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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峰回路转又一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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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里,最忙的是御猫。想想两件案子,涉及的都是龙潭虎穴,能够出入的就只有他了。
可惜,展昭人太正统了些,调查起来收效似乎不大。
此时,我们一行人正在西夏人所停留的驿馆。
西夏人本当今日离去,西夏太子离奇死亡,离期延滞。
驿馆里一片惨淡。
耶律俊才一脸悲哀地迎接了我们。
刚一坐定,耶律俊才就开口不逊:“本王子希望大宋给我西夏一个交代!~否则,本王子就要陈兵列境,讨回一个公道!”
西夏王子嗣甚多,王子却只有两个,太子耶律德才,二王子耶律俊才。
心里不忿,却只能低头。
包拯默了默,才不卑不亢地说:“二王子不必忧心!请节哀顺变!本府保证,只要是我大宋子民所犯之事,本府一定会还太子一个公道!”
二王子沉默不语,默了一会儿,带我们去了灵堂。
灵堂就设在太子寝室。
公孙策站在太子的尸体旁,恭敬而肃穆地细细检查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洗过手,漫不经心地问:“不知二王子可有什么线索?”
“昨晚最后离开太子的是你大宋一个舞女。她走后不久,王兄就走了。”声音哽咽了一下,二王子继续说道:“包拯,据说你断案如神,请将此舞女尽快抓住,绳之以法!”
包拯严峻地说:“如果此女真是凶手,本府自当照办。”
公孙策突然问:“敢问彼舞女何时离开?”
“ 昨晚酉时。怎么,这与案件有什么联系?”耶律俊才怒气冲冲。
“太子确实是中毒身亡。不过,可以判断出,他中毒的时间是戌时,死亡时间是中毒之后半盏茶的功夫。”公孙策十分冷静而自信地说。
二王子有一刻动摇,继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问:“我王兄所中何毒?”
语气里又恢复了怒气,咄咄逼人。要不是一只注意着他,还真不能肯定他有问题。
“‘千里姻缘一线牵’!”公孙策答,心中猜疑。这毒并非立时毙命的剧毒,太子发作为何如此之快?
“这毒我西夏人闻所未闻,不是我西夏所有,定是你大宋之人所干!包拯,我限你三日之内破获此案,否则别怪我西夏不客气了!”二王子袍袖一甩,拂袖而去。
在场陪同的礼部侍郎面带惊慌,匆匆回朝禀告去了。
留下来的我们一个个面色凝重。
“‘千里姻缘一线牵’是什么毒?”包拯问。
“此毒中者会陷入迷幻,面带笑容沉睡,醒过来也会痴痴呆呆,不至于死亡,是控制人的一种药,并不置人于死地。最大的特征是服后胸口会留下一线红丝痕,犹若人的指甲所划。”
公孙策拉开太子耶律德才的尸衣,果然胸口又一道红线,确实像人指甲所划。
“既然此毒不置人于死地,太子因何而死?”
包拯提出了我们大家的疑问。
公孙策摇头,目光意义掠过房里的摆饰。
我们也转开,仔细检查起来。
公孙策停在了一幅画前。
那是一幅猛虎下山之图。
公孙策走近,细细品赏,一边看一边赞,甚是伸手抚摸画上的老虎。
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吧?这什么时候了,公孙大人还有闲情看画?
文人还是文人啊!
“走吧。”看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包拯大失所望地说。
留下几个人看守尸体,我们一行人沮丧地回了开封府。
开封府三班人马齐出,府内除了留守之人所剩无几。
我怏怏地走在街上。
明明有些头绪,却如行迷雾。
公孙策趴在屋里翻书,我出来透透气。
今天是个阴天,朝政的风云似乎并未影响到老百姓,除了又多了几个话题之外,街上依旧熙熙攘攘。
在茶馆里坐了会儿,一无所获。想想也是,百姓谁会知道内幕中的细节?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放开我!放开我!”一个女子带着哭泣的惊叫声。
心里一怒,包拯脚下还有如此混账之人?扒开人群一看,一个走路的单身女子正被几个豪奴围在中间,一个年轻的公子轻佻地去摸她的下巴。
“小娘子,公子今日高兴,想请你去喝两杯,怎么样啊?”
公子流里流气,路过的人满脸同情却无人上前,纷纷摇头躲避。
“不!不!我要回家!”小女子左躲右闪,慌张的脸上满是泪水,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赵公子,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呢?”伸出折扇挡住赵公子的咸猪爪子,我笑吟吟地说。
“原来是开封府的奚校尉啊!怎么,你还有空管闲事?”诚王赵昭德的幼子赵晋怒气一闪,没好气地讥讽道。
这个臭衙役,屡屡阻挡自己的好事!要不是碍于那块黑炭,早就叫人做了他了!
