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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 1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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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出那个决定和发生上述那些异变之后,过了三天,不多不少刚好三天,我之“改好”了就已经得到了小房沟一沟人的公认了,也算得上在小房沟引起轰动了,成了一沟人继我的“作文事件”和在中心校被当成坏分子对待的事件之后热烈关注和谈论的焦点。这时候,我们就接到了去了中心校考试的通知。是数学考试。
我这次的“行动”绝不仅仅是冲我们沟里的人而去的,主要是冲中心校和“总负责老师”们去的。我等的就是这一天,也在“计划”中定好了不多不少三天时间后,也就是我在我们沟里已经得到普遍的和完全的承认之后,就去中心校露面。
我给“行动”和“计划”加上引号,并不是说它们就不是行动和计划。它们是行动和计划,但既是我的又不是我的。它们是我的又是神的,我只是神的工具。对这种事情我只能这么说了。
到了中心校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八点钟。
到中心校考试,一般要求我们早上八点钟之前到,九点钟开始考试。不用说,我们过去每次来考试,有时到的比八点钟早点,有时比八点钟晚点,但到底早多少晚多少我并不知道,因为这要看手表才能准确知道,而我没有手表,爹也没有,只有中心校有的老师有。而这一次,“计划”的要求就是我在不多不少准八点钟到中心校,或者说,不多不少在“总负责老师”们核准为八点钟的时候出现在中心校,又或者说,在我出现在中心校的时候,必需有老师看见我人到了,并且立刻意识到这个时候刚好是准八点,甚至于会本能地看一下手表确认一下,而这一切还会刻在他们的记忆中,等到需要的时候被记起来。
为什么“计划”中会有这个呢?我这次的“行动”会进行不多不少半年时间,比半年不多一天不少一天,不多一个小时不少一个小时。这不是从我变异和做出决定的那一刻算起,而是从我出现在中心校算起。这次的行动就是针对中心校的“总负责老师”们而去的。“总负责老师”们是文化人,更把自己看成是“新人”和“国家的人”,所以,对年月日的计算他们信奉的是阳历,就像他们对时分秒的计算信奉的是手表一样。阳历平年365天,闺年366天,这一年是平年,所以半年时间就是182.5天。必需是不多不少的182.5天。我已经了解“总负责老师”们的习惯,他们一般把一天中的早上八点钟看成是一天的开始,所以,我必需在“总负责老师”眼中的准八点钟出现在中心校让“总负责老师”们看见我到了。整个“行动”也就从这个时间开始,就像他们发射了信号枪弹而我开始冲上跑道直跑到终点一样,在不多不少一个小时的出入也不能有的182.5天后结束,也就是在从今天算起的第182天的下午准两点的时候结束。
“总负责老师”的习惯是把中午十二点看成一天被分为两个半天的时刻,但我为了到时候“总负责老师”们有更深刻的感触和印象,没有定为中午十二点而是下午两点,给早上八点钟加了六了个小时,六个小时才是精准的半天时间,所以,如果早上八点钟被视为一天的开始,那半天时间就不是中午十二点而是下午两点。这就是为了到时候他们能够意识到,我冲他们的“行动”就是一开始就定好了不多不少的半年时间,今年是平年,不多不少的半年时间就是182.5天,而他们又视早上八点钟为一天的开始,我也是在不多不少的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出现在中心校的,按手表的计时来说,精准的半天时间就是六个小时,所以,我的“行动”在从这天算起的第182天的下午两点钟结束。
当然,我在电脑前打这些文字的时候,想得到所谓半天时间应该是十二小时而不是六小时间,这也无疑为爹给我讲过,或者说教科书教过我们。不过,得承认,我把半天时间设为六小时没有想到这个。“天”仅指白天,半天就是六个小时,是当时在我家乡流行的习惯,中心校的老师们再是文化人,也熟悉这个习惯。我遵照的是这个习惯。
