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78、26.

　　霍元崇从王妃房里出来，正要回自己的院子，就只见薛孝真走过来，眼睛红红的道：“表哥。”
　　霍元崇嗯了一声，问：“找我有事？”
　　“我不知道先前的事，实是对不住了，”她道：“我已打发乳娘回王府受罚，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有心要害韦姑娘的。”
　　霍元崇心道：你那乳娘现在已在押往明都的路上，看来你实在糊涂，我也不必跟你多说。便含笑道：“我知道，我信你不会有心害她，还有何事？”
　　薛孝真看着他那张动人的脸庞，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委屈，道：“表哥，你会因此不理我吗？”
　　霍元崇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会，不过韦姑娘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这一点，我希望你也能明白。”
　　薛孝真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点点头道：“我知道。她长得那般好看，原也配你。”
　　霍元崇轻轻摇头，道：“她便是一点也不好看，我也喜欢她。只因我与她在一起，便有说不出的欢喜。这样的感觉，对旁的女人，从来没有过。”
　　薛孝真不再多说，只点了下头，转身匆匆离去。霍元崇看她背影消失，才转过身慢慢离开。薛孝真虽然骄纵些，但本心却也不是坏人。
　　回到院中，康良示意他韦世涛还在等他吃饭，他便快步走进屋。
　　果然那丫头用下巴靠在桌上，看着那一桌丰盛的饭菜咽着口水，对于吃货来说，瞪着一桌珍馐佳肴却不能动筷子，确是件很痛苦的事。他笑了。
　　走过去，他道：“可以吃了。”她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拿起筷子就叉了过去。他呵呵笑了，接过紫樱递上的饭碗，放在她身前桌上，道：“不用急，慢慢吃，都是你的。没人同你抢。”她嘴里塞满了菜，含含糊糊地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他接过手巾，给她擦着嘴角的饭粒菜汁，道：“去办了件急事，不是让你先吃么，不必等我的。”她斜眼看了看他，道：“他们说你不吃别人吃剩的饭菜的，所以我就只好等了。这么多菜我一人吃不了，你又不吃，多浪费啊。”“那下次叫紫樱她们陪你一起吃，”他柔声道：“吃的人多了，说不定还能多吃一些。”她道：“我刚就说了，她们不肯。说什么主仆有别的，我又不是她们的主人。看来还得你来说一声才行。”“好，”他便转头冲丫环们道：“以后我若不在，你们陪阿畀一起吃饭好了。”几人才点头答应。“快吃吧，”她催促：“吃完我们一起去逛夜市。”他摇摇头道：“吃完后你不能去夜市，我陪你散会儿步就休息，你的伤还没好，得将养些日子。”便也拿起碗筷吃饭。“哪有那么娇贵的，”她不以为然地道：“以前练功玩耍受伤摔断了胳膊腿，也没这么养的。我没事。”他知说也无用，便道：“可我那里也还有一堆事要做呢，这几天光忙活你的事了，都积了一大堆了，你休息了我才能放心去做事。要不，陪你逛了夜市，等你回来休息了我再去做？”她便泄了气：“那得要多晚啊，你就睡不了几个时辰。那我便不去了，早点休息，以便让你早点做完事睡觉。”他笑着点头，还是这招灵。“不过等你把那些事都处理完后，可得陪我出去。”她道：“不然我闷都会闷死的。”他便也含笑同意。
　　在王府中好吃好睡将养了十来日后，她的伤已基本好了，王府虽没有大内那些珍药，其所藏也非泛泛。霍元崇更不会吝惜半分。加之每日里也用自身内力助她行功，收效颇多。霍元崇自是欣慰。便计划再过十天便带她进京，先将婚事退了，再行议婚。
　　可是她却待不住了，非要吵着去西京城外的鹿鸣山游玩。霍元崇压了她十几日在屋里，也觉得她不免委屈。便也同意带她出去。让康良等人预备好营帐等物，想着索性带她在外住几天，让她开心一下。刚准备得差不多时，元礼来找他，说道父亲说如果出去就将几个女孩子一起带出去。那是他的麻烦，别人可不代他收拾。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同韦世涛商量。原以为她会不高兴，却哪知她满口答应，说道人多才好玩，弄得他也很无语。歪着头看了她半天，确信她是真的高兴，而不是别有心思后，也只能感叹她的心大。若是换成自己，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其实也不过是韦世涛心思单纯，既然相信霍元崇喜欢自己，便更不怀疑他会有别的心思。至于别的人会不会对他有心思想法，那她就不在意了。天生他长得好看，早知道喜欢他的人并不会少。
