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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回 白鼠入牢遇佳人,蓝猫飞檐寻旧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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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嫣红楼大火,霎那间印透半边黑夜,本在夜夜笙歌的达官贵人,顷刻间,从楼内奔涌而出,丢盔弃甲。
二楼大厅之内,本安坐于此的许仕勇,在听到一声巨响后,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朝向苏煜一行离开方向皱了皱眉。
下人立刻前来回报,嫣红楼东面大火,这一声巨响就是从东厢传来的,东厢不是他处,便是他许仕勇的聚宝阁,别人送来的物品多半是会放在此处。可是去东厢的路复杂多变,又有层层守卫,江湖中还有人有这本事,翻过自己设下的重重机关?
一旁徐徐站定的白展堂,轻蔑的看了许仕勇一眼,又打量起了周围情况,伺机偷溜。果然是天助白爷爷,来了这嫣红楼,借个火势全然抽身而去,果然大快。只可气,那臭猫儿竟然先行一步溜走了,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那苏煜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和面前这位貌似是嫣红楼幕后的许家三少混在一起。下次要是再让白爷爷我见到这两个,定不轻饶。
回看那许仕勇,一副气定神闲,定坐在原处,似乎毫不在意屋外的火焰泛滥,一旁的护卫火急火燎的跑来回报:“回少爷,苏煜一行没有追上,想必是早有预谋。”
许仕勇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开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又转头环顾一遍四周,指着一旁的看上去老实站定的白玉堂:“把她给我带走!”
伺机逃跑的白玉堂显然没有料到,许仕勇早已把目光聚在他身上,本想抬脚踢出一记夺命连环踢,忽然想起来自己身着女装,只得作罢,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处,被侍卫带走。
一路上拉拉扯扯,本想要伺机逃跑的白玉堂,仔细观察着来时的路,这是通向嫣红楼地下的路,刚刚早已走过了本来进入嫣红楼的一楼,周围是石头垒砌的厚墙,墙壁上只有胭脂盒大小的出气孔,微弱的光亮,仅靠几支摇曳的灯烛支撑。
走过一段楼梯,是一间间密牢,眼前的一幕将白玉堂吓愣在了原处。密牢分布均匀,放眼望去,每间密牢内关了不下十人,可是这里估摸着至少有十五间密牢,也就是至少这里关了一百五十人,这些人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被关在此处。
一路推搡,白玉堂被赶到了路尽头的牢房内,临走还被推搡者趁机揩了一波油,丢进了牢房里面。听着脚步渐渐走远,气急败坏的白玉堂才拍拍土,翻身坐起。
顾不上衣冠整理,刚刚被扔进牢房,似乎瞥到了另一个女人,衣衫不整,颤颤巍巍的躲在一角,似是受了多大的欺辱一般,白玉堂只好试探性的走上前。
伸手轻轻搭上那女人的肩膀,还未触碰到肩头,自诩风流我一人的白大侠,被一个看似弱鸡的女人反手压制在一旁,只好佯装无力反抗。
“放手,你是谁啊?”白玉堂反手被压,本想用力的手腕,竟是被压的死死的,看来这个女人有练过,为先之计,还是要搞清这地牢里究竟是关了些什么人。
“女人?”看清手下来人,那女人才把白玉堂松开,长舒了一口气,像是逃了什么大难,随意找了个平整地儿,整了整草,面朝着墙躺着一身不吭又睡了过去。
“诶,你是谁啊?”看着面前破落女人,白玉堂一筹莫展,只得顺着自己的现在的身份,嘤嘤怯怯,瘫坐在女人背后哭了起来。
要说白玉堂不愧是风月场里的浪子,学起女人也是一套接着一套,扮相上本就十足相似,这哭起来,宛若西子在世,弱不禁风。
一时间将女人惹得睡也睡的不安稳,翻来翻去,又只能坐起身子,盯着白玉堂,似是要盯下几块肉一般,“哭够没。”挑了挑眼眉,那女人支着腿。
白玉堂凝住声,偷眼瞧了瞧女人的脸,这才发现这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邋遢的虚表下,却是眉眼清秀。
“你是谁?”白玉堂细声细语,问了第三次。
“欧阳,单名一个九。”欧阳九瞧着白玉堂这扮相细皮嫩肉,心生疑惑,这么貌美的女人怎么也落得牢狱之灾,又不由得对那个把自己困在这儿的人骂了几句。
欧阳九?眼前之人虽是乞丐,却面若桃花,即便是沾了些尘土,也看的出其气度出自大家。可是行为举止却甘做粗俗,故作乖张。
牢中这么多的人,却唯独有这么个女人在这儿,还扮作乞丐模样,关他的人难道还是许仕勇?对了,话说那许仕勇为何要把我关了,难道他已经怀疑起本大爷了?