我把这次行动在心里称之为“一小时不多一小时不少的182.5天的行动”。
我一出现在中心校,中心校就有好几位老师同时看到了我并立刻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似乎还略微感到了震动啥的,其中有手表的老师还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仿佛是无心地又仿佛是在赞叹地说:“嘿,这些学生今天来得准时,刚好八点钟!”我知道这是很自然的,不管他们多么昏沉,我的出现也会像一间久闭的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明亮的光线射进来了,我对于他们就是这道明亮的光线,而他们则是关在这间屋子里太久的人,我一出现他们注定一起把“目光”朝向我,没有看到我的人也会感觉到什么。
接着,我就遇见了第一位从我身边过去的老师,跟着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是一位天堂“巨人”,有如一千轮太阳同时喷薄而出那样壮丽,更有无比的崇高和庄严,我对它报以崇拜、臣服、倾慕的笑有如一千个太阳的光芒同时照耀在我脸上,这位老师见之一惊,立刻就被我“捕获”了,发出了几乎是幸福到了骨子里去了的叫声,接着就是由衷地说:“哎呀,这娃儿好像已经改正过来了呀!”接下来,遇见的哪一个老师他们都如发现了奇迹一般,那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欣喜、肯定和赞扬。
我对他们每一个人,对他们的校舍、操场、篮球架、乒乓台、厕所,总之,他们的一切和一切,都有如神明,并且虽都是神明又分出了严格的等级,而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东西旁边真的有神明,我是冲真的神明而去的,这让中心校的老师们对我全都有如神明般的美好和灿烂了。从这天起,在不多不少的半年时间里,“这个娃儿已经改正过来了!”“他已经完全变样了,不再是从前的他了!”“从前的你我们认为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新人,一个我们需要的新人!”“他有可能真的是从灵魂深处改正过来了!”“你有可能是真的从灵魂深处爆发革命了!”的赞誉和肯定响彻中心校,所有的老师,包括“总负责老师”对我都笑得和暖得有如神明。我从懂事那天起到现在,我的生活第一次充满了阳光,充满了笑脸,比教科书上所宣传的那种只要是“祖国的共朵”就祖国处处对他充满了阳光和笑脸不晓得要好到哪里去了。
八点钟过去了,九点钟到了,我也就坐在考场内开始考试了。我作为一名考生,平生第一次被他们完全地接纳和承认。但是,我这次“行动”真正的戏却在考试里面。
考卷发下来了,监考老师在上面幸福、美好、灿烂地看着我,也可以说是欣赏着我,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把考题浏览一遍,然后,往那种非现实的虚空和黑暗之中又下沉了一步。我已经沉得有那么深了,已经基本上消融在神圣和死亡的虚空和黑暗深处了,已经变得谁真来接触我就是直接接触这种虚空和黑暗本身而不是我了,所以,再下沉这么一步并不困难。这么一沉,我就放出了几个大鬼。大鬼只是形容的说法。不过,却也必需把我释放出去的这几个“东西”称为大鬼,如果真有大婆迷信而爹不信的那种鬼的存在,它们在这种大鬼面前根本就不配称为鬼。当然,并没有这种鬼作为一种实在的客体的存在,它只是我一种特异的身心状态或意识状态的表现或组成部分而已,尽管对有的人,他们完全可能感觉到或看见它们,并从中获得启示或被吓坏。
对这几个大鬼我也只是在放出它们时看见了它们,跟着它们就消失了,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完成它们的使命去了。它们和我在这次考试中要完成的任务是,我考前五名中的第二名,分数是92分,第一名考98分,我和他的差距不多不少是6分,第三名考90.5分,和我差不多不少的1.5分,第四名和第五名并列考89分。
