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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惊心之夜 ...

  •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返回。
      沿着来路,按照当时做下的标记,我们边寻找边往回走,速度较来时要慢了一些。太阳渐渐沉入西山后面去了,只留下一片火红的霞光。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
      我心里焦急起来,这苍莽的深山中不知道存在多少未知。就算白天,能安全回去都不错,不要说晚上了,我们极有可能迷失在密林里。
      偷眼看时,他俩依然不紧不慢边走边四下察看,好像天黑下来与他们无关似的。这情景更让我感觉到不妙。
      天渐渐黑下来了,林中某种动物虎虎的叫声让人感到心惊。来时我们都带着手机,虽然电话打不通,但可以在黑暗中充作手电使用。不过不能长时间,毕竟所存电量已经不多了。依靠手机亮光寻找来路怕是不现实。
      好在库曼佐夫带的有打火机,可以做成一个简易火把用来照亮。只是身处密林,必需严加小心以防失火。
      我忽然想,假如钟小齐他们不是正常人了,会不会害怕火光啊?眼角瞄向他们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这样又向前走了一个小时,居然找不到来时做的标记了。记得当初我们大约隔一百米左右在树上刻一个箭头形状,但现在箭头消失了。我们以最后一个箭头为中心,呈圆形四处寻找,找了许久竟然一无所获,我们迷路了。
      劳累、惊慌加上没吃多少东西,让我们三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尤其钟小齐,几乎要体力不支了。没别的办法,只好找个地方呆下,等待天亮了再说。
      找了一块较平坦处,大家把袖口裤管扎起来,防止虫蚁进入,灭掉火把,规定好轮流值班,然后合衣躺倒。
      头一个值班的是库曼佐夫,他坐在距离我们稍远点地方警惕地观察着四同。
      虽然身处险地,但困倦仍然凶猛涌来。与它稍做了一些抵抗后便举手投降,沉入无边睡眠之中。
      睡梦中我坐在舒适的宽体客机里,在白云间飞翔。客机巨大的翅膀像鸟儿一样,居然上下扇动,飞得轻快、安静,一点也不用担心它会掉下来。
      苏瞳坐在我身边,身体埋在航空坐椅里闭着眼睛养神。明丽的阳光透过舱窗照射进来,苏瞳脸的轮廓沐浴在柔和的光线里,其细长的发丝像是黄金做成,泛着迷人的光泽。
      忽而我们身处大草原,无数脸上画着油彩的野人手持长矛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苏瞳急切地推我让我快跑,我不愿意丢下她独自逃命,想拉着她一起跑。她疯了般边推我边大喊大叫,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猛地我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明明有人在推我。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醒醒!醒醒!”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是钟小齐。他见我有了动静,小声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依他所说,且听他说什么。
      他把嘴更凑近我耳朵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库曼佐夫有古怪!”
      他说得我心里一惊,立刻完全清醒过来。我压低声音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一路上我偷偷观察,那家伙不简单,身手了得,不像是个历史学家。”
      我暗中点点头说:“嗯,你这一说我觉得还真的是呢。”
      他又说:“还不止这些。你没注意观察,当初留记号时都是他做的。我偶尔看他刻记号时觉得他鬼鬼祟祟,像是不愿意让我看似的。当时没往深处想,总觉得我们都是落难之人,谁也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想起来,莫不是当初他就留了后手,故意不让咱们找回去吧?你说说,一百米左右一个标记,怎么可能找不到了?”
