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小丑牌》Narcolepsy

4、手套

　　一个生过重病的人缓过来后会更加热爱生活，那一个情感受过伤害的人缓过来还能再爱吗？

　　莎婷站着门外，捧着的托盘上放着热腾腾的食物。她没有直接走进门，而是非常有耐心的在门外静候音乐的结束。当然她是不会唱歌来回应这种痛苦，她不足以拯救任何人。

　　当歌声又渐渐地弱了下去，痛苦的自言自语开始时，莎婷敲响了门。
　　埃里克当即停止了在黑暗中的无尽牢骚，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平静地唤道：“请进。”

　　莎婷用手肘压着门把，打开门。顺着光亮埃里克看到了她的脸，雪白柔软的肌肤映衬着一副毫无波动、宛若死水般的眼睛。褐色的眼瞳在这阴暗的囚牢中像最深沉的黑暗，比翠绿湛蓝更为致命，将人吸入绝望的旋涡无法自拔。

　　“吃饭了。”女人端着托盘，语调是熟悉的无情。她站在那，却不像在那，没有一丝存在感。

　　靠背椅被抬起放置在床前，皮手套将散发着麦香的面包撕成一块块，沾取牛奶后塞入对方口中。令人熟悉的滋味，一尝便知是歌剧院厨房自产自销的食物。

　　埃里克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他窘迫地咽下变得扎喉的面包。无论进食快慢，下一口面包块总会在他咽下后的一瞬间出现在他嘴边。
　　莎婷的视线专注的追随着对方的嘴，而男人的视线则无处安放。他还未发现面具已被取下不见，没有任何东西阻挡着他丑陋的半张脸。

　　见对方吃完，莎婷将餐碟放回托盘，对他说：“这样长久下去不行，一直躺着你的肌肉会慢慢开始萎缩。”
　　埃里克听见对方的话，内心升起隐秘的猜想：这姑娘要善心大发准备释放他了。

　　很遗憾，并不会。

　　莎婷将双手叠在一起放好，郑重宣布道：“我将给你换一间屋子，你的锁链将被加长，可以下地行走。当然，你会享有全天保持照明的待遇。”

　　“傻子们暂时还想不到你的所在，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会开始与你同吃同住。不久后我们将离开这，去到别的地方。”
　　“前提是……”

　　“我爱上你？”魅影小心试探道。
　　“是的。”莎婷脸上扯出一个相对自然的微笑，“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爱上我。”

　　埃里克感到荒谬的同时，强烈的讽刺和悔恨从自己心中蔓延出。他对克丽丝汀做了什么？他也是这般的不通情理、骄傲自负的囚禁了她吗？这几乎摧毁了他所有设下的心理防线。

　　“女士，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他低下头，坦白道：“我也并不是你想象中英俊神秘的家伙。”
　　“你看过我的脸吗？”埃里克问道，“你看过就会放弃对我的所作所为了。”
　　“痛快点割下我的头去领赏吧。”

　　莎婷端详着对方，半张脸狰狞如恶魔，另外半张脸却忧伤得如同被玫瑰刺伤后拒绝的小王子。
　　“你并不英俊，”莎婷眨眨眼，以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但我有点开始喜欢你了，因为你的诚实。”

　　“我也不是好人呀，所以我们才这么般配。”

　　甜腻的香气，像是牛奶、花朵和蜂蜜，那是绑架他的这伙女人身上的味道。但这个女孩不同昨天那个，她在帮助他。要怎么激化她们的矛盾呢？

　　“我很感激你这么做，女士，但你的同伴莎婷或许不这么认为。”
　　“我想你应该叫她来，取下我的面具看一看。”

　　“同伴？”莎婷垂下眼，“我没有那种东西。”
　　“昨天是我，今天也是我，你见到的人只有我。”
　　“我就是莎婷。”

　　“我有很多张脸。”莎婷的话语令人毛骨悚然，她摘下手套说：“要认出我，你就得看我的手指。这是我唯一一次的任务失败的纪念，因为目标没死只是重度伤残，雇主很不满意。被火枪指着的我能怎么办呢？我只好砍掉自己手指头离开。”
　　“再回到那片令人伤心的土地时，我的行李中又多了很多张人面具，其中就包括我前雇主的脸。”说完她戴上手套，“如果你愿意让我帮你，你可以拥有一张你喜欢的脸。”

　　“我喜欢你的脸，很特别。”她说：“你休息时，我帮你护理过那半边脸。当你面具被取下，皮肤并不会感到疼痛，加上黑暗让你错乱，你无法意识到面具已经被取下了。”莎婷顿了顿，补充道：“我喜欢护理脆弱的东西。”

　　“你的面具材质很好，但看来我的面具也不差对吗？”
　　“现在，请闭眼睡吧，睡醒了你就换到一个舒适的地方了。面包里面有辅助安眠的药物，我承诺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使用。”

　　“不……莎婷。”埃里克挣扎道：“你不能这样强迫一个希望他爱你的人这么做，因为这带给他的只有黑暗和恐惧。”
　　“放我走吧，我们可以先作为普通朋友慢慢来。”

　　“不。”莎婷明确拒绝道，并再次点燃带料的蜡烛，“你见过克丽丝汀对你做了什么，她承诺她会回来，但她没有做到，她逃了。现在你打算用你受害的过往施展在我身上吗？”

　　恍惚间，熟悉的疲倦和黑暗袭上眼球，埃里克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思考也几近停滞。莎婷站在床边看着那人，开始轻轻哼唱起剧院在新年举办假面舞会时的音乐。

　　[Masquerade，Paper faces on parade.
　　Masquerade，Hide your face, so the world will never find you. ]

　　原来她说的都是实话，她观察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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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魅影：你为什么选择我？
莎婷：（脱下假面、露出血肉模糊的脸）这下你懂了吧？
魅影：“嘤”的一声，晕厥在地。
莎婷：（取下血肉模糊的假面）微笑

有时候我会写非常偏激的东西，过段时间回头看要么是好东西，要么就是垃圾，这本同人希望是前者吧。
这应该是我第六次尝试开展歌剧魅影的故事，设定上它不会那么震撼了，甚至悲核也可有可无。我不知道在写什么，起初这只是一个很浅薄的脑洞，来个人让魅影感受一下被囚的滋味。
没有救赎，甚至可以没有爱。但写着写着，男女主的残缺会让我觉得他们会让彼此变好。
莎婷在设定上是个不懂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只懂得做任务和杀人。第一次她会生出念头想要过正常生活，因为埃里克的爱打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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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HE线，我们的苦逼男主会在被囚过程中逐渐斯德哥尔摩，然后陪伴彼此度过一生。
BE线，斯德哥尔摩失败，魅影逃跑，被折磨到崩坏。克丽丝汀估计也会扑街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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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放这里，感兴趣的让我们接着下次更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