要做到这个,我和几个我放出去的大鬼不仅得从根源上控制住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五名考生,还得控制住所有中心校的老师们。因为一份考卷得多少分是考生的答题和老师的改题双方共同作用的结果,绝不只是哪一方的事情,而这次考试最终考出的结果和这个在我的“计划”中已经完全设定好了的结果不能有丝毫的出入,0.5分的出入也不能有,所以,我和我放出的大鬼不只是要从根源上控制住几名考生,还要从根源上控制住中心校包括“总负责老师”在内的所有老师。
我知道我和我的几个大鬼不会有辱使命。如果对此我有或可能有一丝半点的怀疑,我就不可能做到放出这样的大鬼,它们也就不可能为我做任何事情。其实,在我这种特异的身心状态和意识状态下,要做到远距离无媒介同时从根源上控制这么多人的意识和灵魂,并不困难,而且我甚至于不仅已经不同程度不同形式反复经验过这种事情,还相信自己已经理解了这种事情,尽管处在这种特异的身心状态和意识状态下内在是十分紧张和痛苦的。
经过在这之前的那么多次考试,我们这个年级全公社前五名的学生每次都是谁已经基本上固定下来了。“总负责老师”们对这五个学生,也许除我之外,更有一种偶像崇拜。“总负责老师”们有“前五名”情结,有“前五名”的偶像崇拜情结。他们就是偶像崇拜,对考大学、对考试的分数、对脱农皮等等,都是如此。分数是人考出来的,分数也是人打出来的,它们并不可能高于人本身或人内在的质,但是,他们就是对分数偶像崇拜,所以,0.5分之差也是至关重要的,这就是在我那个设定中0.5也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的原因。同样的,他们既然已经对这几个每次考试都在前五名之内的考生偶像崇拜,把他们也许仅除我之外看成了未来的大学生和脱农皮当“国家干部”的人,看成了比其他学生,特别是那些已经注定无望考上大学脱农皮只有回家当农民的学生高人一等的人,这次考试我就不能让其他考生进入进来把谁挤下去而名列前五名之内。所以,我还得笼而统之地控制住其他所有考生的意识和灵魂。
实际上,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也得笼而统之地控制住所有人,整个世界,甚至于是广义上的所有人和全世界,不然,那已经每一个细节都设定安排好了、实行过程中每一细节连最微小的偏差也不能有、实行过程将长达半年和牵涉到很多人的“计划”就完全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甚至于是看似很偶然无关的情况、发生在天边的情况而夭折,而这次“计划”的实行不能夭折,不然,我就不可能完成那个“绝对完美的报复”,也不可能救自己,仅仅是救自己的性命,救自己而不至于死于非命或成为我们沟里的黑娃第二。
过了两天,爹如约去看了考试的分数,他是那么地高兴,手里提着分数单,就像晃着一个多么荣耀的东西,兴冲冲地来到我面前,那样子就像他一个人在黑暗和风暴的海洋上漂泊,历经九死一生终于上了岸望人家的灯火奔来一般:
“禹娃,你这回考了92分,排在第二名。第一名考了98分,你和他相比恰好差整整6分。第三名考了90.5分,与你相差1.5分。第四名、第五名并列考89分,比你的分数恰好少了3分,与第三名相差1.5分,比第一名相差9分。
“老师们把第四名、第五名并列为第四名,但让第五名暂时空缺,不设第五名。我去看分数,老师们这回特别高兴,都说虽然你这次考试与第一名相差了整整6分,这是你从未有过的情况,但是,从你这次考试的情况看,你变过来了,变好了,知道顾全大局、整体,不再以自我为中心,不再把自己凌驾于整体和集体之上,虽然因为你这种情况是突然出现的,他们说还需要观察。
“他们特别把前五名的分数一个一个地给我看,还算出你与前五名的其他四位同学的分数各个相差多少,他们彼此之间又相差多少。他们都非常高兴。他们这回是真的在开始接受你了!他们要我把这些情况都转告给你,希望你能够保持下去,只要你能够保持下去,他们就再不会当你是从前的你了!他们这说的都是真心话!”