“你是怎么到这儿的啊,小妞。”欧阳九掐住白玉堂的下巴,左右转了一圈,果然是个佳人,那人也是下的去手,这么个美人竟然也关在这儿地儿。
“……”白玉堂脸色黑像是锅底,最近是撞上了什么霉运,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来调戏自己?先是那个苏煜,再来个欧阳九,难道全因为这张脸?打下黑漆漆的鬼爪子,白玉堂拈了秥要发火的性子,换了个口气,“不就是撒了一杯酒,就把我送了这地方来。”
“一杯酒?呵,这丫的,换口味了?”摸了摸鼻子,欧阳九送了白玉堂一个贼意的微笑。
听这欧阳九的口气,倒是与许仕勇很是熟悉,竟然也被关在这大牢里受罪,白玉堂不敢多想,只能装傻充愣。
“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
“九爷我喜欢这地儿,清静。”咧着嘴,倒是笑的开心。
白玉堂打量着周围环境,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漫发霉的腥臭味,不远处牢房里还传来被虐打的声音,着实配不上清静这个词。
“榆木脑袋,外面难民数不胜数,一粒米价值千金。”欧阳九支着手,手舞足蹈说着自己困在此处的原因,又故作高深,“在这儿,每日三餐都有保证,荤素俱在全是免费岂不美哉。”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牢里的其他人似乎不是这样的想法。”白玉堂故作嘲笑,欧阳九的话不过是在打哈哈,许仕勇的牢房难不成还能让人流连忘返?
“他们”欧阳九眯起了眼,一间一间望,直到一片漆黑的尽头,喃喃说道:“不会有事的。”
白玉堂不知欧阳九突然而来的忧愁,只是顺着她一双眼眸,看不到尽头。
苏煜终于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上,可是这车还不过走了几里,连这平峪县的大门还没到,拖车的马就累死不干了,仰头倒地口吐白沫。本是安稳坐在车里的苏煜一阵颠簸,被生生震出了车外,还没搞清楚事因的某人,被一下子装进了麻袋,连句救命还没喊出口,嗖的一声不见踪影。
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赶车小伙,只能瞠目结舌的喊不出一句话来,待到苏煜被劫走,才一下子出了一口气,急急忙向着本出发的那处客栈跑出:“不好了,有强盗……”
这一边安置在客栈的展昭一行人,正在商议如何救出被困的白玉堂,这赶车的小伙急匆匆跑进大堂,看着雇主卢方,一手颤颤巍巍指着跑来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道:“卢——卢老板,苏公子——苏公子,被人抓走了。”
听此消息,卢方拍案而起,何人敢劫陷空岛的车,竟然还生生把人带走。
“大哥,此人来路不明,敢劫咱家的车,定是做好万全之策来的。”韩彰细思片刻,大哥宅心仁厚,待这个苏煜已是不一般,眼下重点是要救出五弟,还需先稳住大哥不能坏了大事,这苏煜来历不明,连展昭都有接触,言词之间展昭对此人也有防备,怕也不是善茬,不可盲目先行,想及至此,韩彰与卢方四目相识,轻轻摇头道:“大哥,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出五弟啊。”
卢方听二弟韩彰所言,眉头紧锁,又看向一旁展昭,想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苏煜是坐着自家的车丢的,也是陷空岛的过失。
只见展昭正襟危坐,攥着巨阙的手紧了几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送走的苏煜竟然丢了,白玉堂还在嫣红楼,这平峪里的祸事还未了结,这……
“卢大哥不必为难,苏煜那边我去看看,白五弟那儿就拜托给卢大哥了。”展昭抱拳拱手,亦欲先行。
“展大人多礼了,我家五弟的事儿,我们自然上心。”还不等卢方回答,韩彰冷哼一笑,呛着声就说出了口。
展昭自觉无奈,勉为一笑,正式拜别二位,提着巨阙便飞出客栈,卢方站在原地,目送其离开,“二弟,你错言了。”
见大哥对自己刚刚的行为颇有言辞,韩彰却是漫不在乎。“大哥这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吗?这展昭乃是宫门之人,有盯着御猫的称号,与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展昭,恐是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卢方长叹一口气,江湖众人皆以为那南侠展昭本应该浪迹天涯,作一世的逍遥,劫富济贫,伸张正义,可是就这一个万人敬仰的大侠,一夜之间成了宫门中的一只猫,谁人接受的了?也许他的意愿不错,依旧是抱打不平,但是加上了这功名,总会把原来的一切都变了味儿,展昭,你有自己的无奈吗?
“大哥今日好奇怪,为何要帮着那展昭说话,五弟要是在了,肯定要掀了这房顶。”韩彰只觉得好笑,但是大哥总有自己的想法,那展昭与陷空岛本来是有一段缘分的,可惜这一切都在那虚名之后变了。
“五弟不懂,难道你们也糊涂吗?”
话已至此,卢方也不做解释,又重新思索起救出白玉堂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