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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23. ...

  •   韦世涛再不说话,从他手中抽回手来,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霍元崇知她心中已是起疑,但今晚太累了,更怕越描越黑,所以也不想多说。只同她道:“这是我的屋子,以后你就住这里。我在东偏房中,有什么事让丫环来叫我就行。”
      她却没挪步,只抬眼打量着屋子。他的屋子自然不会差了,东西雅致不说,而且随手一件都最少价值百金。他习惯了倒不觉什么,她却好象很好奇很羡慕。于是他也没动。
      她绕了一圈后回来,一本正经地对他道:“你的屋子太华贵了,我住不起。你给我挑间小点的,普通点的屋子吧,就象碧桃她们住的那种就行。”
      他就知道这丫头又起了歪心思,要开始整治他了,于是他给她机会:“没关系,你只管住着,只要住得舒服就行。”
      “我这人粗心,万一不小心碰坏了你的东西,我怎么赔得起?”她还是很认真的样子:“你还是给我换个地方吧。我也就只配住住丫头们住的地方。象这样的屋子,也只有你们世子郡主住着才配。”
      他歪着头斜睨着她,心道:赔你准定是赔不起的,也一准是要你赔的,只是怎么个赔法却可以说道说道,也不一定非得要银子来赔,便道:“没关系,坏了就坏了,再补上便是。你的伤没好,住这里没人敢来打扰,便于你休养。世子郡主住得,你自然也住得。”就是不说不让她赔的话。
      “真没关系?”她果然有点点傻,不知不觉就上了当。
      “真没关系。”他肯定。没关系不等于不要赔是吧?
      “那好吧,”她也就不客气了,走到博古架前,随手拿起一只霁蓝花觚,边看边道:“这个瓶子倒是好看,就是有点太素了。”说着,自然就不小心“失了手”,跟着又道歉:“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失手了,我就说么,我这人太粗心了,就拿不得好东西。”
      听到瓷瓶碎裂声,他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心也不由痛了一痛,虽然知道她得拿他这些宝贝出气,也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摔了他还是有点心痛的,那可是霁蓝啊——
      见她盯着自己,带着那种似笑不笑的讽刺之色,他也只能咬着牙道:“没关系,你粗心我知道,你只管看。”
      康顺等守在外面,听着里面一声接一声的碎裂声,那脸抽得都快抽成疯了,她可知道她摔的都是些什么宝贝么?真是暴殄天物啊,那些东西可都是有钱都没地儿去买的啊,败家也不能败到这份儿上吧。但霍元崇都没出声,他们自也不能冲进去阻止。只能相互对看一眼,心道:千金一笑,世子这回可赔大发了。
      那丫头摔完了,气也平了,拍了拍手,道:“我累了,想睡觉了。”于是霍元崇开门叫进丫头进来陪她进房更衣睡觉,小厮们收拾破瓷烂瓦,看着几乎空空的博古架,康顺们真是欲哭无泪。霍元崇面不改色,除了额边的青筋跳得有点欢乐外,语气倒还平静:“看什么,快点收拾了。给我烧水沐浴,我想歇了。”
      小厮们只能哀叹着打扫房间。深觉世子引狼入室,损失惨重。
      次日醒来,见那丫头百无心事地睡得正香,他也不忍心叫醒她,只是对小厮们道:“还是将那些东西换成打不碎的摆件吧。”想了一想道:“换成不值钱的瓷玉也行,反正她也看不懂,器形不必雅,颜色鲜亮些就行。”他倒也不是心疼银子,关键是有的东西存世也就一件,毁在他手里对不起历朝历代的能工巧匠,也不好对后世史书交待。韦世涛也就是求个心里痛快,既然砸什么都是砸,那不如让他良心上太平些。于是,不到一个时辰,那架子的风格焕然一新。以致霍元崇处理完公事匆匆回到自己屋子时,都有点不忍心看。这要是让那些京里的朋友知道自己俗成这样,估计得成为他们两个月的笑资。于是他转过头,就当没看见似的,走进内室。还好自己的屋子常人进不来,小厮们又口紧,不然他还真没脸见人了。
      待进了内堂,就见棣棠在教韦世涛下围棋。那丫头跪在罗汉床上,猴在几案上,惨不忍睹的用拇指和食指拈着一枚黑子在手指点转动,正张头伸颈地看棋秤上的黑白子。霍元崇也不言声,轻轻走到她身后,示意棣棠别做声,只在一旁静观。
      韦世涛想了很久,才将手中的棋子落下,霍元崇立马心道:笨。果然棣棠笑着点了一枚白子,就准备开始收黑尸。韦世涛忙道:“我下错了。”又将那枚已下到棋盘中的黑子提起来,想了半天,才迟疑着落下。这下棣棠倒没收她的子,应了一招。跟着这丫头屁股又扭了半天,再落一字,棣棠笑着提醒:“我要收官了噢。”“错了错了,我重来。”韦世涛落子常悔地道,提起黑子再重下。走了两步后,再错一子,霍世崇实在忍不住骂道:“你笨死算了。”韦世涛转头,见到他,立马笑堆满脸,招呼道:“你回来了呀。”霍元崇板着脸抓住她的手,教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棋子放在棋盘上。她还扭着身子道:“我知道要这么拿,可是不习惯么。反正步子走对了就行,姿势不重要。”霍元崇心道:你步子也没走对好吗?还狡辩。也不理她,只握着她的手随手下去。不一会儿,棣棠就投子认输了。她开心地笑。霍元崇骂她:“下棋讲究落子无悔,有你这么耍赖的么?”棣棠笑着帮她遮掩:“韦姑娘不走心,若是用功学,婢子早就输了。”跟着起身倒了茶,将棋盘收拾了出去。
      霍元崇叫人打水进来洗手,上点心。她跳下床,走到他身边蹭他:“世子——”他拿眼瞪她:“你叫我什么?”
      “阿昊,”她改口,又抱怨:“这个地方老让我想你是世子,都是你不好。”
      他冷哼一声问:“今天吃药了吗?”
      “刚吃过,”她道:“我听说有个人跪在府门前要向你请罪,那是怎么回事啊?”
      霍元崇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李晋阳让刺客袭进了院子,老实的要砍了自己的头向他谢罪,部下们自是不敢让他自尽,知道别人劝也是无用,于是干脆一拥而上,几个揪一个,硬是将他五花大绑地送了来,说道请世子自行处置。霍元崇自不能为这个杀了他,便打算让他多跪一会儿小惩大戒。哪知今天事多,忙完了就急着进来看韦世涛,便把这事给忘了,听她提起才想起来。便叫进康寒道:“去跟李晋阳说,他那颗脑袋暂时寄下,改日我想要时再去取。”康寒出去传话。还没等霍元崇跟韦世涛聊上几句话呢,康寒又进来回:“李将军不信小的的话,说只有世子亲自去说他才信。”
      霍元崇真是听了头大,宁可现在是战时,让这浑人打仗去,少给自己找麻烦。韦世涛在旁边道:“那你就去看看,亲自说一声呗,这大日头底下,要是中暑了可不好办。”霍元崇心道: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活宝,就李晋阳那身子骨还中暑?他不让人中暑就不错了。可也没办法,知道自己不出去一趟,那浑人是断不肯起来的。只得起身道:“更衣吧。”韦世涛立马道:“我也同你一起去看看好不好?”他情知她是在屋里闷得烦了,要借机出门走走,便点了点头。她便跑出房让他更衣。
      他出门时,她也换了件水红色的衣衫,衬得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带了一些红晕,知道是自己的丫头们给她打扮的,便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她过来紧紧握住,博得他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才迈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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