是的,我知道他们这次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当然看得出来,爹对我竟然就这么突然改正过来了,什么都变好了内心里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但是,他同样更多的是被催眠了,就像睡着了那样平静、安宁,对他的那点将信将疑没有放在心上。他在享受他从未享受过的一种感觉。
在这之前的历次考试,我多数时候都是考第一名,也考过第二名甚至于第三名,但是,和第一名第二名的分数之差从来没有超过一分两分。其实,我只考过一次第三名,那还是我在那种黑暗可怕异己力量的支配下有意识有目的考成第三名的,考成第三名还和第一名的分数之差只有两分,和第二名相差仅0.5分。这次考试我一下子就与第一名相差了整整6分,换了是从前,“相差整整6分!”从他口里出那一定是怎样令人肝胆俱裂的咆哮啊,但他这次就有这么平静,还这么高兴和幸福。
我无限平静、幸福、美好、谦卑地笑着,对爹身边那个有如一百个太阳那样壮丽辉煌的天使。我知道这次考试的结果一定是这样的,绝对不可能和我在考试前一晚上就设定好了的有哪怕是0.5分的出入,老师们高兴到什么程度,认同我到什么程度也不会有一丝半毫的差异。尽管我还是略微有点吃惊,但不是吃惊事情竟然这么神奇,也不是吃惊他们的意识和灵魂是如此容易控制,而是多少有点惊奇这个结果中包含的那种创造性的美。是的,以前不论我的还是其他考生的分数都不过是考出来的,而这次我的分数,所谓前五名考生的分数都不是考出来的,而是真正创造出来的。真正的创造就是神的创造。我为之惊奇的美就是神的创造之美,我也只为神的创造之美而惊奇。实际上,真正使他们惊奇的也是因这个,但是,他们却注定对它做错误的理解。
这次考试仅仅是个开始,仅仅是“第一次考试”。
按照“计划”,第二次考试还是数学考试。完全是按照我的“计划”,第二次考试不久就来了。数学考试。提前几天我就知道考试的通知哪一天会来,让自己在那种已经很深的状态中下再深一点,潜在这个深处等待着。在这次考试的通知来了的这天晚上,上床后慎重、庄严、专注、平静地躺好后,就让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声音轻轻地说:
这次考试前五名还是上次那前五名,我考94分,比上一次不多不少上升2分,但名次却要下降到第三名,第一名考97分,还是上次那位同学,分数要比上次不多不少少1分,而上次考第三名的同学这次考95分,名次上升到第二名,比我连0.5分之差也不能有地多1分,比他上次的分数上升不多不少4.5分,上次并列第四名的两位考生一位考91.5分,上升了不多不少的2.5分,突破了90分大关,另一位考87.5分,列第五名,比上次少了不多不少的1.5分,这不只是为了体现“事物是复杂多样的,有人前进就有人后退”,而且表明他们上次不设第五名、让第五名的名额空缺是英明的、正确的。
这样做了之后,事情就定下来了,就是我也无法更改它了,一切和一切都将是完成它和实现它的最合格、最顺从、最听话的工具了,合格、顺从、听话到了这地步的工具本是人间不会有天堂或地狱才会有的。
这次考试我一到中心校,“总负责老师”就叫人来把我叫去了,他如同对宝贝一般地把我上次的卷子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又摊在办公桌上给我指划着。前五名考生的另外四名考生的试卷也一同放在桌上,他也一同给我看给我指点,还亲自送到我手里要我好好看一看。我无限漠然地看这些试卷,但是我冲在这些试卷上方与这些试卷完全无关只是碰巧在这些试卷旁边而已的天堂的事物那样发自灵魂、交出整个灵魂地笑着。“总负责老师”详细地给我介绍着这几个前五名的学生这次考试的分数,哪个在哪个分数段上,这个那个之间相差多少,等等。他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地高兴、幸福、愉快,发自内心和灵魂地欣赏我和肯定我,脸上犹如内心的太阳都已经快要升起来了那样灿烂地笑着。在场的其他老师也都一样,也都是他们灵魂深处那轮永恒、伟大、普照万物的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一般地冲我笑着。
“总负责老师”就笑得有这样灿烂地对我说:
“今天的考试还没有开始,所以,我们就把上次的考试称为这次考试。
“我们今天找你来,是要对你说,从你这次考试的情况看,说明你已经完全转变过来了,已经懂得把自己放在集体、大家、整体、大局中对待自己,把自己完全看成集体、大家、整体、大局的一部分,以集体、大家、整体、大局的需求为自己的需求,而不是以自己个人的需求为自己的需求,不是把自己凌驾于集体、大家、整体、大局之上!
“虽然你的转变是这样突然,可以说是说变就变过来了,没有一个过程,没有一点预示,完全在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也就因为你的转变太突然,我们也就还要对你观察和跟踪,不会贸然给你下一个永久性的结论。但是,只看你这次的考试,你也令我们刮目相看,只要你能保持下去,我们就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看你和对待你了,即使我们还会对你观察和跟踪,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看你和对待你了!”
“总负责老师”就这样一下子把我从牢笼里放出来了,把戴在我头上的尖尖帽摘掉了,把刺在我脸上的字抹去了,把挂在我胸前的罪犯牌子取掉了,尽管还有所保留,说还要“观察”和“跟踪”云云。
“总负责老师”激动地对我做出了惊人的结论之后说:
“我们这次考试的出题是有一定的艰、深、难度的,特别是最后总分三十分的三道题,是我们在这次考试中有意识有目的安排的几道较为艰、深、难的题。以过去历次考试的情况看,做这样的题是你的强项,好像这次考试得第一名非你莫属,你甚至于还能毫无困难地得满分,但你却没有在这次考试中得第一名,更没有考满分,还和我们的第一名拉开了差距,和他相差整整6分,以5分为一分数段算,差整整一个分数段还不止!
