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俘虏和君王的故事》kinglack

2、第二章

　　很快，我就被捆着送到了他面前。
　　他问我，“是谁指使你放走的大陈余孽？”
　　我说是我自己。
　　他不信，一下拍在镇纸上，玉做的镇纸断成了两半，“说！到底有没有人指使你！不然你就等着凌迟！”
　　我本以为皇帝案头岂有凡品的，这么一看，这后勤是贪了多少钱，给了他这么一个破镇纸，可怜他还完全没注意到这点，光瞪我了。
　　我笑着说，“我就是想复兴大陈嘛，放跑了大陈帝。”所以，凌迟也好，车裂也罢，你爱怎么就怎么吧，就当我最后宠你一次，让你任性一回。
　　他握着腰间的剑，指尖都发白了。
　　我想他大概是想就这样把我处决了，帝王亲自处刑，看来我的面子还挺大。于是我闭上眼睛，等他挥剑。我想我被砍中时一定要大喊一声大陈万岁，日后忠臣榜里一定会有我的名字。
　　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想象中的血溅三尺，倒是等来了天牢。
　　被关进去之前，大齐的帝王恶狠狠地说，“不说出谁指使的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之后他吩咐了审问官，可以用刑，只要我说有人指使，立刻停刑，叫人通知他。然后他就顾自走了。
　　我大概是真的细皮嫩肉没受过伤，两鞭子下去就哭了。
　　审问官当时歪嘴笑着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来一发，我把一口血水带着唾沫喷在了他脸上。
　　之后，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我大概是成了大齐刑法的教学案例，尝试了一遍所有的刑法。一开始我疼得嚎啕大哭，后来嗓子哑了，神经也粗了，开始麻木了，神志也开始慢慢不清晰。
　　我经常被审问，审着审着惊叫一声，“爹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死了吗？”惊地连审问官也蓦地一愣，然后啪啪两耳光打我脸上，我也就清醒了那么一点，呐呐说，“你不像我爹…”
　　我爹从不打我。
　　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去了一个月，齐王大概是想起我来了，一脚踏进了我的牢房。
　　我看见有人来，想站起来奈何小腿骨已断，于是只好往前爬两步，叫了一声“爹”。
　　齐王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手里的扇子啪嗒吊在了地上。
　　我以为他是嫌弃我脏，于是连忙擦了一把脸，道，“爹我你还认得我不。”
　　齐王叫来了审讯官，审讯官进来就啪啪啪磕头，磕的血都出来了，我连忙爬过去抱住审讯官，怒瞪他，“你欺负我爹干嘛！”但自己又糊涂了，奇怪我怎么有两个爹？于是放开审讯官，呐呐道，“我想不起你的样子了……你们到底谁是我爹………”
　　齐王脱下自己的黄袍给我裹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是，他不是。”
　　我听着眼泪就下来了，鼻涕眼泪蹭在他身上。
　　我爹终于来救我了。
　　之后我被抱到了后山疗养。
　　后山风景很好，有一大片的月季花，还有一个木头做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
　　齐王每天饭点会出现，给我带很多好吃的，晚上也会睡在我这儿。那时候我脑子还是糊涂地很，有时候会问，“爹你怎么瘦了，爹你的胡子呢？”
　　齐王每次都会很耐心地回答我。
　　“每天在练骑马射箭，所以瘦了。”
　　“胡子太碍事，所以剪掉了。”
　　后来，我的身子慢慢养好，除了一些烫出来的疤痕去不掉，另外已与常人无异了，我的脑子也开始慢慢清楚。
　　有一次齐王拿着一个托盘，放着三菜一汤进来时，我终于认出了他。
　　“小齐？不，齐王。”
　　齐王似乎很惊讶，打翻了一碟子的菜，冲到我面前问我，“你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道，“嗯，就是你，和你那九王爷打赌，骗我说你喜欢我然后套走了机密侵略了我的国家还折磨了我一个月。”我的声音很平静，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倒好，整个人像是偷鸡被抓包了一样，慌忙跟我解释，“不是我，是那个老秃子自作主张……”
　　信你才有鬼咧。
　　我管自己看书，不理他。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太假了，抱着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皱眉，认真问他，“你又和你弟打什么赌了？赌我会回心转意，还是彻底对你死心？你告诉我你们赌的什么，我好配合你。不过到时候赌金得分我一半。”
　　他蓦地放开我，说，“若风，对你的感情，我不玩的。”
　　我露齿一笑，“演到这就可以了，齐王。当初我有整个国家的机密可图，现在我可什么都没有，大陈王的去向我不知，谁指使的我，我不知。我是真不知道，所以不要费心力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多放点心思在国事上难道不好吗？”
　　他脸色发白，张了半天嘴什么都没说，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想他演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后来的日子就非常规律了，他每天给我送饭，我每天吃吃喝喝看看书，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老贪图我的身子，摸来摸去咬來咬去。
　　每次他问我喜欢吗，我就回答喜欢，他问我舒服吗，我就回答舒服。该叫叫，该爽爽。我从没有忤逆过他，也从没拿他当回事。
　　心都凉了，身体再热又如何。
　　虽然我从没有拒绝过他吧，他却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刹住车，然后幽幽叹口气就抱着我睡了。
　　这让我忍不住夸夸他，少年人阿，其志可嘉。不错，一个帝王能有这么大的克制力，看来会成为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