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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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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道:“娘子这么说,可真难为小的了。小的回去可怎么回话呢。”又道:“为了主子们,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容道:“你想说什么?”
阿桃便躬着身,吞吞吐吐道:“小的觉着,少卿郎君完全被那玉桐迷住了,若是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那沈容见阿桃这么说,便笑笑不说话。
那阿桃抬眼瞟了瞟沈容,见沈容不回应,忙跪下道:“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多嘴的!”
沈容道:“我都出嫁六七年了,府里好多事也不知。你叫什么,来府上多久了?”
阿桃道:“回娘子,奴家叫阿桃,来府上三年了。”
沈容道:“谁带你进府的?”
阿桃道:“吕夫人买的奴家。”
沈容听是自己母亲买的人,方放心了些,道:“你起来说话。”
那阿桃便起了身。
只听沈容道:“你志向挺远大的啊。”
阿桃道:“小的不懂,小的愚钝,小的只是担心少卿郎君……”
那沈容道:“这些都不用说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既然想做我的人,就要掂量掂量你有几分本事。”
阿桃道:“娘子让小的做什么,小的都会尽力去做的。”
沈容道:“我不常在娘家,你投靠了我,图什么?明说吧。”
阿桃道:“奴家十五了,只求以后能攒笔小钱傍身。”
沈容道:“好!我喜欢你的直爽,你先回去,以后要用到你时我自会命人去找你。”
阿桃想起一事,道:“回娘子,那少卿郎君后日下午要带玉桐去游船玩呢。”
沈容道:“我知了,日后有什么动静,你继续告诉我。你要记住,一日是我的人,终身是我的人,如有违逆,我决不轻饶!”
阿桃唯唯诺诺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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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早早食过午饭,红叶、玉桐、阿桃三人乘了牛车,去江边码头。
到了码头,苏桐只见岸边停靠了好几艘大船,个个都超过十丈长,船上又都有三五层的阁楼,很是华美。
红叶笑指其中一艘船,道:“这个是咱们沈府的船,咱们且上去吧。”这时船上的人也发现她们来了,便放下了舷梯。
几人上了船,到得船上一楼花厅。三人在花厅里坐了一会儿,少卿也从盐庄过来了。
游船的下人进来上了瓜果、饮子,少卿笑道:“今日别有什么主仆之分,只管放心玩乐便是。”又道:“玉桐陪我去甲板散心。”
于是玉桐便跟着少卿出了厅,来到甲板。
这少卿刚刚站定,准备喊小厮开船,忽而有下人来报:“回郎君,何家的小娘子来了,正在上船。”
少卿奇道:“她怎么来了?”
一时只见一位皮肤白皙,鹅蛋脸面的娇俏娘子带着两个丫环上了甲板。
少卿走上前去,与那小娘子以礼见过,玉桐也跟着行了礼,少卿笑道:“可巧在这儿遇见妹妹。”
何娘子笑道:“奴家过来坐游船玩,看见哥哥家的游船舷梯放着,知道有人来玩了,便上来看看。”
原来这位小娘子是沈福禧老友何正的小女儿,自小便与少卿见过的。何正早年一直在外地做瓷器生意,如今年老归乡,小女儿何娘子便也回扬州常住了。
那何娘子见到玉桐,讶异此女美丽非常,便问少卿道:“沈哥哥,她是谁?”
少卿道:“是我房里的丫环。”
何娘子听闻,轻蔑一笑,没说话,直接上前挽住少卿胳膊道:“哥哥可去我家游船上玩?”
少卿把何娘子的手拉开,问道:“伯父他们在船上?”
何娘子笑道:“他们没来。”
少卿道:“那算了,咱们进花厅说话罢。”又转头命人开船。
何娘子道:“不嘛,你陪奴家在甲板上,其他人走开。”
于是玉桐和何娘子的两个丫环便退下了。何娘子两个丫环站在甲板远处候命,玉桐回身进了花厅。远远望见少卿和何娘子有说有笑,玉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念又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何必为这种事不痛快。
红叶见玉桐一人进了花厅,便道:“怎么一人回来了,郎君呢?”
玉桐道:“一位娘子来了,奴不认识,那娘子让我先退下了。”
红叶透过窗棂一看,道:“那是何娘子,从小郎君便认识的,也是富贵人家里的掌上明珠。”
阿桃便故意接过话题说道:“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老爷夫人都想让他们成呢,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玉桐听闻笑了笑,回道:“说的是。”
阿桃原以为玉桐听了这话会嫉妒,谁知玉桐好似并不把她这话放在心上,阿桃便不接话了。
船只开始慢慢向前航行,玉桐望着窗外江景,心中开始难过,即便少卿喜欢自己,可自己也不是唯一吧?如果往后和少卿在一起,何娘子之类的事会很多吧?玉桐的心揪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少卿、何娘子和她旳丫环都来到花厅,红叶和阿桃、玉桐忙起身让座。
少卿、何娘子落坐,红叶笑道:“娘子,船上有冰雪甘草饮子,杨梅饮子,金桔饮子,不知娘子想喝哪一种?”