“而这又决不是你故意弄出来的。你以前做过这种事物,能做出来的题故意不做出来或故意做错,还让我们能够发现你是故意的,以此嘲弄我们。但是,这一次,我们哪个老师都可以看出你没有这种情况,特别是最后那道题,你只把式子列了一半,虽然这一半是对的,但还有一半你就再也想不出来了,那是你在知识的掌握上有重大缺陷而真想不出来了!我找了好几个老师来看你这份卷子,他们都一致认为是你真想不出来了,决没有故意的成份,更没有要嘲弄我们的成份,而且真想不出来是因为你在知识的掌握上有重大缺陷,以前的考试因为涉及的知识范围有限才没有暴露你这个缺陷!
“实际上,一个学生,他再聪明,他也不可能强过老师,他们考试的成绩是真实的还是不真实的,老师都是看得出来的,他们在他们的试卷里做了什么手脚,就像你大概是全都做过的那样,也是逃不过老师的火眼金睛的!孙悟空再厉害也是不可能强过如来佛的!
“总之,对你这份卷子,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相信,而是知道、百分之百知道,你绝对没有那种做得出来却故意不做出来或做错的什么什么,也绝对没有其他的什么什么,它所反映的完全是你真实的学习成绩,它反映出了你在知识的掌握上有重大缺陷,那就是你真的有这样的缺陷,以前没有暴露出来,你自己不知道,我们也没有看出来,只因为我们的考试没有涉及到这些方面的知识而已!”
“总负责老师”的一切都让人看得出来,他对他所说不仅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而且很显然,他这种自信和有把握是人类任何人在不论什么事面前最大可能的自信和有把握。仅仅因为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不这样激动,这样兴高采烈。他接着说:
“我上面说的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拿你和我们这次考试的全体考生的成绩对比,也可以看出你这次考试考出了你学习上的真实成绩和缺陷。我们不可能把拿你去和我们一两百考生一一对比,只看你和这次考试考前五名的其他几位学生的成绩的对比情况。
“先说这次考试考了第一名的这位学生。我们这位学生,在数学考试上他从未考这么高的分数,更别说在有一定程度的艰、深、难题上考这么高的分数,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能够把最后三题全都做出来,但他就是全都做出来了,对他来说那是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虽然也有小小的错误!
“你不可能事先和我们这位学生商量考你多少分,他考多少分,他要高出你整整6分,和历次考试相比,还要实现历史性的突破,是吧?你最多只能把控你自己的试卷,对吧?所以,将你这次考试的成绩和我们这次考第一名学生的成绩对比,也可以看出你这次考试反映的是你的真实成绩,并不是不可能的、虚假的东西违背客观规律、违背马克思主义真理地变成了可能的和真实的!
“再看我们这次考试前五名的其他三名同学。这次考试,还出现了一个同样重要、同样值得我们关注的情况就是,考第三名、第四名和第五名的同学和他们历次考试相比竟也都实现了突破性进展!
“对我们这次出题我们心里是清楚的,虽然我们知道这几名学生还是会在前五名之内,但看他们过去历次考试的情况,我们不认为能考这么高的分数,其中最后三题我们更认为他们是做不出来的,可是,我们这三位学生竟然每个人都把最后三题全做出来了,虽然都有错误,甚至于是重大错误!在一开始,这实在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再和你,这个好像做所谓艰、深、难题对于他就像吃醋汤面一样容易,一切过程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飞上天的考生却被我们考了第一名的学生远远甩在了后边比较,就更出乎我们的意料了,感觉简直就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不过,太阳不可能从西边出来,那是违反马克思主义真理,违反事物的客观规律的。这一切所说明的仅仅是,我们这几位同学一直在奋起直追,笨鸟先飞,笨鸟先飞,他们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艰、深、难那不是包给所谓天才做的,只要我笨鸟先飞,勤学苦练,百折不饶,最终,再艰、深、难的题我也会做,还会比所谓天才做得更好!
