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高校》爱讲故事的老猫

5、第三节

　　“……”暇鸢的瞪着眼前稿本上的计算结果，不可置信地拿起铅笔验算了一遍。
　　叶淡苍差点没怀疑旁边的女生是个哑巴，不过这种质疑很快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啊咧，周围竟然都是女生啊……”宛若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的鏖东杰惊呼道，可惜周遭静悄悄的，自无一滩沙鹭惊得飞起。
　　这时坐在他斜左上角的女生回头瞅了他一眼，“像你这么讨老师欢心的学生，自然会交到不少的桃花运咯。”那是一句平淡的玩笑话。
　　言下里表明了一条讯息：这个班的座位表是班主任亲自安排的。霍可冉终于意识到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受到了老师的“铁手腕”镇压。
　　她左手边的同桌冷“哼”一声，对女生道：“特别的人自有特殊待遇。”女生厌烦地回应：“周洹，也并不是每一个有特权的学生是走后门进来的。”
　　“至少我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考进来的。”东杰辩解。
　　周洹严肃的神情上多了一丝鄙夷：“有哪个人一进来就能直接当上学生会主席的？呵，成绩，只是学校的障眼法。”
　　蓝发少年双目圆睁，握紧拳头，表示不服，正要反击，却被后面的纪暇鸢一只手抓住了肩膀。
　　愤怒地回头，对上无辜的眼。连一旁的可冉也挤眉弄眼了一下。
　　“额，”她小声问，“你有修正带么？”
　　东杰看了看可冉十年前的文具装备，故作潇洒地一挥头，“当然。”
　　他刚递过一半，暇鸢就伸手抢过去了。
　　“谢啦。”二字堵住刚想骂她没礼貌的嘴，换来一句“这么急着用？”
　　如果你仔细的话，你会注意，在面对周洹的态度上，纪和霍压下了鏖的冲动。因为那句话。
　　成绩，只是学校的障眼法。
　　这又代表着什么呢？（诸位看官应该能揣度出来了吧。）
　　从那么不经意的话里，他们意外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一个暂时没有多大用处但是等于是给解炸药包的专家一个突破口。
　　但是尽管如此，过了很久他们才能发现老师这么安排的目的的吧。不过那个时候，算是早了还是晚了呢？

　　而此刻纪暇鸢有一个大麻烦：她怎么也躲不过旁边叶淡苍的监视。表面上，这个女生看上去与他人无异，但是暇鸢发觉上课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她反馈给老师，以一种不可思议行为电码。
　　现在淡苍只是偶尔一瞥，但是即便与暇鸢对视也能不回避。
　　她究竟是干嘛的？
　　如果有必要，她觉得今天必须把她处理掉。暇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正要把一行小字写在东杰的修正带壳子上，却很忌讳淡苍极佳的听力和视力。

　　收到的修正带壳子上什么都没有，这使得东杰很纳闷。我是不是敏感过甚了，他心想，两个素未谋面的女生怎么可能和我是一样的呢？
　　随即他感受到椅子轻微的震动：后座女生的右脚正在他右边的凳脚上打节拍。
　　三次脚尖、两次脚心、一次脚跟，准确地像节拍器。东杰表面皱眉，在外人看来是一种厌烦的表现，实际上暗自欣慰：我没猜错。他抽出小刀在木头铅笔上刻上一划一点。
　　当停止节拍的时候，他点了一下头，用刀片把刻的痕迹全部消去。
　　然后回头，一副要干架的姿势。没人理他，包括前一秒还在和他发电码的暇鸢。
　　他气瘪瘪地转身两臂交叉，实则内心了然一片。

　　那边，淡苍着急得很，试图极力掩饰，纪打节拍时还摇头晃脑，但是她确信这只是障眼法；她试图记下节拍数目，但由于她看到——纪的两条腿都在打节拍，她记了这左脚却又看不清右脚了。
　　叶监察只好放弃了。她这样盯着别人看那么久，引起了她同桌的怀疑。
　　同桌坐在窗边，是一个粗犷的哥们，名叫李子槐。他轻声问：“叶淡苍啊，你不会喜欢女人吧。”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惊讶的表情。叶的脸色七彩纷呈，自觉形象不在了。

　　另一边，可冉轻声长叹：“自作孽——不可活……”

