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玩家》沈碧萝

12、医院

　　金佳佳今天还要对之前配音的工作做一些完善，所以赶着去录音棚，但是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了琪琪的妈妈抱着一个女孩，那女孩不停在哭，旁边另一个女人想要阻止琪琪妈妈把女孩抱走。周围都是些好事的，但都不愿意上前的看客。
　　金佳佳一看绿灯，立刻朝着她们那边跑过去，帮助那个女孩的母亲拉住琪琪的妈妈，还不忘安抚琪琪的妈妈，“琪琪妈妈，不要这样，这不是琪琪，你仔细看。”
　　不知道琪琪妈妈是真的听进去，还是怎么，她目光呆滞地盯着金佳佳，很久没说话，然后一闭眼，晕倒在一边，她怀里的女孩被旁边她的亲生母亲一把揽住，顺势从琪琪妈妈怀里抱出来。
　　那女孩的妈妈小声跟金佳佳交代，“谢谢，你也快走吧！这女人疯了，可别赖上你！”说完，自己先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金佳佳摇摇头，拿出手机打算拨打120，然后再跟朋友请一会儿假，不想身后有辆车不停地按喇叭，她被烦的受不了，一扭头，看到了周昭南的笑脸。
　　“谢谢你，送我和这个妈妈来医院。”
　　“跟我就不需要那么客气了。”周昭南噙着笑说，“我刚刚听你喊她琪琪妈妈，是认识的人吗？”
　　金佳佳干笑，“也….不算…见过她女儿，在路上的时候。”
　　这个时候，医院走廊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B13神经内科312号的家属，请尽快到天台来，312号病人疑似情绪不稳定，需要您的帮助。请看到312号家属的同事及朋友们相互告知，或第一时间通过我院工作人员联系广播台…..”
　　“又出事了。”周昭南皱皱眉，“看来，最近真的有点人心惶惶。”
　　“也许不是呢？”金佳佳嘀咕了一句。
　　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小男鬼站在她面前，又想看她，又害怕看她一样，“求求你你，救救我妈妈吧！”
　　周昭南一脸迷茫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也帮着找找吧！”金佳佳说完，赶紧补充一句，“琪琪妈妈可能还要睡一会儿。”
　　“哦，好啊！”周昭南点点头。
　　金佳佳跟着那个小男鬼身后走，周昭南想要靠近她一点，她赶紧加快脚步，两个人这样拉锯很久，周昭南想拐弯，金佳佳马上说，“要不，分开找，可能更快。”
　　周昭南皱着眉头看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金佳佳跟着小男鬼走过一个又一个病房，耳边的婴儿啼哭声和大人嘶吼声也在加重，“发生什么了吗？”
　　“那些没能注射正规A类强制接种疫苗的孩子们，因为发病都离开了，把伤心都留给了大人。”
　　金佳佳想到，刚刚在送琪琪妈妈来的路上，周昭南和急救人员的聊天，现在除了CC生物的狂犬疫苗出现问题，W集团的A类强制接种疫苗也出现了问题，于是，试探着问小男鬼，“你也是那些孩子中的一员吗？”
　　“不是….躲过了疫苗，没能躲过大人的谎言。”那男鬼扭头，眼神里写满不属于这个年龄地悲痛和嘲讽。
　　金佳佳颇有些感慨地看着他，“有时间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小男鬼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许尨凡刚踏进酒吧，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吧台角落坐着，他跟阿炳交代了几句，坐到那人身边，“一个人啊？”
　　“喝一杯？”
　　“好啊！”许尨凡仰头，招呼了下吧台的调酒师，点了杯喝的。
　　“跟我聊聊你的烦恼吧！大家可是都羡慕你这么白捡了个好老婆，爱情有了，婚姻美满的就差天天收费直播了。”
　　ZARK噗嗤一声笑了，摆摆手，“旁观者迷了吧！哈哈！”
　　两个人又喝了会儿，ZARK突然有些悲凉地说，“只可惜，我对不起小雪。我辜负了她，又怎么配拥有幸福呢？”
　　许尨凡假装吃惊地反问，“你这样VEE怎么办？你俩都结婚十年了，还没有孩子，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小雪？她是你什么人？前女友？”
　　ZARK笑了笑，拖着长腔，“前女友….嗯，是啊！不过，孩子？我们不可能有的。”
　　“怎么不可能？”
　　ZARK突然凑近许尨凡，将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这是个秘密，我跟你讲，我….结扎了！嗯！”ZARK打了个嗝，冲着许尨凡神秘地笑笑，“但是，我结扎以后，VEE以为是她的问题，去做了检查，结果她的身体虚寒，很难怀孕。所以，一直都没有怀疑过我。”
　　“你结扎？”许尨凡佯作思考的模样，故意使用含糊的问法，“跟那个女的有关吗？”
