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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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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享受着热气熏蒸之乐,边听康安康宁回报送信之事,先是康安道:“那边王爷听了咱们王爷的话后,也没说什么,只说若是咱们王爷保护不了她母子性命,便自请和离,他自会接回爱女,替她找个妥当的人为夫婿保护她母子的安全。”
听得二人都笑,明白那不过是靖南王一时的发泄而已,现下便是霍元崇肯放了她母子,韦世涛也不肯这么放过霍元崇的,她为他受了那么多罪,哪肯不让他还清就这么轻易走了?
“不过,”康安又道:“王爷捏着的那串翡翠手串儿转得极慢。”
霍元崇的眼觑了觑,这串珠串儿便是当日韦世涛送他的三串珠串中的一串,薛延宁在女儿出嫁当日将自己常年戴在手上的和阗玉珠串儿当众给了她,霍元崇回礼时便将韦世涛送自己的翡翠珠串儿送去了给他,因知他对自己一向不满,故只称是韦世涛亲自选珠亲自串的,果然薛延宁才收下了。倒不是霍元崇有意讨好,实际上当时在世子府,一时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珠子来现串儿,宫中虽有,霍元崇也不愿为了这一串珠串儿再跑去宫中一趟见那人。好在是韦世涛亲自做的,算得上是一片孝心,这才送了去。后来听人说薛延宁当场便取出戴上了,之后便一直随身戴着。那自是对韦世涛的看重。薛延宁的习惯,手上的珠串转得快时代表在想事情,转得慢便是已有了定见,起了杀心,不转时表明心情尚好。此时康安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就表明薛延宁打算下手了。有人一而再地对韦世涛下手,实际已是藐视他的权威,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霍元崇也正是要达到这个目的。
接着康宁道:“薛世子见了咱们王爷送的礼后,很生气,说王爷明知不是他做的,还要故意送这个点他的眼,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好生过个年,说王爷是其心可诛。让我回来告诉王爷,想去皇上那儿告状就告去,他等着皇上问罪便是。”
萧景溶听着已是笑了,道:“他都快三十了吧,还是火气那么大,跟个孩子似的。没气着别人,倒把自己气得够呛,何必呢?”
霍元崇更是笑得愉悦:“我这个大舅子啊,有时跟阿畀真是一模一样,明明知道别人是下套子给他,可还是非要踩进去,完了还骂人不厚道,总也长不大的样子。改明儿我儿子生下来了,我让儿子去跟他玩去。”
萧景溶问康宁:“那薛世子就没别的动静了?”
康宁说着自己都笑,道:“后来还是世子妃出来劝住了,说他小孩子脾气,跟自己的妹夫还生气,真是越活越小了,就不看咱们王爷的面子,也要看宫里娘娘的面子,跟咱们王妃的面子。让人带小的下去吃饭。跟着再去见世子时,世子便详细问了当时的情况。末了让小的回来跟王爷说,虽然王爷坑了他,不过王妃是他亲妹子,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他便帮王爷查查这事。还叫小的回来问一声王爷:若是真保护不了王妃呢,他可以使人来保护他的妹子。也免了将来传出去,让人笑话两王府居然连个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带累了他的名声。”
霍元崇的笑声就忍不住透了出来,这大舅子是越来越可爱了,回头倒真要寻几件好礼物给他,补补这个被自己炒掉的新年。
萧景溶也深觉无奈,看着霍元崇道:“你瞧他会怎么做?”
