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安泽》半步箫音

12、第十二章 心动

　　秦子瑜比别人来得都要早，一脸喜气洋洋，他虽然成绩没有郑策来得好，但是也中了，第三十六名。
　　他不止人来了，还将通过名单也抄录了一份带来，打开名单给郑策看，指着上面几个人名，“这份名单我要带回去给老师看看，除了你我，还有仲景、沈斌等六位学子也中了，此乃大喜之事，我要让老师开心开心。”

　　“是啊，苦读那么多年，他们最想看到这些。”郑策也叹道，他们的老师德才兼备却因各种原因，止步于举人，令人惋惜。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学生能走得比自己更远。

　　“正是如此。”秦子瑜突然正经地说道，“此番前来，除了恭贺师兄之外，我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师兄。”

　　“哦，何事？”郑策心中似乎有一丝感觉。
　　“不知接下来师兄是何安排？”两人都已经是举人的身份，恐怕都不适合继续在书院里读书，他们想要走得更远，就必须为自己再做打算，秦子瑜出身较好，难得又会读书，他大伯看到他出息，这次又中了，一高兴就将先前请来的名师说服他留下来了，只盼着他冲刺明年的会试，“不知师兄可愿意留下，与我一起在这里读书。”

　　闻言，郑策拱手行了谢礼，不管最后成不成，秦子瑜的这份恩他都承了。

　　“师兄这是作甚？快快起来。”秦子瑜侧了侧身避开，“我和师兄关系本来就好，再则每次学业上都是师兄帮我，以后我希望亦是如此才好。”
　　秦子瑜见他面露犹豫，不由得问道，“还是师兄有其他安排？”

　　郑策看着面露疑惑的小师弟，虽知晓这是他的一片好心，但是自己家中清贫，根本还不起这么大的人情，此外还有师父的束脩，笔墨纸砚，房子租赁的费用等等，他的家中根本无法负担得起。
　　“其实，我已经看中了县学，上次出来赶考时，老师曾说学院里有三个名额可推荐去县学学习，师弟也知道，那县学近离我家来去也方便。”

　　“以师兄之才，何须屈就在那小小县城之内。”秦子瑜说道。
　　郑策摇摇头，“师弟你不懂。”
　　秦子瑜有些不服气，脑子里突然闪过些想法，他知道自己可以说只要师兄去便是，其他他都会安排好，但是师兄的自尊心呢？

　　“师兄，你考虑得只是眼前，那些并不重要，你应该看得更长远才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子瑜，我与你不同，我已经成家，我做任何决定都得考虑我的家庭。”郑策淡笑说道。

　　秦子瑜有些不开心，“师兄，你的态度变了好多。”以前的他根没有这么看重家庭。
　　郑策点点头，“我也如此认为。”

　　秦子瑜心大，虽然结果和来时期盼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他也很快想开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不太高兴师兄不留在府城，但是，你和泽哥儿两个人好好的，我也为你们感到开心。”
　　“多谢。”郑策虽然拒绝了，但是还是感动于师弟的好意。“为兄到时在县学与师弟一同共勉。”

　　楚安泽进来的时候，两个学霸已经窝在桌子边讨论考试的题目了。
　　不得不佩服，他心想。

　　楚安泽也坐下来好好听了着，听着他们从诗词歌赋谈论到国家大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楚安泽也觉得听他们谈得东西比自己无聊得看画本子，还是文言文版本的有意思得多了。

　　秦子瑜他们一回神，就见楚安泽坐在门口处专心地望着他们，不由得有些尴尬。“泽哥儿，我们吵到你了吗？”
　　“没有，听你们说也挺有意思的。”楚安泽摇头说道。

　　“泽哥儿喜欢听还不简单，让师兄好好教你便是，到时候怕是师兄红袖添香，要无心学业，乐不思蜀了。”秦子瑜超郑策挤眉弄眼了一番后笑着说道 。

　　臭小子，敢打趣他。
　　楚安泽有些手痒痒，看在他是客人的面子上忍下了。

　　郑策倒是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口中却道，“孤家寡人不自觉，却偏偏还要嘲笑别人夫妻一家，师弟，你这样做又是何苦。”
　　秦子瑜：“……”
　　什么意思？他一脸懵逼。
　　楚安泽：“……”
　　要不要一起嘲笑单身汪，这是个问题。

　　郑策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转头问楚安泽，“田氏刚刚找你做什么？”
　　他刚才恰好看到了田氏过来找他，将他带到院门口说话的情形。

