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长相知》阿烨酱

2、第二章

　　自那惊天一站后，各个将官将士对北瑶无不是佩服，尤其是知道北瑶与东华一样也是天地孕育的一颗赤石所化，他们已然把这位凭空冒出的人物和东华一视同仁了。像是既然东华被尊为帝君，那北瑶自然也必须得尊为女君，尤其是当讨论到天地共主由谁当任的问题上时，有支持帝君的也有支持女君的，众说纷纭，各执一词。只不过他们没有听到东华和北瑶的那一段对话。东华自然是不在意这权力之位是由他坐还是由北瑶来坐。按年岁来说，北瑶就比自己年长四万岁，按仙法来说，他东华帝君在北瑶七八成功力下仍未取胜，按佛法修为，学识涵养她北瑶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她北漠水瑶太阴君就一句话，“东华，这选天地共主又不是举办法力修为比武。所以啊，你就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了，好好挑起大任吧，啊。”说话间拍了拍东华的肩膀，落下最后一个音后一个干净利落地转身，真叫做是不留下一丝尘埃。
　　数十万年的光阴在长乐宫度过，用清闲二字形容足矣，那个时候北瑶是未参破红尘的，虽然自己是比东华还要年长的神者，却犹如所有任性的孩童一般，既然她是这般性格自然是耐不住寂寞，时不时就下凡走走什么的都是常事。游历十亿红尘，听尽人世间的戏本子，回首看看如今这种高枕无忧的日子的确是不错，只是倘若偶尔能提提刀任意妄为一次还是不错的。说起来有多久没有像那时一样杀红了眼呢？
　　十亿凡尘随意选一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面朝一处山林只凭感觉发现眼前这个颗树异常顺眼，随即轻盈起跳，稳稳落在树枝上，拍了拍树枝，心满意足地摆着姿势，将一腿沿着树枝伸长，另一只交叠着，右手绕之脑后缓缓躺在树上，一头赤发洒落在侧，看着勾在一起左右摇晃的双脚好不悠然自得。但是似乎有人嫉妒起了她这般悠然自得的日子，刚闭上眼就有人打搅了她的美梦，那是一个略带小生的声音冲着她一声一声呼唤，称她“姑娘”。想来，自从父神身归混沌后，自己就是这世间以人形自居的物种且年岁最大的，除去折颜会唤自己作“小北”显得自己年轻一点，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想来这年岁摆在那，这一声声姑娘喊得北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睁眼，随着坐起身的动作一头赤发瞬间转为青丝，看着树下那个莽撞的人，带着疏远的口气道，“何事？”
　　“姑娘，你，你这样子待在树上很危险。”他一边仰着头努力看着树上的北瑶说出自己想说的，一边又怕北瑶听不清用手努力比划着，“快下来吧。”
　　虽然这树不过二尺，但是以凡人的肉眼还是只能远远识得树上有那身鲜红滴血的衣裙罢了，至于到底是谁，长什么样是不可能看得清的，但是这不包括北瑶。北瑶看着那山野莽夫指手画脚的样子倒也讨人喜，至少他，想得单纯。轻点手指，北瑶停止了周围的时间，缓缓落地，来到他的面前，解了时间的禁锢，当那人看清立于眼前的北瑶时，不知是不是讶于北瑶的容貌，竟然结巴到，“你，你，你，”
　　北瑶一脸微笑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那人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下心情，“没怎么，就是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但是很快，他似乎又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北瑶半天不眨眼，回神过来甩了甩头，见北瑶安然无恙，说着，“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说着就拿起脚边的柴火急忙提步离开。
　　见那人渐渐远去，北瑶倒是难得会无所事事的跟在他的身后。细细一看，虽是山野莽夫，但是见他卷起的袖子下露出的一截手臂，虽不能用葱白来形容但是那粗细到是和自己一般。再看他精瘦的身材似乎是长期风餐雨露造就的，丝毫不同一般的莽夫四肢健硕的样子。再加上他一身素衣，倒是挺像一个在泥里打滚的白面书生。跟着他来到一间林中小木屋，这里方圆百里无人居住，竟未成想还会存在人烟。北瑶立在木屋前看着那个人独自一人打理着小住所，只是转眼却已然是黄昏，炊烟袅袅，饭香四溢。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你，还未进食吧，不建议的话，就进来吧。”
　　北瑶被邀请进入木屋，矮身坐在木凳上，那人递给北瑶一副碗筷。“都是一些家常菜，不知道会不会合你这位千金小姐的口味。”
　　北瑶看着他给自己盛饭，问道，“千金小姐？”
　　那人将饭递给北瑶，打量着她，说着，“看你衣着首饰不凡，想来也不是住这附近。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吧。”
　　看着那双赤子之眸，北瑶说道，“我的确不是住在这附近，但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不过是来游历的老人家。”她的确是实话实说，只是她似乎忘记了，她的容貌和“老人家”三个字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老人家？”看吧，肯定是有疑问的。
　　北瑶咳了咳，并没有说什么。具体年岁她的确不太记得了，什么时候找东华算算好了，不过如果三十多万岁都不能称老人家的话，不知道几岁才可算作。但是又不能将事实和盘托出，只好说着，“我心态老。”
　　“谢谢你的招待，饭菜很可口，”饭后，北瑶说道，“不知道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就当是报答这一饭之恩。”北瑶是可以不需要进食的，但是既然吃了就是受了恩，向来都是别人欠她北漠水瑶的，何时受过别人的恩惠，既然欠了别人，就要偿还，这是不容商量的。
　　那人愣了愣，并未说话。收拾好手中的事，对着北瑶道，“我在这也生活了十几年，并不缺什么。”
　　“什么都可以的，无尽的财富，健康且长寿的身体，或者你会想要一幢豪门宅院。”北瑶顿了顿，“亦或是有三五妻室，七八孩儿，坐享天伦。”
　　那人听着北瑶提出的这些诱人的条件，若是换了旁人定会听红了眼，想着若是什么都得到就更好了，这不过是凡夫俗人所想。他不是天人，只不过也是是这万万凡夫之一，有些俗气的想法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却出乎意料的缓了缓道，“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北瑶可不会这么好糊弄，她也有她的原则，至少她不能欠着些什么。说道，“无妨，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要什么。”
　　听到北瑶如此说，他想了想微微起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抿了抿嘴放弃了。北瑶只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作言表，只是问道，“北瑶，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你呢？至少可以让我知道我可以如何称呼你。”他只道，无父无母，无名无姓。
　　北瑶想了想，“那我唤你玉棠，如何？”
　　他嘀咕了句，“似乎略微女气了些。”
　　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北瑶只是觉得他好生有趣。略略坐了会就起身准备起开，交给玉棠一支红玉哨子，“你若是想好要什么就吹响此哨，我就会来的。”见玉棠点点头收下哨子，北瑶也随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