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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 ...

  •   突然,贺少轩一把拉过韦世涛,捏住了她的咽喉,喝道:“放我们出去,我就将她放了,否则,不过就是鱼死网破罢了。”
      众人虽对韦世涛执意放走贺少轩很不以为然,却对她重信重诺极为赞赏。见此刻贺少轩恩将仇报,尽皆大怒,抽剑的抽剑,拔刀的拔刀,向几个北漠人逼去。
      那贺兰敬晖道:“这才是我北漠男儿。”
      金若兰嗤地一笑,鄙夷地道:“原来北漠男儿竟是恩将仇报,胁女人为质的宵小之辈,贺兰敬晖,噢,不,赫连敬晖,你果然很有骨气啊。”众人皆知她是讽刺贺兰敬晖,故意大笑起来。
      萧景溶看看霍元崇,知道他是决不愿意让韦世涛受半点伤害,于是高声道:“韦世涛虽然有点迂腐,但重信守诺乃我南朝信誉之本,她做的却是没错。北漠人可以不讲信誉,翻云覆雨,我们却不能因此毁了自己的底线。今日便放他们归去,他日战场相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阿昊,你有没有信心,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赢他们?”
      霍元崇冷冷道:“此乃我毕生所愿,又何须师父提醒?赫连弘基,你有种就杀了阿畀,只要她一死,你父子今日休想走出陇山派一步,你敢不敢与我打这个赌?”
      他横性上来,拚着让韦世涛一死,也要杀了贺少轩父子。反正今生已不打算另娶,阿畀总是会在他心中活着,他决不能让人以她为质胁迫自己。
      萧景溶一见他脸色,便知这事已激发了他原先的戾气,须知他身经百战,是从战场的生死中历练出来的那股戾气,别说自己控制不了,便是霍元崇自身也无法控制,那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残忍霸气原是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依仗。他心中着急,生怕他那戾气即刻发作,那便无法阻止,为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立即高声道:“师妹,你我送赫连弘基父子离去。”说着双掌一圈,厅中立时荡起掌风,贺兰敬晖跟着起掌,金若兰长剑一抖,剑影如风,三人皆是当世顶尖高手,联手起来,厅中人加起来都不是其对手。只见贺兰敬晖伸手抓起贺少轩,却将韦世涛向霍元崇甩去,霍元崇忙伸手接住,这样一顿之间,四人已消失在厅外。
      霍元崇忙将韦世涛放在地上,道:“快运口气,看受伤没有?”
      韦世涛运息过后,摇了摇头,却用力推开他,双手一扯,那件绚烂的喜服撕成两片,她随手一甩将喜冠也扔在地上,冷冷看了霍元崇一眼,道:“滚出陇山派,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罢飞身向后堂掠去。
      霍元崇却是淡淡一笑,一挥手带了手下人离开。厅中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人影已经去得远了。

      韦世涛回到房中,将衣服换下,理出自己平时穿的几件衣服,包好,又将所有散碎银两包进一个小包里,放入包袱之中,然后走出房来。一直走到正厅中,向韦氏夫妇跪下,叩了几个头,道:“女儿自幼顽劣,不服管教,如今更闯下大祸,辜负了爹娘的教养之恩,如今再无颜待在陇山派中,特来向爹娘辞行,望爹娘善自珍重,就只当没生过女儿这个人,养育之恩,女儿来世再报。”
      秦敏又惊又悲,道:“涛儿,这事不与你相干,你何必如此,快起来。”
      韦世涛平静地道:“娘,今日之事,全因女儿任性所起,倘若女儿再留在陇山,武林中人便会认为陇山派通敌卖国,是非不分,包庇纵容,连累了陇山派的名声。女儿大错已然铸成,决不能再连累陇山上下人等。以后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官府中人,来问女儿之事,爹娘可告知已将女儿逐出门墙,与陇山再无牵涉,方可保全门派。千万莫因一念之慈致使满门受累。否则女儿纵死亦不足恕罪。”说罢又是连连叩头,秦敏泪流满面,韦贤齐道:“你出去避避也好,正可散散心。待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回来。陇山派总是你的家,我们也不会不认你这个女儿。你银子带够没有?弼儿,你去多拿些银子给她带在路上使用。”
