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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手中无粮心里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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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马汉带回了许多有用的线索。
他们两个是在探查到粮食时被发现的。
管家卢豹气急败坏,如果不是自己的寿诞,如何让这两个人混入国舅府?因此,未见国舅前,他命人抓住了王朝、马汉,吊起来狠狠鞭打了一场。
“那时,卢豹以为我们是去偷粮的大胆贼人。”王朝边换药边说。
展昭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你们也太莽撞了!卢国舅是什么人?他既然胆敢私吞,必做了万无一失的打算!幸好,他们当时只当你们是一般的饥民!”
这是第二天的早晨,我,展昭,公孙策,张龙,赵虎,还有未走的白玉堂,全都挤在了他们的房间。
公孙策在检查马汉的伤势,将一瓶递给了展昭,示意他给检查完了的王朝换药。
我指着王朝背上的烫伤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朝嘴角一抽,眉头皱了起来,仿佛又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臭味。
他自嘲地一笑,“怪只怪我们太有名了,居然给卢国舅认了出来!那是他命人用烙铁烫的,逼问我们去的目的。”
我身子一抖,浑身发紧,好像见到了那红红的烙铁。身边的白玉堂对我宽慰地笑了一下。
“好点了吗?”包拯走了进来问。
围成一圈的我们散开了一点,让包大人走了进去。
包拯俯下身子打量两人的伤势,看到伤口在收边,满意地点了点头,“二位校尉辛苦了!此事一了,本府定向朝廷申奏大家的功劳。”
王朝,马汉谦辞。
包拯在王朝的床上坐了下来,“刚刚听你们谈到了粮食,怎么,你们找到了粮食吗?”
“粮食就在卢府,还没有搬走!”听到这个问题,王朝和马汉都是一脸的喜出望外,马汉抢着回答说。
“太好了!”包拯一扶须,有些激动,“本府马上清点人马,前去夺粮!”
公孙策已处理好了马汉的伤势,他站了起来,接过我手中的布巾,擦了擦手,说。
“这样前去,恐怕师出无名。况且,赈灾的粮食又没有记号,卢国舅矢口否认怎么办?
包拯一怔,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那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找到银两!那些白银都是从国库直接拨出,每一锭上都有统一印制的字,找到它们就有办法了。”
“我们可以作证。”王朝动了动,急切地说,“我们先前呆的地牢里都是些暴乱的饥民,我们可以借此由头。”
“不错!私抓百姓,私设公堂,每一条都违反了大宋律法。”包拯眼前一亮,犹如重重迷雾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
我不知可否地撇了撇嘴,这些东西此时都无用。中国向来是个特权社会,姓卢的完全可能推到任何一个下人身上,比如他的军师,管家等等。
公孙策也想到了这一点,包拯看了他一眼,已知目前的计策毫无价值。
我动了动嘴唇,白玉堂推了推我,说:“奚夜,你想到了什么?”
大家闻声都看向了我,眼含期待。
我微微一笑,说:“粮食并非不能成为突破口!”
“哦?”公孙策大感兴趣地望着我。
我笑了,缓缓地说:“我注意了一下包大人带来的粮食”,转向包拯,问他“不知包大人看出来了没有,这些粮食来自何地?”
“湖广一带。”包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对!来自湖广。今年湖广大丰收,交上来的粮食特别多。听说,这一次的两批粮食都是同一样的货物。”
众人沉闷了,这又怎么了?
