟，不要咬手指了，脏的，会生病的。”
　　奚阳傻傻地望着我，眼里全是稚子般的信任。
　　我笑了。早发现了这一点，只要我恶声恶气，他便更傻了；可是，我如果好声好气的，他好像就能理解我一样。
　　洗过澡，和傻子一起洗两人的衣服；当然，他只会捣乱，撩起的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和他自己的衣服，不能吼他，只好认命地再换。
　　唉，快乐宁静总是伴随着小小的不如意啊。
　　“乖啦，你的房间在那儿。”第一百零一次地把奚阳送到他的房间，又第一百零一次地望着他站在我的床前。
　　得啦，再送下去就睡不成了，明儿还要上班呢。我都耽误了好久了。
　　“奚阳，你睡这儿！”指着我房间的地铺，我诱导着他。
　　奚阳看看我，又看看地面，我随着他的眼睛打转，头都快昏了，终于等到了他的点头。
　　耶！胜利！我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笑眯眯地宣布：周公，我来了！
　　月光下，地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目光凝视着床上的小人，那不可忽视的凹进去的腰部十分的优美，地上的人露出了一个奚夜如果看到一定惊呆的迷人的笑。
　　可惜，冤大头早疲累地睡到山岗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