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100、48.

　　进了城，到得世子府后，康弘已命管家准备好了屋子用具，并烧好了水，单等两人进府后沐浴更衣。霍成拿了贴子进来，说靖南王世子已让人递了贴子，等霍元崇有空时便过来拜望。霍元崇冷哼：“他动作倒快。”也没理会，将贴子丢在一边，自行沐浴更衣洗漱。
　　一路上虽有可沐浴之处，但总没有自己府里方便周到，霍元崇在木桶里泡了很久，由着侍女们将自己头发身上都洗得干干净净了，才舒舒服服地起身，更了衣服，去见韦世涛。
　　韦世涛也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由着几个丫头嘻嘻哈哈地给她用干的布巾拍干，从镜中见到霍元崇走进来，那笑容更绽放得如春花一般绚烂，冲着他道：“世子大人好，世子大人安。”便逗得他一笑，抬手示意侍女们都退了出去，走上前，取过布帮她擦头发，道：“洗得可舒服？”
　　“嗯，舒服，”她道：“比在你家里还舒服。”这里一切由他做主，自然更为舒心妥贴。
　　“阿昊，你好美啊，”她真心赞道：“刚才见你这样走进来，我都当是仙人下凡一样。”
　　他嗤地一笑，道：“你说来说去也就这一两句，一点儿也不新鲜。好了，我一会儿便带你出去走走，找点好吃的先堵堵你的口，也免得你去眼馋别的男人。”
　　“不会不会，”她忙表忠心：“还是你好——不，还是你最好。”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头顶一吻，道：“阿畀，京城人物繁杂，你这副样貌太过显眼，我不想惹麻烦，出去时遮掩一下行吗？”
　　“你长得不也很好看？”
　　“那不同，我是男人，”他笑道：“我不想你被别人盯着看，那样我心里会很不舒服。”
　　“那好吧，”她勉强道：“不过，你真心小气，你看我就不怕你被别人看。”
　　他笑起来，道：“我一早就同你说过我小气的么，阿畀，我们经过了那么多事，我可不想再出什么差错，你能明白我的心吧？”
　　她点头：“我明是明白的，不过不喜欢你这么小气。”她自来豪爽大方，自然不习惯他的醋性这么大。
　　他也不介意，总之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同她说了，总比闷在心里舒服。听她道：“那你是不是明天要去见皇上？”
　　他道：“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就见了也不能马上说。我已递请安折子了，得等皇上同意了才能去见。估摸着也就在这一两天。”
　　“为什么见了还不能说啊？”她奇怪。
　　“第一次朝见是纯礼节性的，当着文武大臣的面，问问一路情况，家里的情况，再有定西境内的情况，全是礼貌和公事，私人的事不会提。通常得在下次或再下次单独召见时才能说，然后议定方能下旨。”他耐心地同她解说朝见的程序，知道说多了她也不懂，便拣最简单明了的方法告诉她，反正她也不是真心要听，不过是解个疑惑罢了。
　　“噢，当着那么多人，的确是不方便说的，”她点头道：“那你那贵妃姐姐会不会找你说啊？”
　　“有可能，”他道：“她若召我进宫，倒是可以说的，不过她也做不了主，还得跟皇上说，由皇上最终定夺才行。这事我不想跟她说，免得她为难，还是同皇上直接说好了。”
　　她想了一下，问：“你是怕她不同意吧？”
　　要是换在以前，霍元崇或许会骗骗她说不会的，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知道面前这丫头小事糊涂，大事决不糊涂，宁可人家说出最残酷的真相，也不希望被蒙在鼓里，不然准定翻脸。他与韦世涛之事，霍明珠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在霍明珠看来，韦世涛这样出身的女子，能做到定西王府侧妃的位置就已经是顶到天了，至于正妃，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于是想了想道：“她同不同意没什么关系，这是皇上钦定的，她其实要管也是管不了的。”
　　她在镜中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淡淡一笑道：“你没说实话，她的意见是能影响皇帝的决定的。你只是怕我介意，所以才不说。其实我才不介意呢，反正以后过日子的是你我二人，又不是你跟她。她要怎么样就随她去呗。”
　　他心头一松，她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实际他也真没骗她，他的婚事的确是皇帝一手做主的，原因他自然知道，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同她说的。
　　他放下布巾，走到放针线的笸箩里，拿出剪刀，将她和自己的头发剪下两缕，结在一起，一束自己放入怀中，一束递给了她。她的脸一红，接过来用帕子包了放到枕下。他将她搂进怀中亲了好久，才放开，笑道：“我让丫头们进来给你梳头发。你不要扮男装了，天生装也装不象，还是女装好看。”她点点头。他才转身出去，叫进丫环给她梳头，同时自己也回房梳头。
　　带了她出门，因不想多事，他没带她去繁华的街道，只领着她穿过小街巷，来到林家铺子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