霍元崇道:“若是他想快刀斩乱麻呢,多半会上折子给皇上,说明我途中遇刺之事,让皇上出面压着薛延宁交出凶手,免得他老爹看在骨肉之情上心软下不了手;或是想长远考虑呢,应该会私下写封信给薛延宁,告知此事,父子们商量了再定夺。这事他本是事外人,左右怎么做,他都可卖人情,所以他不急。只是咽不下我耍他这口气而已。”
萧景溶叹:“你也是,逗逗阿畀也就罢了,何必去惹他?好容易他那儿太平一阵子了,不来找你的麻烦,你还不偷着这空儿多休息休息,陪陪阿畀,还非得自己个儿找麻烦去,我看你呀,也是一闲就要生事的人。”
霍元崇道:“我也是无奈啊,左右都是她家里的人,不处置吧,她那里我不放心,处置吧,总归是得罪人。目下这样半真半假的,薛世泽那儿也算是有个退步,他知道有阿畀在,所以我才这样逗着他玩,若换个人,多半就是当真了。那时倒难说话。有的事,真不得也假不得的。”
萧景溶想想也是。若真较真,韦世涛一定不干,装傻不说,又怕人家继续害人。反倒只能这样处置了。
跟着霍元崇便问丐帮之事。萧景溶便先说答应了的事,无非是帮着丐帮接济受灾地区的百姓,抑制不法商贩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米价,将定西及后来分给定西地区的荒凉田地租给或发卖给因荒灾失田的农民,这本来也在两人早先的计划之中,所以允诺无妨。接下来的就比较麻烦了,一件是丐帮某堂堂主在靖南王所辖地界领着头儿闹事,结果被当地官府捉了起来,穿了琵琶骨关在地牢里,丐帮组织人救了几次也没救出来,反折损了不少自己人,因想着霍元崇跟韦世涛的身份,一个女婿一个女儿,想让他们去靖南王那里说说情给放出来,这事因牵涉定西王府以外的区域,所以萧景溶不能代应。还有件事便是丐帮想在定西府所管的平安城设一个总香堂,来同霍元崇打个招呼,看是否方便。当然其实他们设堂原无须官府同意,但现下不是有求于人么,所以自然话说得客气。再有便是丐帮的南部分舵因与漕帮纷争,漕帮是依仗了官府的势力,丐帮则是仗着人多势众,结果各有死伤。丐帮念着两家的帮众都是底层贫苦人家出身,颇不愿再起争斗,但漕帮有靖南和朝廷户部撑腰,有点儿不依不饶的架式,为此丐帮想着霍元崇背景,朝廷那边他可以压得住,只要朝廷户部那边抽身出来,两家握手言和的机会就大一点。
霍元崇边听边琢磨,便笑道:“什么抽身?不就是各找个靠山么?如今也就我跟薛家并肩,如果我支持丐帮,那么漕帮就算有靖南王府的支持,也不得不收敛一二。”
萧景溶笑着点头:“其实我听那陈副帮主的意思也是不想跟漕帮斗下去,可是漕帮因是押运官粮,多少有点儿仗势欺人的味道。丐帮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愿为此伤及两家无辜帮众。你如停居中调停,漕帮自不敢不买你的面子。只是如此一来,你怕是日后就不得不介入江湖了,而江湖这潭深水,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霍元崇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所以才一直不愿自己介入这种江湖之争,但韦世涛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又一直跟丐帮,欧阳家等江湖帮派关系密切,就算不是有意,也是无意插足江湖了,自己在襄城等三城之战中,更是利用了江湖势力去帮助韦世涛守城,估计在江湖中早就被人认为插了一脚,此时再撇清跟江湖无关,不但圆不不过这谎,且反易为人所看轻。因此笑道:“有这样好管闲事的老婆,我便是想不介入江湖,也是不能了。这事既然人家说了,又是为着平息事端,我倒也不能不过问一下,只是如何过问,过问到什么程度,且容我想想再说。那前两件事,师父怎么看?”
萧景溶听的时候便已在琢磨着了,此时见他问,便也直接道:“那个分舵主还是要想办法救一救,靖南王那里我们只能打听到一些边缘消息,他的军队情况官员情况都不得深知,丐帮弟子广布,只要他们能收集到一些细节,我们就可以据此得到我们想要的资料。这事我想过了,你不方便出面,还是让阿畀出头,反正她一向爱做善事,就让她倚小卖小,以丐帮请托为由,去跟靖南王要人。更不必让薛世泽知道,这人若插上一手,事倒难办了。”
霍元崇点头:“便依师父所说,回头等她醒了,我去同她讲。”
“关于设立香堂之事,我原来是不太赞成的,”萧景溶微微皱眉:“你知道这些江湖帮派动不动打着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的招牌跟各地官府过不去,不顾大局。可后来又想,目下以你的势力地盘最大,便算是现下避开,将来怕也逃不过,若是真如此,倒不如大方些,将一些话说在头里,倒便于以后说话做事。所以你自己裁度着,该怎么处置,若是需我出面的,我自然帮你去办。”
霍元崇于这点倒没想那么多,反正他属下地方大,本就有不少江湖门派开山立帮,比如陇山派,因此并不在意丐帮再设个总香堂,因是点头道:“师父说的很是,他们要设便设吧。只是我不方便出面,还是由师父代劳好了。有些话同他们说清楚就行。”
萧景溶免不了打趣他:“如今你是御弟了,自然得顾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