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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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世涛慢慢睁开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结婚的事情，于是她轻轻唤了声“阿昊”没听见身后的回应，于是想着他昨晚一定很累，因为连自己这个什么都没做的，只是等在洞房里的人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何况他这个一直在外应酬的人？于是便忍下了第二声呼唤，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可是她天生是个闲不住的人，除非病了或是受伤，又或是有很重的心事，否则她就忍不住要动。
过了不久，她就忍不住了，于是她慢慢慢慢地扭动着身子，在被他抱紧的被子里转过了身，面对着他，想看看他是否喝多了酒才睡得这么沉的。然后就发现这个人虽然闭着眼睛，却在嘴角露出笑意，才明白原来他是在装睡。但还是关心地问他：“昨晚你没喝多吧？”
“喝多了，”他闭着眼道：“所以强了你。”
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知道他是在说笑，于是笑了，道：“我才不信。”
“那我现在就让你信，”他说着，便要掀被。她忙紧紧包裹着被子，急道：“不行，不行，我们还不是……”
忽然觉得不对，看到他恶作剧的笑容时，又脸红了，嗔道：“你别乱来，不然我就恼了。”
他放开手，因为真的很热，没人进来置换冰鉴，经过一夜，屋中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阿昊，昨天的那件事，你真的不知道？”她严肃地问。
他却知道她已是信了他，不然她不会叫自己阿昊。但他仍是郑重地告诉她：“我的确不知道。而且我相信先帝也不知道，不然我不会为质子八年。”
她想了想，道：“也是。那赫连弘基又是如何知道这么绝秘的事的？”
他想了想道：“大约是前东平侯告诉贺兰敬晖的。”潘家的人与事，潘威当时知道得更多些。
“那为何东平侯不利用此事？”她很点奇怪，
“前东平侯，”他提醒了一下，才回答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潘威不用，是因为他根本用不起来，用了也只会令他自己的局面更为不利，因为我若是先帝之子，打他要他地盘军队就更为名正言顺，而为定西王世子，则多少还得看在潘姓和世交的面子上，多维护他一些。所以他并非不想用，而是不能用。”
“那他又为什么要告诉贺兰敬晖？”她问。
“我想大约也是无意中提起来的，潘威自己都没注意，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贺兰敬晖便想效法我，挑拨我与皇上的关系，然后让我们内斗，他好渔翁得利，所以才告诉了赫连弘基，让他借着我们成婚之时将这事揭露出来，赫连弘基则以为这两件事可令你离开我回到他的怀抱，于是几方有利的情况下，才出现了这种局面，”他冷静地道：“不然，贺兰敬晖怎么会让赫连弘基轻易来此涉险？”
“对了，那赫连弘基呢？”她有点儿紧张地道。
他看了看她，淡淡地道：“你放心，我已着人将他送走，并告诉沿途军队官府，一定要让他平安回到北漠，少了他，我怎么看一出父子相争的好戏呢？”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很对，与其杀了赫连弘基让贺兰敬晖坐收渔利，而成为新的南朝心腹大患，不如让赫连弘基回到北漠，继续挑动他父子相疑，从而便北漠内部产生不和来缓解南朝危机，争取时间将来一举歼之。至于如何让这对养父子不和，她相信他有的是办法，对于阴谋诡计，他向来擅长得很。
她就忽然想起了他的安危来：“那皇帝对你……”
“皇上不是贺兰敬晖，我也不是赫连弘基，”他冷冷道：“反间计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的。”皇帝根本就不怀疑他要篡位，因为萧缙云本来就知道他要篡位，甚至是鼓励他篡位的罪魁之一，原因就在于，萧缙云只想享受不想治国理事，而霍元崇不仅能干，且善理事也愿意理事，若是霍元崇愿意，萧缙云早就将皇位相让，而甘愿在皇宫中吃喝玩乐地过他的逍遥日子了——只要霍元崇肯答应萧缙云唯一的一个条件。这件事，除了他二人，无人知道。
既然没了相疑的前提条件，这所谓的反间计就一点作用也没有。相反，揭出霍元崇皇子的身份反而有助于他以后的成事。这个道理，不用细说都明白。就象刘备动不动就爱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一样。
至于名声，那还不是成王败寇之后的一句话而已，反正胜利者可以篡改一些历史，只要成王的那个人多做些得民心的好事，后世之人谁又真的在乎你是私生还是公生？唐太宗杀兄弑弟逼父，后世谁不说他是一代名君？