何娘子笑道:“杨梅饮子便好。”
红叶得令准备出花厅,何娘子道:“红叶姐姐,何必劳烦你走动,让那个新来的去便是。”说着指了指玉桐。
玉桐便出了花厅,问了守着的小厮厨房在哪儿,便去传话。
一时玉桐端着饮子、瓜果来了,何娘子又说自己不想喝杨梅饮子,要喝金桔汁。
玉桐便再去传话。一时回了来,何娘子见江边有人在卖菱角,又命停船,让玉桐去买。
少卿见状笑道:“玉桐,你叫小厮带你去楼上我房间,房间架子上有许多书稿,你按顺序理好,我今晚要读。一会儿晚饭你就在楼上吃,莫下来了。”
玉桐领命而去。
女人的直觉是很灵敏的,何娘子刚开始见到玉桐便觉得不自在,是以不停的支使玉桐,一方面是让玉桐不好过,一方面是试探少卿的态度。现在何娘子见少卿护着玉桐,确定少卿对玉桐有意,心里极不高兴,但还是忍住,问道:“郎君今晚不回府呀?”
少卿道:“嗯,不回。”
何娘子道:“奴家也想住船上呢,就是阿耶阿娘不会让的。”
少卿道:“一会儿宵禁前先把你送回岸上,我们今晚住船上。”
何娘子心里泛起醋意,但还是忍着与少卿说笑。
再说这玉桐到了二楼少卿卧房,见书架上不过三五本书,没什么好整理的。心下也明白这是少卿找了个理由让自己避开何娘子的刁难。
船只缓慢前行,玉桐望着江景,心里却总想着少卿和何娘子的事,不得宁静。
及至晚间,玉桐在屋里独自食过晚饭后,少卿便也上来了。
玉桐见少卿进来,便行了一礼。
少卿见玉桐不说话,便道:“生气了?我与那何娘子并无什么,她年小气盛,你莫多想。”
玉桐道:“奴家不敢……”
少卿见玉桐这样,道:“我最不喜欢你这般,凡事不说心里话。你明明被那何娘子气到,现下一脸愁色,全无灵气,又何必说什么不敢。我已经说过多次,不要再有主仆之分,你怎么就是不听?!”
玉桐见少卿有些抢白自己,想了想,红了眼眶道:“那奴家便说心里话,凭什么那何娘子就能和你这么亲近,奴家却连靠近你都不敢?因为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奴家不是。因为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奴家不是。凭什么她可以凡事全无顾虑,奴家却要忧心忡忡?凭什么,凭什么?!”说着说着玉桐又想到之前被沈容责打的事,便哭了出来。
少卿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便拉起玉桐的手,道:“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又道:“谁说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玉桐道:“阿桃说的。”
少卿道:“阿桃又不是自小跟着我的,她知道什么?!你怎么信她不信我?一个何娘子你便愁成这样,那你若是见了我父母故交家的那些女子们,可不得吐血?”
玉桐听闻便不说话,只想着少卿怎么这么多女性友人。
少卿见玉桐低头发愁的样子,甚是可爱。便拉进玉桐靠在自己胸前,笑道:“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娘子如此介意,说明心里有我。”
玉桐被拉进少卿怀中,脸一下子全红了,急忙挣脱开少卿。少卿拉回玉桐,双手抱住她,只闭眼不说话。
玉桐的脸靠在少卿颈前,简直红的发烫,心里也很乱:明明自己很想粘着少卿,却又怕太投入了会受伤害。
少卿轻拍玉桐道:“娘子莫多想,往后我便是你的倚靠。”
玉桐听闻这话,渐渐放下心防,也抬手紧紧抱住了少卿。
少卿如画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少卿松开玉桐,玉桐抬头望着少卿脸庞,只见他双眉如剑,双目如星,鼻梁英挺,肤如白玉。玉桐道:“郎君,若是你有一天不中意奴家了,奴家的心会碎的。”
少卿道:“娘子若是有一日不要我了,只怕我也活不成了,只盼娘子多疼疼我则个……”
玉桐低头微笑。
少卿见玉桐的微笑极美,心生欢喜,便低头吻了吻玉桐的额头。
两人又相拥了好一会儿,少卿方依依不舍的将玉桐送到隔壁让玉桐和红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