　　到了出发那天，她偏要换男装，说道男装方便，又神气。霍元崇原就吩咐人给她按自己的常服便服赶着做了几十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尺寸不同而已。他原是怕她要再易男装出游，自己的衣服西京官府中人多能辨识，万一碰到麻烦，也不会为难她。如今要找倒也不费什么事。既是她高兴，便也不再拦着，她便挑了一件同他现时身上穿的一样的衣服出来改换了，梳了同他一样的发式，只冠子不同。走出来后，乍一看过去，还当两人是兄弟，她得意得哈哈大笑。霍元崇也只得如此。听她叫人将男装挑出来，要带跟他此次一样的衣服出去更换，便知她又玩上了瘾。便也不去管她，由得她高兴好了。
　　那匹雪压玄城此时也已驯熟，两人出了府门，各自上了马，行在街上，自不免引来众多街头巷议。只因霍元崇在西京无人不识，近几年又将西京治理的井井有条，百业繁盛，人丁兴旺，他人既长得俊美，又文武双全，自然更得百姓爱戴。听得他出游，便都聚了过来瞧热闹。只见过去了十几骑王府侍卫后，跟着就是六骑年青聪俊的小厮，虽是仆从，却也是衣着华美，气宇轩昂，容貌出色，丝毫不逊于官宦子弟。人群中便有人啧啧称赞：
　　“你看人家这仆人，简直比当官的还要气派，这衣服，这容貌，这气度，都跟画上似的。”
　　“那当然，不都说宰相家奴七品官么，人家可是王府耶，那家奴怎么也得五六品吧。”
　　“这就是俗话中说的有其主必有其仆吧。”
　　再后着是四个貌美如花的丫环，个个明眸善睐，笑容亲切，打扮得甚是简洁俏丽。头上首饰身上佩饰虽不多，却是一望可知皆为贵重之物。
　　“这是王府的丫环？不会吧，这都比刘大户家里的小姐还漂亮还贵气噢。”
　　“得了，你见过刘大户家里的小姐？少在这儿吹牛了。人家可是王府的丫环，穿金戴银的，那也不稀奇。”
　　“上次城隍庙会，那刘小姐便随着奶娘母亲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那模样别提多标致了。想想都让人流口水，不过如今比起这四位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你瞧瞧那穿蓝衫的丫头头上凤钗的那颗珍珠，得有拇指大小，这要拿到市面上来卖，没二十两银子可买不下来吧？”
　　“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珠子越大价格越往上翻，越圆润的越贵，这是合浦珠，这种大小光泽圆度的珠子得一百两银子才买得到。你再瞧那穿水绿衫子的丫头腰间的玉佩，那是汉玉，更是有银子都没处买的好东西。”
　　听说得一百两银子才能买到一枚珠钗，看的人都不由暗暗咋舌，果然王府富贵非常人可比。
　　跟着的两骑就直叫人直了眼。
　　光是那两匹马就神骏非凡，高矮差不多，胖瘦差不多，就连迈的步子都差不多齐整，毛色却正巧相反，左边的上黑下白，右边的上白下黑，象是配好的似的，异常漂亮。
　　而马上那对男子，更象是从天下落下来的仙人，不但容貌出众，且气质超凡脱俗，俊逸出尘。
　　“快看快看，世子来了。”
　　“哎，他左边的是哪位啊，怎么从没见过？”
　　“两位穿的一样，别是六公子吧。”
　　“胡说，六公子谁没见过，长得才不是这样呢，而且这位的年纪也小了点。六公子都过二十了，这位估计连十八岁都不到呢。”
　　“别是那个什么靖南王的郡主吧，不说咱们世子被皇上指婚给了靖南王的郡主了吗？看样子也象挺般配的啊。”
　　“呸，不懂别瞎说好么，后面那两位着女装的才是两位郡主呢。她们来我店里买过东西，我见过的，世子身边那个女子倒是从未见过。”
　　“啊，你说那是女子？她不是穿着男装么？”
　　“谁说穿着男装的就得是男子？戏台上的男子还装着女装呢。这人没有喉结，笑声如此清脆，当然是女子。而且你看世子的神情，哪里象看男子的，分明象是热恋中的小情人才有的样子。那个呀，准是传说里世子喜欢的那个江湖女子。”
　　“江湖女子居然长得比那两个郡主还要好看？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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