“不敢!不敢!请公子放了这个小娘子吧!”我忽视他的热讽,满面笑容地说。
赵晋哼了一声,恨恨瞪了我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时不时掐一把路过的小媳妇一下,又抬起另一个大姑娘的脸。
我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叮嘱那个受惊的女子几句就走了。
心里更加不快起来。
“怎么?谁得罪你了?脸拉得这么长?”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我一惊,抬起头。一只凤眼狐狸正面带桃花,含笑立于我面前。
“白玉堂!”
我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围着他转了几圈。
白玉堂轻摇折扇,微开双腿,颇为自恋地大大方方地供我观赏。
我一收抱胸,一收摸着下巴,观赏着人比花媚的白玉堂,一个计策在脑中成形。
走上前,卡了卡他的腰,白玉堂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一软,斜斜倚向我,娇滴滴地说:“小夜,你在占我便宜哦!”
手上一用力,白玉堂“哎哟”了一声,细长的凤眼眯了起来,委委屈屈地瞟了我一眼,看起来雾蒙蒙的。
打了一个响指,对,就是这个调调!
拉他到一边,我嘀嘀咕咕了几句。
“不行!”白玉堂果然一口拒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为国为民,牺牲一回又有什么?况且,我给你变下装,没人能认出你!”我极力诱导他。
白玉堂还是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如此有辱大丈夫的行径,我如何能做?”
“那,你帮我跑一趟,我请你吃饭如何?”我没有把握的利诱。
白玉堂沉吟起来,末了,狭长的凤眼一拉,算计的精光震了我一下,魅惑地说:“成功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我随口敷衍,“好了,你快行动吧!那膏粱快要回来了。”
“我怎么还是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被我拉到一个成衣铺的白玉堂又犹豫了。
我扯了扯嘴角,“这叫智取!”心里直打鼓,把宝压在白玉堂身上,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啊?
“记住,晚上一定要回来!别纠缠太久!”将焕然一新的白玉堂推出门,交给“她”一张自卖自身的纸,我催促他说:“快去!”
“她”鬼鬼一笑,非了一个媚眼,扭着腰肢去了。
我呆了呆,差点抑制不住心里的嫉妒。这个白玉堂扮起女人来比真正的女人还漂亮。
不出所料,赵晋那小子见到卖身的“白玉堂”,三魂去了六魄,马上乐颠颠地将她买下了,“白玉堂”半委屈半依从地去了诚王府。
我感叹不已。
这家伙如果去好莱坞,绝对一炮走红!瞧那满街的痴随目光!
晚上,我心急火燎地等在房里,心里极为不安。
他会取到所要的东西吗?不会有事吧?他不会露馅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镇静一分一分的消失。
门轻轻一晃,一个人影闪进。
大喜,我扑了上去,摸着他的身子上上上下下的检查着,末了,放心地叹一口气,“还好,没出事!”
白玉堂直直地站着,胸膛一起一伏,眼波明亮。半晌,眼皮搭拉了一下,抬头笑道:“你担心我?”
我嗒的一声重重坐下,呼口气到:“废话,那可是冒险的事,我当然担心!”
“那就值了!”白玉堂低声呢喃了一句,没听清楚,我仰着眉头望着他。
“我是什么人!能有事吗?”白玉堂敛了一下心神,扭扭腰,拽斜了我一眼。
我低头闷笑。
“没良心,我为你出生入死,你还笑?”白玉堂葱白玉指点着我,如玉花颜薄怒轻嗔。
我忍不住心里一跳,嘴角的笑意更浓,吃吃道:“你还是卸了装再说吧!”
拉他到一边,细细洗去他脸上的浓妆,露出他本来的面容,手不自觉地摸弄起来。
真是天赐宠儿啊!无一处不完美!
白玉堂看着微微失神的奚夜,一夜所受的龌龊之气终于慢慢消散,心里受用起来。
待他换了一件衣服出来,我笑道:“你没叫那肥猪占了便宜吧?”
白玉堂斜挑了我一眼,见我眼里的期待多余关心,微笑道:“我的便宜有这么好占么?”
我点头。
他切了一声,伸伸腰,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叹道:“今夜还真是费了点心思。连摄魂法都用上了才脱身,否则,还真不好说。幸好,我们事先化的是百艳楼的花魁的脸,又蒙上了面纱,这李代桃僵之计才得以成功。”
我撇了撇嘴。百艳楼?
瞪了他一眼,青楼?
白玉堂岂不知奚夜在想什么,低下头微微一笑,跑过一个纸包说:“给你!幸不辱命!”
打开一看,果然是诚王与西夏王子来往的信件,绝大多数是耶律俊才的。
越看越心惊。
这个诚王,果然有篡位之心!只是,劝慰熏心的他难道不知道那耶律俊才是一只磨刀霍霍的豺狼吗?
“还有意外收获呢!”白玉堂卖弄机关地说。
我眼睛一亮,他能找到这些通敌的信件,岂有不顺手牵羊之理?