　　钟表的指针形成直角梯形的内角状，已然是7点20了。
　　大家纷纷收拾作业本，要回寝室楼。这本来就是晚自修结束的点。
　　窗外，蛾眉月早已被滚滚而来的乌云掩去了踪影，雷声逐渐密集。
　　窗户是面朝北面的，就是前不久可冉看到北钟楼的怪影的窗帘间隙。窗帘的挡光性能极佳，位于室内完全察觉不到外面的光影变换，日夜梭转。
　　出去的同学不一例外地最后回到了教室。一脸的不解与愤怒。
　　老师走后，有坐在窗边的同学碰巧完全拉开了两边的窗帘，他们惊奇地发现：之前窗外什么都没有，一直到铁门关上，两侧的教学楼窗户下的机括开始运作，防盗铁栏杆出现。
　　随着教室前钟表分针的转动，可冉传播的种种怪相，囚牢式的房间造成的压抑氛围……人再怎么持久的耐性也会被磨尽的。
　　整个班开始有窃窃私语、讨论声，最后演变成焦躁的高亢之音。
　　“老师的确像你们猜的那样早就走了。”冷静的嗓音从前方传来，正是那个周洹，“我是周洹，是目前委任的执行班长。”
　　这个男生在尉迟老师临走前曾经被叫过去帮忙数卷子，那个时候暇鸢并不关注他，然而综合目前为止他的表现，这么个平凡的小人物也把纪的神经调动起来。
　　“周大班长，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语者位于霍可冉的斜右上角，是一个安静的男生，此刻脸上十分阴暗。“大部分同学们都应该有听到，老师自称去理行李后不久底楼响起的保险门关闭的声音。”
　　“原来那是关门的声音！”大家纷纷醒悟。
　　但为时已晚，大伙儿已被困在此地。根据出教室同学的言论，教学楼是独立的，中间即便有走廊，夜间走廊两侧的铁丝网合金门会落地，所以活动范围只有这整幢西楼。
　　而在混乱中，可冉已经把自己所见的怪景一五一十地说给同桌了。
　　纪的脸也一黑。随后消息便传播开来。这都要归功于耳力奇好的叶淡苍。
　　这下子好了，整个班都乱了起来。每个人都知道了怪物的存在，但是还是有胆大的男生不信。
　　“同学们，安静！”周洹不慌不忙的态度让人怀疑。
　　他缓缓地说：“历届学生说，这儿上学的第一天，晚上不幸留下来的班级，将有幸见识走廊外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鬼军。而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是有一个班会失踪原因。”
　　暇鸢站起来正好对着站在讲台上的周洹道：“你不要编造这些谎言来动乱人心，就这个学校的档案来说，从来没这回事。”
　　周洹哈哈大笑，笑声在雷声里显得分外恐怖：“我跟你们说了，不要相信这个学校。它隐瞒了很多事情。”

　　然而整个班的学生都兴奋起来：“原来有那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早说？老师给了我们一个Enormous Surprise！”
　　照常理说女孩子们应该最怕这些鬼事了，可是这边的女生一个个跃跃欲试，让胆小的男生反而不好意思。
　　很快之前阴霾的气氛一扫而光，大家欢乐得像要去春游的孩子们。
　　这边Ａ说：“你觉得鬼会是怎么样的？”
　　Ｂ答：“如果是个人扮的我们就把他阿掉。如果是个鬼，我们就把它捉起来。”
　　那边Ｃ说：“真的鬼和异形有区别吗？会有干尸吗？会有粽子吗？”
　　Ｄ说：“真的可以把教学楼玩得天翻地覆！”
　　……

　　周洹无语地回到座位上，身旁的女生笑道：“你没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哦！”
　　“楚莫，”他冷笑一声，“我期待他们真正的勇敢。”
　　楚莫杏眼微眯，笑道，“他们比你想象的要强哦！”

　　霍可冉感到背后有人在戳她，便回头。“你是……”她不认得他。
　　“我叫啥不重要。”他回答。
　　“我是说你是要讲什么事嘛？”可冉好奇道。
　　那人对于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深感无力，但是认真地说：“周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的。你们要当心。”
　　可冉瞬间脸色变得凝重；“你能说的清楚些吗？”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周洹却站到了霍可冉的面前：“大家保持安静！听我指挥！”
　　于是她只好回过头来，换回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嘻嘻哈哈地说：“这是要地道战还是要游击战啊？”
　　众人大笑。周洹瞪了可冉一眼。
　　这时，叶淡苍突然叫起来：“班长，你看，人没齐。剩下的去哪儿了？”

　　也就是在这么一个瞬间，大家同时没了声音。
　　雷声崩天裂地而过。
　　只听“嘶啦”两声，电力再不能供应，那可怜的灯泡终于不再给予可贵的光芒了。
　　世界陷入了了绝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