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81、29.

　　韦世涛倒有点同情她，看她走远了，才对他抱怨道：“你又何必撵她，她那个样子，象是真走不动了，让她随我们回去好了，最多咱们找个地方避开她聊便是。”
　　他没好气：“你别什么事都滥用你那好心好不？人都将你吞了两遍了，你还帮人家说好话，不带这么傻的。”
　　她吃惊地看着他，他板着脸拉着她的手，走回昨天落宿的地方。康寒康弘给他们铺上垫子，他携她坐下来，对二人道：“这儿不会有什么事，你们也在附近玩玩好了，我需要时再叫你们。”于是两人走开。
　　韦世涛看着他，在等他说话，他想了想道：“你中毒和遇刺的事都知道了吧？”
　　她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怪她们，这笔帐我只找你算。”
　　他笑，看看她道：“你反正什么都赖我身上。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让师父师姑救你，今日也好少个追债的债主。”
　　她嘻嘻笑，自不当真，捏着他的手，道：“是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他将她揽进怀中，叹了口气道：“我早发觉这个潘京娘不厚道，但也只当她是些小儿女的心思，却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她先是故意将你的事暗示给薛孝真的奶娘。引那奶娘去查你，然后对你下毒。”
　　她奇怪：“是她下的毒？”
　　“不，”他摇头道：“那倒真是那奶娘干的，只因潘京娘知道那奶娘待薛孝真如同己出，只要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她自会设法除去你，潘京娘只须在后面煽煽风，点个火就行了。那奶娘查到了你的所在，自是认为你会碍了我跟薛孝真成亲的大事，又经潘京娘暗示，为了你我会退了赐婚，奶娘爱自己的小姐，知道薛孝真喜欢我，当然便沉不住气，要除去你成全她的小姐。于是便找了薛孝真的侍卫统领，让他寻了个善使毒的侍卫装成小贩，引你吃了下了毒的糕饼，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可除了你了。”
　　她不由皱起眉，道：“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何必这么歹毒？她即便不想你同我在一起，只要来跟我明说，我自然也不会纠缠你……”
　　“你说什么？”他生了怒气：“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什么都没说，”她忙道：“你别生气别生气。”讨好地给他抚胸顺气。
　　他冷哼一声道：“下次再听你说为了旁人就要跟我分手，我就打折了你的腿，叫你一辈子都不得不跟在我身边老老实实做我妻子。”
　　她心虚地笑笑，道：“你继续，继续。”
　　他平了一下怒气才道：“只是没想到毒被我师父解了，那个逃走的侍卫又被我抓到，她便知事情要糟了。”
　　她点点头道：“你把那死了的侍卫悬尸示众，便是要将幕后之人逼出来是吧？”
　　他道：“也不全是因此，我心底生气是真的。便是那幕后之人沉得住气硬是不出来，我也有法子让她自行现身。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罢了。”
　　她沉默。他看了她一眼，道：“我知你对此事不满，嫌我心狠手辣，我也不同你解释，不求你原谅。我说过，人家砍我一刀，我决不会只砍回一刀，必得将对方五马分尸了才解恨。你要怪我也由得你。”
　　她低下头，道：“我知道你给人害得狠了，所以才会如此。不然你活不到今日，我也没怪你，就是心里有点难受罢了。”
　　听他不说话，她便又问：“我有几件事不明白，想问问你。”
　　“你说。”
　　“那下毒的侍卫为什么不用利索一点的毒药害我？若是他下的再重些，我当场便死了，那不是更无后患么？”
　　他摇摇头道：“那便太蠢了，你若当场死了，那些丫头小厮侍卫岂肯干休？会立即擒拿住他，那这件事立时便会被翻出来。不如下点缓发的毒药，让你过一阵子再死，那时他也跑了，人家也联系不到薛孝真这里来，于他们自然是安全得多。”
　　她便道：“幸好如此，我才能活下来，不然只怕你也见不到我了。”
　　他手一紧，道：“你以后别在外面乱吃东西了。这事我想想都一直后怕，若是他们当真不顾一切，用了烈性毒药，那我即使日后查到了真凶，也救不回你一条命了，这贪嘴的毛病一定得改掉，便是你想吃什么了，回来同我说，我自然叫人想法子做了给你，你别让我再担心了，好吗？”
　　她噢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她道：“可以继续问了吗？”
　　他道：“问吧。”
　　她又问：“我看那薛孝真是个百事不过心的大小姐，她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侍卫下毒害我的？以她的性子，恐怕连侍卫的脸都记不清呢。”
　　他微微含着冷笑道：“那自然是有人故意透露给她的。目的便是要她来找我理论，以便让我确定是她的人下的毒，从而恼恨上她，退了这门亲事。”
　　她倒抽口冷气：“你说的那人便是潘京娘？”
　　他微微一哂，道：“除了她还有谁？奶娘自己是决不会跟她的小姐说的。她既然瞒着主子去下毒，那就更不会在事后把这件事告诉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笑了，带着些嘲弄之意，道：“为了得到你，她可也是够费尽心机的了。既然这样，又为什么她的侍卫统领又要来杀我呢？那岂不是让她之前辛苦做的局前功尽弃了吗？”
　　“那自然是有人不想让她渔翁得利，想那奶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潘京娘害了她的小姐，她自然也不会让潘京娘好过，想必她手中握有潘京娘的什么把柄，所以逼着潘京娘派人来杀你，潘京娘没法子，只好让侍卫统领去刺杀，然后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向我报信，她自然知道，凭那侍卫统领是杀不了你的，与其等将来让我查出来，不如她先将人卖了，还可以将视线转移到别人身上去，自己好脱身。”
　　听着这些世家公子小姐的深沉心计，她心里一阵阵发冷，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缩去。他便索性将她横抱里怀里搂着，唤来康弘将斗篷给她盖上，她便缩在衣服里面发怔。
　　康弘给她盖衣时发现她在抖，只当她冷，便去拣拾了柴火，升起了火堆给她取暖。
　　她看看他，道：“康弘，你坐下来，叫康寒也过来，一起坐。”
　　康弘看看霍元崇，霍元崇知道她心底里害怕，希望周围人多一些才安心，于是点点头。康弘便去叫了康寒过来，一起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