　　ZARK笑着把手从他肩膀上移开，摊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点，“都怪我，当初，她跟我说了奶粉的事情，我呢，一个刚毕业的新人记者，知道什么轻重，哈哈，一心想要做出点成绩，脑子一热，就去做了，没想到…..”ZARK打了几个嗝，才继续，“你知道吗？那是她第三次怀孕了。而我，没有钱，工作也没了，养不起，所以，就求她打掉吧！”
　　许尨凡尽量朝ZARK有些张牙舞爪摊倒的地方靠近些，“她听了你的话？”
　　“如果不是我让她寒心，她就不会听家里的话，去相亲，不去相亲，就不会遇到那个人渣，哼，好像我也不是什么东西。”ZARK自嘲地笑着喝下一杯酒，半趴在吧台上，醉眼朦胧，拿着杯子在半空挥舞，“是我写的报道，所有责任都是我承担，新闻热度是他们风光，可是上面的罪名，没人替我承担，任何一家主流的媒体是不会接纳我了，因为….”Zark双手交握，视线向下盯着地板，似笑非笑抬起头，“你知道的，没有人想惹麻烦。”
　　许尨凡本想再问下去，阿炳突然从包间里冲出来跑到许尨凡身边，一把拉起许尨凡，在他耳边说，“出事了！有人跳楼了！”
　　许尨凡回头，又听到有人喊，“好像是莉莉啊！”
　　阿炳表情凝重地说，“赶紧离开这里。小乔在外边开车呢！”
　　“发生了什么？”许尨凡边问，边想着看ZARK，但是后者已经睡着了。
　　“ZARK我找人送他，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明天指不定被谁拿来挡枪。”阿炳握着许尨凡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许尨凡只得同意先行离开，等他到了炸鸡店，推开门，发现一楼的电视开着，金佳佳和玲姐正坐在对面，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凡哥，你回来了！”打招呼的是玲姐。
　　“嗯。”许尨凡假装对新闻很感兴趣，站在她们边上跟着凑热闹。
　　电视上一个资深的媒体人正在评论疫苗事件给大众带来的影响，并且非常激动地分析了有关部门给出的建议和措施。
　　玲姐捂着心口，一脸陶醉地说，“句老师简直是被派出来温暖我们的天使，每次感觉周老师讲话都是那么可靠，一切困难都会被解决。”
　　许尨凡抬头看了眼玲姐说的那个媒体人句春海，嘴角忍不住勾起若有似无的嘲讽，天真。
　　金佳佳笑了笑，“诶，突然怎么要插播新闻？”
　　新闻刚好在报道莉莉的事情，“据悉知名女艺人赵某，在今晚22:10分于北海区某宾馆坠楼，当场死亡…..赵某生前背负巨额债务有关，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许尨凡趁着她们全神贯注看这条插播新闻期间，又偷偷朝金佳佳那边看了几次，发现金佳佳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咀嚼嘴里的水果，丝毫没有要跟他说什么的意思，心里有点不太开心地抬腿上楼了。
　　玲姐听到楼上关门的声音，小心地戳了下金佳佳问，“哎，凡哥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金佳佳疑惑地反诘，“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说会不会跟莉莉的死有关啊？”说到兴头上，玲姐又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凡哥之前的品味，你又不是没见过，莉莉说不定和凡哥真的有一段，不是演的，也说不定呢！”
　　“你没有证据，可别乱说。”
　　“瞎说没证据，现在网络可发达，证据都是一个赛一个真，不是我说你，都什么时代了，认真搞业务，咱也不能太落后于时代。”
　　“你少来，明知道我是不想老是看热搜榜的那三个字。”
　　“渣男恒久远啊，你日子过不过了？”玲姐一听，又急了，“我说，你…不，我们店里明明有个业务能力，长相，赚钱能力甩于俊傲三辈子的凡哥，你还愿意想着那只吸血鬼干嘛？要我说，你好好收拾收拾，不比凡哥历任差那里去，相信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金佳佳白了她一眼，指着墙上挂的表说，“都几点了，你该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工作呢！”
　　“开窍了吧？知道紧张楼上那块金条了？好好好，电灯泡马上消失！”
　　金佳佳无奈地在玲姐身后摇摇头，锁好门，收拾好盘子，泡了杯柠檬水，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端着柠檬水去楼上。
　　她推开门的时候，许尨凡还在洗澡，于是她赶紧给他们俩都铺好床铺。
　　许尨凡出来的时候，没料到她会上楼，所以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
　　金佳佳被突如其来的‘美景’吓得说不出整个句子来，“那个….你…..”
　　许尨凡边擦着自己额际的水珠，边指挥金佳佳，“别大惊小怪的，大家都是演员，你，去帮我从抽屉里拿件衣服过来。”
　　“我？拿…..从哪里拿….拿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