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小丑牌》Narcolepsy

3、黑暗

　　等莎婷再次回到地宫，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而埃里克孤独的待在绝对寂静的黑暗中已长达两天之久。

　　光亮的靠近证明有人过来了，是真的人吗？还是他的幻觉？缺乏感官刺激的埃里克早已陷入混沌中，他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从一开始的自说自话、痛哭流涕到最后的昏睡和绝望。

　　莎婷看着这个狼狈的家伙，他甚至有些癫狂的躲避着她的出现。不得不说，莎婷心底生出了几丝意外，她以为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对痛苦和折磨有超凡的抵抗力。
　　她无意伤害这个有趣的人，只因在解决麻烦的过程中受了点伤，已经死了的家伙在武器上淬了毒，不得不养到伤口不再流血化脓才赶来。

　　“你还清醒吗？”莎婷问道，她穿了一身白裙，新染的金发配着懵懂干净的脸，倒是像极了天使羽翼庇护下的纯真少女。

　　埃里克的唇上已经冒出了青渣，他动了动嘴，却虚弱的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可怜的家伙。”莎婷叹息着问道，“口渴了吗？想喝水吗？”她拿起水壶缓缓地给自己倒了杯水，骨瓷描边小茶杯配着皮质手套有种不谙世事的野蛮莽撞。

　　埃里克听到水声，涣散的目光勉强集中到一起，他奋力□□道：“水、给我水。”
　　见他说话，莎婷便不再逗弄。女人将一个小漏斗插在他嘴上。“咬住了，我给你灌水。”

　　埃里克闻言照做，解渴的甘露化解了干得冒烟的五脏六腑。莎婷将水壶里的水倒干净，收走了小漏斗。
　　“水，还要更多。”埃里克不满地哀求道，嘶哑的嗓音说起话来像受难的圣子，实在难以让人生起拒绝之心。

　　“你真是麻烦啊，喝多了又要尿床上吗？”莎婷没有把她杯子的水给幽灵喝，她受过的教育告诉她做事要克制，避免太过仁慈。
　　此话一出似乎刺激到了对方的自尊心，感到羞耻的男人不再说话。

　　莎婷走出了房间，打了盆清水回来为他清理卫生，过程中男人紧闭眼睛。莎婷戴着手套不好解开对方衣物，确定他不会偷看后便取下了手套，露出了比常人短了一截的尾指。尾指上没有指甲，硬是少了一截指节，活像被人砍去。

　　令埃里克难堪的擦洗很快就结束了，莎婷的动作很熟练，带着凉意的毛巾把他从头到脚擦了一遍。他没有睁眼，他有限的阅历不曾告诉他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两人没有处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很久，莎婷清理完毕为对方穿上干净的衣服后问道：“你饿了吗？”没有得到回复的她，再次转身离去，顺带拿走了照亮的蜡烛。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埃里克在黑暗中睁眼，他之前就留意到了房间角落里的控制锁链的机关，但被困在床上的他哪都不能去。首先，他得想法拿到解除镣铐的钥匙。其次，他会教训这个女人，幽灵一无所有，没有人能够威胁一位幽灵后还安然离去。
　　是的，他也只能说威胁了，难道这位古怪的小姐真的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吗？没有。难道他要承认那些她施加在他身上难以言喻的事情吗？绝不。

　　危险的幻觉潜伏在黑暗中窥视着，伸手不见五指。按理说他刚经历过应当稍许能适应了，但再次经历却越发让人焦虑不安。这种状态何其可怕可憎，它将人拉入只听得到自己呼吸声的地方，接二连三的摧毁人的理智和情感。

　　埃里克努力克制着不愉的心情，他摸着手铐告诉自己，耐心些，等那个女人回来。
　　等待，无尽的等待中，埃里克不由担心起来，她去了哪？还会回来吗？最无能为力的死法便是躺在床上等死，幽灵可不喜欢这样。

　　“噢，克丽丝汀，我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放走你呢？我该像她把人囚禁起来那样对你。”他独自谈起自己的悔恨。
　　“不，我做过，但我心软了，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地面上真的那么好吗？青梅竹马的甜蜜过往能胜过数年我对你的教导和关怀吗？”埃里克纠正自己的抱怨，却越发情绪低落的喃喃自语起来。
　　自言自语并没有缓解关小黑屋的难受，很快他就厌倦了苦情倾诉和发现自己的错误。

　　“莎婷！莎婷！你在哪？”
　　“该死的！有人吗？有人在这吗？”
　　“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莎婷，我知道你在!”
　　“啊，我真是要被你们这些混账逼疯了！”
　　埃里克习惯独处，甚至乐于独处，但可不是被人囚禁起来后丢在一旁！

　　“无论你在何处，我希望你此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忧郁的旋律从歌者的喉中冒出，对音乐的热爱支撑着他像熬过前两日那样继续前行。

　　“期盼的果实是如此苦涩呵，过往的灰烬上，新生的爱恋如同朝阳。”畸形扭曲的他歌唱着克丽丝汀的爱情，每个从心底跃出的音符都在敲打他的灵魂。
　　情感被凝聚在狭小的空间中，激烈而复杂的旋律配合着炫技般的歌喉。

　　“海鸟认出了风暴，它舒展着身体全权投入又被抛出。”
　　“将自己置身于伟大的风暴中是何其荣耀。”
　　“……”

　　“让那末世宣判的号角吹响吧，让神知道我的忏悔。”
　　“涌动的生命吞噬着我，直到那国王的夜莺还在歌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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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喜欢金冠的黑糖话梅，认为可以加入婚礼喜糖豪华套餐。
莎婷是《红磨坊》的女主，如果你还没看过这部片可以补一补。另外女神天仙妮可基德曼拍的《大小谎言》美剧也超级好看。
我实在高估了我的码字速度，太多外在因素可以分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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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参考：
里尔克《预感》
卢梭《忏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