      韦世涛摇头:“女儿银子已经带了。不用再给了,那些贺礼麻烦爹娘跟师兄弟们送还各门各派。女儿叩辞。”
      说罢重重叩了几个响头,抹去眼泪,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再无犹疑。姜成弼已是匆忙间将所能拿出的现银包了一包,追了出去,在山门外追上韦世涛,硬是塞进她的包裹里,道:“一人在外,千万不要轻信人言。你的容貌太过引人注目,还是改扮一下为好。千万别贪便宜住小的店,以免人暗下毒手。江湖事情太过复杂,别再象以前那样多管闲事了。能忍则忍,还有,不要太过心软,不然会吃大亏……”
      “二师兄,我知道了,”她用力抹着眼中不停流下来的泪,道:“爹娘就拜托你跟大师兄他们多多照顾。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们放心。”说着又跪下叩头。姜成弼忙低身搀扶,她抽出手,飞奔下山。
      霍元崇并未走远,一行人牵着马等在山下,见韦世涛奔下山来,他得意地一笑,又忙收住。示意其他人退远些,自己也不上前,只等她跑过自己身边后,牵马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不管快慢,总是在三四步远处不疾不徐地走着。
      韦世涛疾奔了一阵已是渐渐平静下来,便缓下步子,正想取出水袋喝口水,一摸包袱,却发现忘了带水袋。正在这时,一只水袋递了过来,她抬眼,霍元崇笑嘻嘻地站在身前,手中举着一只水袋。她横了他一眼,推开他就走。他也不生气,将水袋仍在马上挂好,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好在山下多有人家,韦世涛又与他们相熟,随便找了一户人家讨了几口水喝,又要了一只水袋,弄了一些干粮,塞了一个小银角子给那户人家,她继续行路。
      眼见天色渐黑,却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她不免有点不安。立定了,看了一下周围,便发足往西南奔去。那里有几株高大零落的树木。
      到了树下,她跃上树干,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坐下来,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嚼吃,却见霍元崇一行也已到了树下,霍元崇举手示意,一众人等立即取出马背上的行李营帐在树的周围搭建起来。不一时已是结束停当。霍元崇的行帐却是就在树下,离她最近。接着这伙人便砍树枝升火,热干粮,煮水泡茶井然有序地做起来。那肉香茶香米香及各种不知名的香气直往上飘,象是存心在诱惑韦世涛。韦世涛用力忍着,闭上眼,躺在树枝上休息。过了一会儿,有人跃上来,将一个东西扔在她身上,道:“世子让你吃。”却是康弘。
      韦世涛看也不看,拿起就重重往下扔去。便再也没人上来打扰她。
      韦世涛从没在树上过过夜,以前玩耍时也偶尔会在树上偷懒睡个觉,但树下总有某个师兄在守护,就算摔下来也有人接着,因此从来都睡得很安心。此时独自一人,凉也罢了,还不敢睡踏实,几次翻个身就差点掉落下去。虽然她也知道霍元崇定是派了人值夜,即便自己摔下去,同样会有人接着,但她就是不想受他的恩惠,因此额外小心。好容易打了几个盹,却也已天亮,身上沾满了湿湿的露水,极不舒服。想换件衣服,下面一帮子大男人,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只能忍着不适,跃下地来。抖了抖衣服,正要离开,康弘又走过来,道:“世子让你去营帐换衣,湿衣,冷。”她白了他一眼,抬腿就走。霍元崇也好,牵了自己的乌云覆雪依旧不声不响地跟着,营帐那些东西自有人会去收拾,他看都不看一眼。他好象就只专为跟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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