想通了这节，韦世涛将身子往后挪了挪，离霍元崇远了一些，好象有点怕他似的，弄得他便恼火起来。说他是私生子，她倒没什么意见，说他篡位，她也没什么意见，可说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夺位后，她反而有了想法，这女人存心跟他作对是不是？
于是他伸手，将她拉回怀里，也顾不上热不热了，总之就是不想她再生出什么有异于常人的想法来。
“我饿了，”她又找借口。
“忍着。”他不容她找。
“我热。”她又道。
“忍着。”想溜，门都没有。
“我想小解。”她道：“这个真不能忍的。”
他就忍不住笑起来，她还真有急智。于是放开了手，倒不是信了她，而是她不说还好，说了自己也有了尿意。两人起身，各自寻到各自的地方解手。他先解完，开门叫人去烧水沐浴，并拿衣服来换，再弄点吃的。
这些都早已备好，办起来很快。丫环们在给韦世涛洗浴时发现她守宫痧还在，于是知道世子没办成事儿。看来这几天还有得折腾，大家小心点儿为妙。若是世子没趁愿，估计还得找人出气。
小厮们却发现世子心情不错，而且是很不错，因为在洗浴时他一直都在笑着，且是越笑越欢实，跟平白拣着大元宝似的那种，看来这几天的差使好当了。
两人都换了衣服后，一起坐下吃饭。才吃了几口，她又突然想起：“哎呀，你今天要去宫中谢恩的，是不是？”这些礼节，薛世泽在有限的这两三天内派人给她恶补过了。她知道赐婚的，要在成婚次日再去皇宫叩头谢恩。
“照理应该去的，”他懒懒地喝了一口粥，道：“不过咱们用不着，因为我不想去。”
“噢。”她也不问了，昨天发生的事，任谁都会理解今天为什么霍元崇不去。虽然会有点失礼，不过只要皇帝不怪罪就行。等这事慢慢冷下来再露面还好些，可以避免皇家和霍元崇，及定西王府几方面的尴尬。
她不知道的是，经过昨晚霍元崇与皇帝的见面，无论霍元崇去不去，皇帝都会替他圆这个场子，比如今天皇帝跟群臣说的便是：昨晚霍世子连夜递了折子，说因新婚要请几天休沐，所有政事皆交付有司，另外，因连年征战，身上多处伤病，渐觉精力大减，也恳请皇上考虑让他致休归隐，养老田园。当然，皇帝的批复是：朕还是相信世子的忠心的，请世子不要听信小人的挑拨之言，照常理事，只是朕念及世子新婚燕尔，也当体会世子的心情，小事么就按世子说的让有司去办好了，大事还是要世子阅过批复才好，这样才显得君臣和睦，永不相疑么。
明白了，群臣立马心底瓦亮瓦亮的，什么新婚燕尔，什么多病致休，完会是托辞么，目的就是为了避嫌，谁叫人家目前头上顶着一帽先帝私生子的嫌疑帽子呢？这帽子要不给个说法，再当朝理事，就有谋朝篡位之嫌了。要不，干嘛要连夜上书皇帝剖白下心迹呢。今天不来乃至近期不来都很正常么。人家要的就是低调再低调，决不留把柄在朝廷的手里。这么一来，群臣立马对霍元崇的印象再度加分。看来一顶贤王的帽子是跑不了的了。至于这奏折是不是霍世子本人写的，谁又会去查问？就算皇帝让人伪造一份世子奏折，群臣都不会有丝毫怀疑，谁会相信皇帝要替大臣做假呢？
这一点小小的帝王之术，本就是皇帝亲自传授给霍元崇的，如今正主儿使起来，自然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霍元崇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正看着这丫头的一双筷子在酱油碟子里捣来捣去呢，看来又分神了，连吃个饭都要走神，霍元崇也真心没辙，于是只能示意丫环们将菜搛到她的碗里，以免她灌一肚子作料下去。然后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提醒她吃饭时要集中注意力，她才不好意思地笑笑，用力将饭碗里的饭菜扒进嘴里。吃完后，霍世子必须要她赔还洞房之夜。她非不肯，于是关起门来两人在屋里玩你追我躲的夫妻情趣。小厮丫环们则在门外躲得远远的以期避嫌。至于最后是谁胜了，就不用管了。反正夫妻官司从来都断不清道不明的。
结果是韦世涛没输，但霍世子也没赢。
没什么奇怪的，人家小白兔真的很害怕，虽然之前薛世泽已照规矩，让专门的人员密授房中之术，可那只是口头传授啊，韦世涛听得都脸红，不敢多记，更何况实际操作呢？紧张之下，连那剩下的一半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有人侵犯就下意识的用内力反抗，霍元崇虽然内力比她强，可这种事你不能用比武那一套的啊。于是霍元崇也只得放弃武力，尽力抚慰她以让她放松。本来天就热，这么一折腾更是浑身出汗，兴致都减了大半。为了不让她以后产生阴影，霍元崇没敢动她，只缓缓抚摸着她消除她的紧张害怕。后来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他怀里睡着了，看着她安然的睡姿，世子也只能叹气。这有武功的小白兔有时比没武功的泼妇还难搞啊。
新婚第一天就这么浪费了。
作者有话说第188章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