“你是不是在墙上发现的?”我笑眯眯地问。
白玉堂专注地看了一眼奚夜,心里暗惊。
这些东西确实实在墙砖里找到的,要不是奚夜事先的提醒,自己还真难以想到。
话说,她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白玉堂满脸问号。
我扑哧一笑,白玉堂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幅精于算计的样子,这样的迷糊真是难得。
“快!看看是什么?”拉着他的袖子要求到。
白玉堂眼神一沉,看奚夜不自觉之间流露的女儿态,心神微微一闪。
不理会奚夜的求恳,白玉堂往椅子上一靠,慵懒地说:“你好像忘记什么了?”
我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一下,想不出,随笑道:“你说!”
白玉堂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晃着下巴说:“你答应了我一个条件呢?”
我张嘴“啊”了一声,讶然道:“你来真的?”
白玉堂翻了一个白眼,皱眉道:“你糊弄我?不想要东西了?”
连忙堆出微笑,说:“要!你说吧,什么条件?”
白玉堂凝神侧耳听了一下什么,脸上浮出了一缕道不清的微笑,说:“你先随我走一趟。”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等他放下我时,我们已经在街上一个不陌生的酒楼——马豫兴里。
“这时你的房子?”我打量着周围,怀疑地问。
白玉堂鼻子哼哼,拍了拍手,对着门外来人吩咐了几句,回头忿忿道:“你不信?”
房子干净素雅,简单不奢华,但所见之物无不精致,看来像常住的而不是客房。
门响了,一桶热水被送了进来;随即,门又被紧紧关上。
“你随意,我洗一下,身上的味道叫人恶心。”白玉堂边说边脱衣服。
来不急笑他洁癖,我急忙转身,听他在身后恶意地大笑,脸发热之余暗暗咒骂。
一阵水哗啦啦之声后,后面的人静了下来。
“小夜!”暧昧的声音低哑诱惑,我心一颤,退到了窗子边,低头不语。
呵呵的笑声有点恶作剧,然后是一阵水被撩起的声音。
不理他的小把戏,拉过一张椅子,在窗前坐下,遥望着黑夜,微弱的星光闪闪,更见廖旷。
白玉堂换上一件白衣走了过来。
眼波扫了扫我的面颊,好像在寻找什么,许是没有找到,失望地沉下脸。下一刻,却昂着头,捂着嘴呵呵地乐了起来。
我怒道:“笑什么笑?捉弄人很好玩吗?”
“捉弄别人好不好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好玩!”说完,又乐不可支。
翻了一个白眼,忽视他。这个弱智!
“小夜,我可更放不开你了!”白玉堂意味莫名的眼光在灯光下更难猜测。
看了他一眼,我掩了掩嘴,压住一个呵欠,带着睡意说:“快点啦,我要睡觉了。”又一个呵欠大大打来,眼睛开始朦胧,这个家伙,洗个澡洗那么长时间,等得我瞌睡死了。
白玉堂心魂荡了荡,暗笑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还只是一只青涩的果子,却牵记了自己全部的心思。花尽心机地接近她,千方百计地叫她欠下自己的一个个人情,只想让这个善解人意的聪慧女子一步一步地习惯自己,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那是,或许自己还有一点机会。
总有一天,她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的其他人!
掏出怀里的一张纸递给奚夜。
果然,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小脸光彩四射。
“大通钱庄的票据?盖的为什么有西夏国的国花?”我凝神一看,大惑不解。
白玉堂笑而不答,示意我再想想。
侧了侧头,微一沉吟。再看一眼票据上的数目,我恍然大悟,一股怒火直线上升。
这个千刀万剐的诚王!
“这一群狼子野心的家伙,置国置民与何地?”我大怒,为诚王的愚蠢痛恨,为耶律俊才的手段惊心。
原来,劫银两的是耶律俊才的人。而他,反手将钱存入了大通钱庄,将票据送给了诚王,好一个一举数得的计策!
“你知道大通钱庄?”我问白玉堂。
“表面上是诚王小舅子开的,实际上掌柜的是诚王。”白玉堂面色沉重。
我越听越心惊,这样一个虎视眈眈的豺狼,我大宋危矣!
可恨的是诚王,只为一己之私,全不顾大宋王朝。
“还有呢,你猜我在诚王宝库里还见到了什么?”白玉堂买卖官司一样地又说道。
我瞪眼看他!
谁还有心思猜谜语?
“大量的价值连城的贡品!只怕国库里也没有!”白玉堂想起了什么,脸上有些厌恶地说。
我腾地站起来,不行,得赶快告诉包拯。
“你要做什么?”白玉堂惊问。
“我要立刻见包拯!”
“你看现在什么时候了?”白玉堂指了指外面的天,好笑地说
垂头丧气,泄气!紧绷的神经一松,人软软的,睡意一下子用了上来。
“我要睡觉了,你走吧。”摸到床上,我睡眼朦胧地摆了摆手,迷糊地睡了过去。
白玉堂哭笑不得。
走过去,小心去了他的外衣,轻轻搭上自己的被子,复杂地看她一眼,挨着她也睡了。
今晚,可真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