      他的话在我心里引起了强烈的震动:对呀,库曼佐夫的确很可疑,我太粗心了,没注意这些。但是钟小齐呢?这个突然之间由韩东换成的钟小齐可靠吗?他的凭空出现先不说,就凭他小小年纪心思这样缜密就与他游手好闲的身份不符。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我决定暂时不表示什么,小声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他现在睡了,换成我值班。咱们先别表现出来什么,但是要倍加小心提防,看他想打什么鬼主意。还有,无论遇到什么事,咱们两个一定要齐心,共同对付他。”
      我点点头哼了一声,表示答应。钟小齐不再说话,继续值他的班。而我睡意全无,心里纠缠于这些事上。
      我人生的几十年经历中从未遇到过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坠机、安然无恙、飞机与大多数人消失、死亡岛传说、幽灵船、身边的人突然成了另一个人、草野上的古堡、古怪的库曼佐夫等等。短短几天之内,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集中出现,真让我有种要疯的感觉。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钟小齐推醒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钟,我这一班要值到天亮了。钟小齐躺下后不久便传出了细微的呼噜声,他这一天太累了,瘦弱的身体不说,既担惊受怕又要费心盯防库曼佐夫,真是够他受的。
      凌晨的风有些凉,我紧了紧衣衫,浑身肌肉收缩了一下以增加点热量。天上的星星好多,又亮又近,眨着眼睛像是淘气的孩子。草虫不分亚洲和美洲,鸣唱着相同的曲韵。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我一定沉醉于这么美好的星空月夜。
      我值了半小时左右,忽然感觉到有人捅我后背。大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低低的声音操着不标准的汉语说:“不要说话,往这边来点。”
      我听出来,是库曼佐夫,他指示我移动一下位置。
      虽然听了钟小齐的话,对他产生了怀疑,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我依他言挪动了一点位置,距离钟小齐远了些。
      库曼佐夫感觉安全了,才在我耳边小声说:“钟,不对劲!”
      我再次吃了一惊:难道刚才我们说话让他听到了?惊慌间我问他:“什么意思啊?”
      他说:“我觉得钟和咱们出来之前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让他说详细一点,他边想边说:“钟本来是个游手好闲的人,胆小且受不得苦,一遇到危险便吓得要死。但是这一路上他表现可不是这样,他太镇静了,镇静到让人害怕。我几次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独自一个人时候,经常会自言自语,而且脸上突然露出来某种可怕的笑容。”
      我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库曼佐夫说的与我想的很合拍,钟小齐这个浪子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表现得如此镇定?他居然比我------曾经的野战特种兵心还细,还冷静。然而他怀疑库曼佐夫的话也有道理,不可全部否定。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总不能俩人都怀疑吧?无论怎么说,这二人不可能同时怀着险恶的目的来破坏我们这个本来就很羸弱的小团体。
      我们应该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为了活着返回家园而共同努力、共同冒着生命危险寻找出路才对,怎么会一开始就互相猜疑、互相提防呢?这里面真的是有问题!
      我忽然想试试库曼佐夫,于是小声说:“不是你一定要他来的吗?我本来想让韩东一起来,他懂得中医,可以寻找一些治病的草药。在这个地方,假如谁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库曼佐夫听了我的话“咦”了一声,语调充满了惊奇。稍倾他说:“你怎么也这么奇怪?当初是你一定要让他来,为此我还心里不痛快呢。我不觉得这个瘦小子跟咱们一起来能帮上什么忙。”
      我呆若木鸡,怎么他说的和钟小齐说的一样啊?我什么时候非要他来了?当初我也觉得他帮不上什么忙,关键时候没准会掉链子,因此从开始选择人员就没考虑他。现在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说?莫不是都跟我装蒜,其实暗中想联合起来对付我吧?对付我干嘛呀?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我,而是诡异莫测的环境吗?我能威胁着他们什么呢?
      库曼佐夫见我不说话,也闭上了嘴。我知道他心里开始怀疑我了,如果不是他二人暗中联合的话。我摸不准他,也没办法解释什么,索性就此闭口,保持沉默,利用身体全部感觉器官捕捉周围以及他们二人细微的异常。我在心里暗自盘算:如果他二人同时向我发难,我能不能抵挡得住?
      所幸无事,听着他二人均匀的呼吸声,我感觉天就要放亮了。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身上有些凉,我把衣领又紧了紧,斜靠在树干上,以减少身体热量的损失。我想,回去后要想办法利用可以获得的材料做些保暖衣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四周安静异常,没有任何动静。长时间静坐再加上寒冷,让我感觉眼皮又有些发沉。恰在这时,我猛然看见天空中一道碗口粗的蓝光以极快速度划过,掠向了东方。其速度之快,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像。
      我浑身一激灵,完全清醒过来。仔细倾听他俩,二人似乎同时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不知道那束蓝光是什么,这里看来有着太多神秘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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