　　“田夫人的公子跟你们不是同一批的举人么，今天晚上他们准备在家里摆上两三桌，让我们一起去热闹一下。”楚安泽将田夫人说的话转达出来。

　　“倒是喜事。”郑策淡淡说了一句。
　　楚安泽以为他是见对方摆酒了，自己没摆，心里有落差，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现在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等回到村子里，我也给你摆上三桌。”他大气地说道。

　　郑策：“……”
　　秦子瑜点点头，忽而又唉声叹气，“你们回去了，这边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唉……”

　　楚安泽看他一副孤单寂寞冷的模样也是无语，他发现秦子瑜对郑策有些盲目崇拜的感觉，比如日常中看到偶像一样。

　　秦子瑜没有留下用饭，只拉着郑策对他说，回去那天一定要和他说，他要去送他们。
　　楚安泽笑看着对方迷弟的表现。

　　秦子瑜走后，楚安泽发现郑策又在桌子上摊开一卷空白的宣纸，这是要作画？果然是无所不能的大才子。

　　“我帮你磨墨吧。”楚安泽自告奋勇地说道。
　　“这是要画什么吗？”
　　“贺礼。”郑策答道，灵光一闪，一蹴而就。

　　楚安泽见他画了一幅青松水墨画，颇为大气磅礴，傲骨铮铮。“难道你要将这幅画当做贺礼送给田举人？”
　　“对。”郑策又在边上提了一首诗，才算大功告成。

　　“佩服。”太会省钱了，楚安泽比了个大拇指，“不过，你舍得吗？”不是说作品就是作者自己的孩子吗？你把娃这么送人好吗？
　　“这本来就是准备的贺礼，何来不舍？”郑策有时候会觉得楚安泽的思维有些跳跃。

　　楚安泽又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郑策放下笔也学着他竖起大拇指，询问，“这是何意？”
　　楚安泽：“……拇指为首，首为大，简略地来说就是我想借此表示你很厉害，懂？”
　　郑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谢谢。”他也伸出大拇指朝他点点，“这段时间辛苦了。”

　　楚安泽：……
　　——发现忍笑很辛苦。

　　“泽哥儿，我想回去郑家村，那边我可以上县学，你觉得如何？”郑策突然间问他。
　　楚安泽点点头，“你决定就好，反正我也不太懂，哪边好你就决定在哪边。”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担心钱的事情。”生活实在太无聊，他又蠢蠢欲动起了自己赚钱的心思。

　　郑策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楚安泽的心思，他耐心地和他解释，“其中除了县学之外，我更想去做府衙的文书，了解庶务对于策论上更有所帮助，到时候对于会试也会更有把握一些。泽哥儿，我想去考明年的会试。”

　　楚安泽能看到这个男人眼中的野心，他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半大小伙子，而是一个拥有成熟想法，满腹经纶的才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对方十分迷人，果然，两个年轻人同处一室迟早要完。“文书的工作是在师爷的手下吗？”楚安泽努力回想了一下。

　　郑策颔首，“师爷是我老师的好友。”他原先是想如果没中就去做文书之职，一边赚些银两一边再努力苦读。
　　原来是有后台的，楚安泽会意地点点头，“我觉得挺好，多走走多看看比一味读书好多了，多接触庶务或者其他陌生的领域会有更多的新鲜感。”

　　郑策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泽哥儿，你想学字吗？”
　　楚安泽当然想，他本来就读了二十几年的书，让他在这边做文盲也是十分要演技等我好吗，“你教我吗？会不会影响你读书？”

　　“权当复习罢了。”
　　楚安泽：“……”逗我呢，我不是初学者么，还当复习，你现在学得有那么浅显易懂吗？
　　不过他也知晓这是对方的好意，并不戳穿，“那就谢谢了，先教我的名字可不可以？”

　　自然可以。
　　郑策将画卷好放在一边，又摊开一张宣纸，在上面端端正正写了楚安泽三个字。
　　然后便将笔递给对方。

　　楚安泽没接，看到桌上还有干净的笔挂着便取了一只，“用这只可以吗？”
　　郑策有些神色莫名，只是不知道他的用意，只说了一句“可以”。
　　楚安泽便倒了杯水，沾了沾水，开始写了。

　　郑策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得失笑，原来不是嫌弃吗？
　　他放下笔，为自己忽上忽下的心十分之不满。
　　这便是心动吗？他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张脸。

　　不，他看过。
　　只是原先充满戾气的眉眼已经变得平和又温柔，原先一直刻薄的嘴巴，现在总是露出浅浅的笑意……
　　就像现在一样，郑策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着……

　　他心中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四个字。
　　——红袖添香。
　　咳咳，都怪子瑜瞎说什么。
　　好在他一贯严肃，除了微红的耳根，根本看不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