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33、32.

　　高炽回到府中时，康宁正在霍元崇的院外侍候，见了他回来，忙拦住他，道：“世子的师姑来了，正在叙话，你迟些再进去。”高炽知道霍元崇的武功得自于一位世外高人，此人不但武功高强，且医术高超，世子两次被人追杀受伤中毒都是他救治痊愈的。世子练功之时从不让人知晓，因此功夫高低他也不知道，只是瞧世子调教出来的这几个随身小厮的功夫倒是不弱，几可直追江湖高手之列。只是平日里因有侍卫在，他们很少显露而已。这个师姑康宁倒是提到过一两次，说道也是当世高手，只是却从未见过。来去都很神秘，只有霍元崇本人知道。不知此次前来又是为何。
　　两人站了约有两柱香时间，霍元崇方才唤康宁进去，让他收拾一间房出来，给师姑暂住。康宁忙去准备，偷眼看了一下那师姑，见她身材欣长，身着黑衣，脸也以黑纱遮掩住，仅能看到眼睛以上，也不知容貌如何。自也不敢多问，立即下去准备。
　　高炽跟着进来回报了崔封纶一事，霍元崇点头表示知道。高炽见他颇有倦色，纵有满腹疑问此时也不便说，便退出去让他安歇。
　　今夜是他值班，他在府内绕了一圈后，正要回值班房喝几口茶吃点点心，就见有人夜闯世子府。
　　他忙跟了上去，追踪了一会儿，就发现来人轻功甚好，但似乎不太熟悉府中道路，有点瞎走瞎撞的样子。他不声不响，跟着那人走过几进庭院，见他欲往后面世子所居之处而去，才现身拦阻。因怕惊扰了世子休息，他没发声报警，料想以自己的功夫，拦下此人当是不难。
　　那人见他却是一惊，忙退后抽剑，却没击出，只看着他打量。他已发现是个女人，那双眼睛也依稀熟悉。却见那人已是将剑收回，道：“我来见霍公子，麻烦你带个路。”高炽已从这声音中听出是韦世涛，他对她并无好感，道：“世子已休息了，有事改天再来吧。”韦世涛沉默半晌，道：“那我明天再来，你帮我跟他问声好吧。”高炽板着脸道：“世子最近身体欠安，家中又有丧事，姑娘若无急事，过些日子再来看望世子好了。以免打扰世子休养。”韦世涛抬眼，高炽不由气息一窒，这目光好生凌厉，竟有点象世子的眼光。“这话是他让你来说的？”她看着他问。高炽很不想世子跟这个江湖女子多有往来，连累了名声，因此道：“是，世子吩咐，近期一律不见外客，有事可通过门房管家转告，姑娘有事请在门房留言便是，如世子想见你，自会差人去请。姑娘请。”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只见韦世涛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突然发声长啸，同时抽剑返身击来。他忙闪身避过那一剑，双掌翻动，当胸击去，却是恼恨她突施暗袭，这一掌用了十分力，想将她打伤扔出去。韦世涛如何不知这掌的厉害？忙向侧边闪身避过，却是因此啸声到了一半就停住了。高炽早料到她会向左侧闪避，左掌行到一半时已撤回转手向她抓来，韦世涛避开他双掌时已是勉强，见他抓来已无力再避开，只得在他抓住手臂后使个卸字诀将力卸去，可两人功力相差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明明使了卸字诀也无法卸去他的一抓之力，只觉手臂巨痛，剑便落在了地上。高炽拎了她便往外走，他知她那啸声必已惊动后院，想赶在众人赶来询问前将她撵出府去。却只听韦世涛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我。”高炽冷哼一声，心道：你都跟你师兄那样了，还谈什么授受不亲？真是虚伪之极。韦世涛又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高炽不耐烦听她说话，手一紧，她顿时痛得说不出话来，只下死瞅着高炽，咬着牙竟不开言叫痛。
　　“放下她！”一个声音清冷地道，带着命令。高炽眼前一花，一个黑色人影已落在眼前。他不由吃惊，这人靠近自己居然无丝毫查觉，实在令人害怕。
　　只见那身影欣长纤细，显然又是个女人。高炽见她同样黑纱覆面，只当又是进府的刺客，便顺手点了韦世涛的穴道，扔在一边，凝力于掌，喝问：“什么人进府行刺？”
　　那人却是不理他，径直走向韦世涛。高炽忙出掌拦截，那人随手一掌，击在他掌上，高炽但觉掌力浑厚，不敢硬挺，忙退后卸力，那人已是将韦世涛拎了起来，还不忘对他说一句：“小子功夫不差，人品却不怎么样。”伸手拍开韦世涛的穴道，问：“你是谁？从哪儿来？来干什么？”韦世涛刚给高炽抓得手臂剧痛，已是眼中含泪，见这人说话和气，便道：“我叫韦世涛，是霍公子的朋友，听说最近霍公子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想来安慰安慰他。没想到他家人这么恶，打我，还抓伤我，你看。”说着便捋起袖子，果然，被高炽所握之处一圈青紫肿胀。那黑衣女子道：“你要看阿昊，白天正大光明来便是，何必晚上偷偷摸摸的，难怪他要拦你。”韦世涛道：“白天来过了，门房不让进，非让我递什么贴子，等排队。我不耐烦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所以就想着晚上过来，见了他说几句话就走。我真的不是想伤害他的，你相信我。”那女子看她半晌，道：“好，我信你，你先随我去敷点药，阿昊肯不肯见你，要他自己决定。你先回家去。我帮你转告便是。”“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自己有药。回家敷下就好。你真是个好人。”韦世涛一笑，那女子点点头。转脸对高炽道：“你送她出去，不准再对她无礼，不然，我先断了你一双手，看你还欺负不欺负女人了。”高炽听她称世子小名，已知她与世子关系匪浅，便问：“请问尊驾是？”“我是阿昊的师姑，”那女子道：“看在你是初犯，又是为了府里的安全，这件事我便不同阿昊说了，若是以后有人要见阿昊，你再私自瞒下，阿昊那边你自己去交待，我可帮不了你了。”高炽见她出面要替韦世涛传话，已知今夜的事瞒不了了，世子必然动怒。他也不再多说，双手一揖，正要带韦世涛出去，康宁已是跑了过来，问：“世子问是谁夜半传声示警？”一眼已看到韦世涛跟那女子，怔了怔，忙上前行礼：“师姑。”韦世涛拉下面纱，道：“康宁，是我。”康宁惊喜：“原来是韦姑娘啊。你要见世子，是不是？请随我来。”转头对高炽道：“你先下去吧，我送韦姑娘去见世子。”转向那师姑道：“请您老先去休息。这事交给我办就行了。”那师姑点点头，临走前道：“小姑娘手臂受了伤，别忘了给她治一下。”高炽也默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