“他们的真实情况实实在在为证明笨鸟先飞的真理性提供了一个活生生的事例!这个事例实实在在地证明了,根本就没有所谓天才不天才,一切都是靠勤学苦练出来的,天才那一套,是主观主义、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说法是不相容的,所以,它被事实所推翻,那完全是必然的!
“所以,这次考试你和你以前的考试成绩对比,考得那样不理想,而前五名内的其他几名考生都不同程度地实现了他们的重大突破,这些情况都是真实情况,你考出的是你的真实成绩,我们前五名其他几名学生考出的也是他们的真实成绩,没有半点可含糊之处!”
“总负责老师”说到这里轻松幽默、插诨打科地说:
“总不至于是你事先把我这几名学生都找来,要他们在这次考试中每人各考多少,实不实现他们的历史性突破都听你的,他们实际考出的结果和你交代他们的不能有半点差错和出入,是吧?就算你事先对他们这样做了,他们也都愿意听你的,实际考出的结果也不可能如你所愿,尤其是要他们实现他们的历史性突破不可能如你所愿,是吧?你也总不至于认为你有神力,可以隔空向他们的大脑发射无线电波,让他们的大脑受你控制,甚至于变成你的大脑,你一个人支配几个人的大脑就像你支配你自己的大脑一样,是吧?要是你有这样的神力,世界就要改写了,宇宙就要改写了,甚至于我们的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全都要改写了,而你总不至于认为你能够改写这一切吧?哈哈!”
“总负责老师”说到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但这次的笑和以前所有他们的笑都不相同,这次是完全善意的、开心的,完全没有鄙视和歧视我的东西在里面,只有对我的认同、肯定和欣赏,而“总负责老师”这么说也不是在讽刺挖苦我,而是满心欢喜的。
他不知道,所谓“最后三题”,还就是我的“决定”和“计划”中一开始就定好了的,与其说它们是他们有意识有目的安排,还不如说是我有意识有目的设计的。一切和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中本身就有的。他所说的这几名考生还真是我隔空向他们的大脑发射了某种“无线电波”,让他们的大脑成了我大脑,我一个大脑控制他们几个人的大脑就像支配我自己的大脑一样。实际上比这还要有过之而不及得多了。
“总负责老师”继续说:
“总之,你这次考试考出了你的真实情况。这个真实情况就是你并不是,当然也不可能是以前看上去那么回事,你不可能一步登天,不可能一口吃碗醋汤面,不可能拔着自己的头发飞上天!一切违背马克思主义真理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即使看起来像是发生了,那也是假象,是暂时的,迟早会被揭穿。就是飞上天了那也会摔下来。这个真实情况你自己一向都是不了解的,但是按照事物发展的普遍必然规律,它是一定会被揭示出来的,而现在它被揭示出来了!
“不过,你不要误会了,我说这些可不是在批评你!因为你情况特殊,所以,今天找你来对你说这些,就不是在批评你了!不仅不是在批评你,这次我还得赞扬你,夸奖你了!
“就是我前边一开头就已经对你说了的,我们认为,这次考试,虽然你考得那样不理想而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把你一惯做艰、深、难的题就像吃醋汤面一样容易的形象完全推翻了,但也可以看出你的人格和品质已经有重大的转变了,你已经懂得顾全集体、大局,把集体和大局放在自己之上,不是以自我为中心,不是走个人主义路线!这对你来说就比你考出不论多么好的成绩和多么高的分数都重要多了!
“说实在的,这令我们惊讶,却令我们又不能不承认!虽然你这种转变是突然出现的,我们现在还不好对它做出最后的评估,还要观察,但是,如果你没有这种转变,在这次考试中,不仅你不可能考出那样一个成绩,我们其他们学生,特别是前边我给你详细介绍和分析过我们前五名的其他四名学生,都不可能考出那样的成绩,严格地说,拿你的成绩和他们的成绩相比,就绝不可能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一种结果!
“所以,我们这次找你来,不是为批评你,而是为肯定你,表扬你,和过去我们每次找你来的目的那是两码子事,尽管我们当然还是会有所保留的,因为你这种转变是突然出现的,而且转变的幅度是那样之大,和以前相比,给人以天上地下之感,我们不能贸然太早下结论,更多需要的是观察和跟踪!”
是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正因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以,太阳才显得那样新、那样美、那样灿烂,才让他们这么欢喜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