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54、第五十四章 贼做官官做贼混贤愚

　　这天，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受命，马不停蹄地如离弦之箭，射向黑山寨。
　　黑山寨之所以叫黑山寨，并非山真是黑颜色的，而是山上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树木经年未伐，愈长愈大，树叶青葱翠绿，如画眉之黛，故得此名。
　　山上树木，少说也长了几百年。因为山高路险，樵夫也少至，所以整个山幽深深的，甚至阴森；林中常有野兽出没，自从李封他们盘踞在此，那些兽类才多迁居他处。
　　黑山寨周围还是山，连绵起伏不断；山势最为险要的还是黑山，虎踞龙盘，斗折蛇行之路，悬崖峭壁比比皆是。李封他们盘踞此山为时并不久远，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年。寨中的人也是陆陆续续地补充进来的。
　　展昭一行到达黑山寨的时候，已是他们出发后的第三天黄昏，距离接受军饷一案已经过了四天。
　　展昭停在山脚下，坐在马上，仰望着黑山，寻思着。
　　“展大哥，这时要进去吗？”王朝也看了看山，问道。
　　其实，论年龄算，展昭最小。但是，展昭是御封的“御猫”，品级也大了许多，在展昭再三反对“展大人”这个称呼下，没奈何，只好接受了“展大哥”这个称呼。
　　展昭收回了目光，望了一眼随行的四个人。他们的身上袭满了灰尘，头发散乱，面容疲惫不堪。
　　“先找地方歇息一会儿吧。待夜色紧了，我们再来夜探。摸清地形，找到军饷。”展昭说。
　　调转马头，马迅速向最近的镇上驶去。王朝他们看了一眼高高的黑山，追随而去。
　　夜深人静，漆黑一片，天上没有明月，星辰暗淡。
　　几道人影，如鬼魅般飘忽。
　　“小三，什么东西飞过了？”
　　瞭望哨上，其中的一个人疑惑地问另外一个打着呵欠的人道。
　　“没有什么啊？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
　　“哎，军师要求我们这几晚要当心点，我看他是瞎操心，能出什么事呢？”
　　“还是小心点好！”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淡去，黑夜中静得可怕。
　　寨门下，挨着几个黑影，其中的一个黑影打了两个手势，轻微的空气流动中，几道人影分散开去。
　　片刻之间，黑影在寨中聚拢，相互之间摇摇头，不约而同地向更黑的山上望去。
　　不错，这几道黑影就是我们的展昭他们。
　　习武之人即使夜色之中也可视物，只是有的人如同白昼，比如展昭；有的人模糊罢了。
　　五道黑影几不可察的如同夜鸟，轻快地向山上飞去。
　　来之前，他们已探听到，黑山上山寨分两部分，那么，这儿一无所有，答案只能在山上了。
　　到得山上，除了几个放哨的，大多数人正在呼呼大睡。
　　展昭他们连连查看了几间房子，始终没有看到可疑的去所。最后，在山寨靠北的方位，终于发现了搁置的车辆和散乱的几只木箱。
　　“没有了！”王朝他们迅速查看，却发现箱子都是空空如也。
　　“车子二十九辆。”王朝对展昭说。
　　展昭点点头，他早已数过。
　　“为什么不见了饷银？”张龙疑惑。
　　展昭心里七上八下，找到饷银才是最重要的。
　　他早已知道黑山寨上的凡凡总总。早年间游历到此时，山上人马不足三十，因为一点误会，他上过黑山寨，私下里不愿意他们有什么事，谁知他们胆大包天，居然将脑子动到了饷银上，公然与朝廷作对。
　　这不是自取灭忙吗？
　　展昭陷入了苦恼之中。

　　在展昭他们辛苦遭逢时，开封府也没歇着。
　　包拯，公孙策一干人马在京城里展开了紧锣密鼓地调查工作。
　　接连两天，包拯去拜访诚王赵昭德，兵部尚书马连，天天云来雾去地斗智斗勇，斗角斗心机，人累的不堪，却毫无有价值的收获。
　　兵部尚书那儿，是一口咬定饷银被盗贼劫走，兵部侍郎廖潼一行两百多人就是最有力的人证。
　　再去的时候，马连的马脸充满了讥嘲，冷嘲热讽地话中带刺，讽刺着我们病急乱投医，不去破案，天天烦他！
　　我们的脸色自然也好不起来。
　　不久，诚王已经得旨，不日将率精兵强锐，剿灭黑山寨上的一干人等。
　　他们这么急着剿匪，到引起了包拯地猜疑。
　　又两天，展昭他们匆匆而回，带回的消息让众人有入泥潭之感。
　　“什么，你说饷银根本不在车内？”包拯惊呼。
　　“李封他们可信吗？”公孙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展昭脸色一正，严肃地说：“我熟悉李封的为人，他们虽然胆大妄为，可都是一群敢作敢当的好汉！”
　　包拯和公孙策交换了一个眼光，选择了相信展昭。
　　我站在旁边，心里大叹。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毒计！天衣无缝的阴谋啊！
　　看了看皱着眉头的一群人，摇了摇头。比机智，没人能超过包拯和公孙策；可比歹毒，他们实在太菜。自己要不要偷偷走一趟呢？但愿自己模糊的记忆能帮上一点忙。
　　大厅里，一片寂静。
　　我轻轻咳了咳，眼睛望向公孙策。
　　公孙策朝我看过来，眼里掩饰不住的焦虑毕现，问我道：“奚夜想说什么？”
　　我上前一步，对包拯和公孙策说：“我们不如暂且相信李封他们。那么，据此类推，饷银被劫一事对谁有利，谁就有可能是嫌疑犯。”
　　说完，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人后。
　　包拯眼睛一亮，公孙策脸上的阴霾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