“句唴县的几个大粮户,收进了很多粮食,为了卖出最高价,他们绝不会将粮食混杂来卖”,歇了口气,我接着说:“这次发派的粮食都是产自湖广,米粒是长长的,两头尖,成半透明的莹白,最重要的是——”看大家还是一脸疑惑,我又一笑,“最重要的是,为了耐饥,这次的粮食里参杂了湖广特有的一种糯米,它们是两种米的糅合。”
众人终于听出了一点眉目。
“你是说,这次赈灾的米是独一无二的!”白玉堂说。
“对!”我肯定地点头,“我们可以派人调查一下句唴县所有米行的米,看有无这种混杂米的卖法。如果卢国舅矢口否认,这不失为一个障碍。等他不能自圆其说时,或许我们的人证也到手了。”
包拯向展昭投去一个目光。
展昭了然,起身招呼赵虎而去。
张龙笑得裂开了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奚夜的心可真细,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你要是注意到了,你就不是张龙了。”我笑眯眯地说。
空气轻松了不少,大家都呵呵地笑起来。
今天又是一个晴天,微风轻摆杨柳。
大家都在等待消息,张龙,赵虎带着人马和展昭出去了。
我拉着白玉堂在花园中穿行。
句唴县衙花园中,高树与低树俯仰生姿,花草树木相互映衬,假山顶上长起了一两根不到一米的杂树,山脚到山顶上有指甲大小的台阶,一只通到山顶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
“呀,好多鱼,还有红色的!”我指着水中的鱼,招手叫白玉堂来看。
白玉堂笑意吟吟地凑过来,也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那鱼不是金鱼,听见人声,俶尔远逝,有的钻入了假山底。
“哎,你说,这鱼好不好吃?”白玉堂忽然压低声音,凑在我耳边说。
我一听,摩拳擦掌起来,拉着他的袖子,左右顾盼了一下,不见主人家的人,兴奋地说:“这几天嘴里淡死了,你抓一条起来,我们偷偷烤了来吃!”
白玉堂眼睛一睁,神采焕然,伸手虚空一抓,刺啦一声,一条鱼儿破水而出。
我连忙折了一枝小树丫,勾了起来,遮在宽大的衣袖下。
白玉堂摇了摇头,笑了,说:“傻瓜,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先放回去,晚上我们出去吃。”
我偏头想了一下,也是,哪儿去弄干净它?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入水的鱼儿一碰到水,立马尾巴一摆,钻入了水底不见了踪影。
见不到了大鱼,我唉声叹气起来。
“走吧,我们到别处转转。”白玉堂拉拉我,走向一个十分雅致的小亭子。
古人对园林情有独钟。小家小户的往往也辟有一个小院,花草藤蔓杂栽,大树庇荫,小树应景。像韩县令这样的一个衙门,自然少不了亭台轩榭。
轻撩衣摆,我坐到亭栏杆上,晃荡着双腿,白玉堂站在对面的柱子旁。
天上云卷云舒,间或一只小鸟掠过,留下一个淡淡的黑影,转瞬又是一片长天。
双手背在脑后,我往后靠了靠,倚在了亭柱子上,悠远地说:“以后,我有钱了,也要一个大花园。花园边搭几间木屋,木屋前一个大水池,种满荷花。夏秋之际,看风荷擎举,闻清香四溢;待到莲子饱实,撑一叶扁舟,采莲何田田,恐湿裙衫袖。多美啊!”
陷入神往中,我陶醉起来,仿佛已经闻到了夏日荷花淡而久远的清香。
吸了吸鼻子,抽了抽气。咦,好像真的是荷花之香啊?
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淡绿的香囊,白玉堂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如在香囊之后如花儿开放。
我眨了眨眼。
“闻闻看!”他轻轻说,似低喃。
伸手拿过,使劲闻了两下,切实是芙蕖之香。
“给我吧!”我晃晃手中的香囊,简单清雅小巧。
“好!”白玉堂答得十分爽快。
“不后悔?”我肯定。
“不至于吧”,白玉堂轻笑,颜如春柳,“一个小东西而已。”
我低头仔细观察香囊。
香囊成荷瓣形,小小的,巴掌大,平针绣着一支含苞的粉荷,粉荷上停立一只小小欲飞的蜻蜓;看起来别致又可爱。
面色一沉,随手丢还给白玉堂,“不要,别是你的哪个红粉知己送的吧?”
白玉堂伸手接住,苦笑了一下,“我从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我买的。里面的干花是我自己采的,晒了好几天才成。”
站起身,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香囊,说:“你自己的?那我可拿走了!”
刚挂好它,展昭等人走了进来。
看了看他们的脸色,我喜上眉梢,看来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