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守护历史失败后》古月江南

11、蛤御门之变（1）

　　大和守安定最近有点不高兴。
　　因为他发现，冲田君比起自己，似乎喜欢清光更多一点。

　　在养病的时候，冲田君也更喜欢和清光说话，每次都主动帮清光手入。
　　去街上巡逻的时候，也主动把自己的衣服给清光穿，对清光可谓关心备至。
　　比如现在……

　　“清光，你穿羽织看着也很可爱哦！”冲田帮清光抹平衣服上的褶皱，围着他转了一圈，夸奖道。

　　“是,是嘛？”清光红着脸低下了头，“既然这样，冲田君要多喜欢我一点！”

　　“可以啊，我第一喜欢近藤先生，第二喜欢土方先生，第三就喜欢清光好了！”冲田笑眯眯的说道。

　　看吧看吧！
　　安定觉得自己快要化身为柠檬精，浑身上下都泛着酸味。
　　明明比起清光，他才是最在乎冲田君的那个！

　　“冲田君，那我呢？”安定鼓着腮帮子凑上前去，那语调要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你啊，让我想想。”冲田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看着安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当然和清光一样重要啦！”

　　安定终于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笑得不可开支的冲田，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哈哈哈，安定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比土方先生还要好玩！”冲田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对安定说道。

　　“冲田总司！巡逻是时候要到了，你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门外传来了土方的咆哮声。

　　“来了来了！”冲田高声应道。
　　他走到刀架旁，拿起那把孤零零的大和守安定停顿了一会，将它插到了自己的腰间。

　　冲田转过头看向在一边侍立的清光和安定，露出笑容：“让我们再一次并肩作战吧——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

　　“是，冲田君！”清光和安定一齐应道。

　　冲田笑了笑，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阳光照射在冲田身上，影子在屋内不断拉长，羽织飘扬。

　　很快，又有两个影子加入了进来，亦步亦趋的跟着第一个的影子。
　　两个不同的时空彼此交叠。
　　真是久违了呢，冲田君！

　　.

　　据池田屋事件过去大概二十天的时间，京都的局势并没有因为阻止了长州藩的阴谋而得到平息，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的态势。

　　失去了大量杰出英才的长州藩，对于幕府和新选组的仇恨已经达到了极致——这种仇恨，只有用鲜血才可以抹除。
　　无数长州藩的武士开始自发的向京都聚集，一尊尊大炮被拉到京都附近的伏见、嵯峨等地，临时驻地在天王山、天龙寺飞快的搭建起来。

　　一道道暗流朝着京都袭来，用土方的话说，那就是“要打仗了”。

　　这段时间，近藤勇忙着与幕府沟通、了解形式，而土方则提前准备起铠甲等武器装备，至于冲田等番队的队长，开始频繁的在京都巡逻，抓捕想要图谋不轨的人。

　　新选组巡逻的路线上，冲田将手中的大和守安定轻轻一甩，如樱花般的血迹在地上排列成线。
　　一个浪人目光空洞的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地上汇成湖泊，旁边传来路人的尖叫。

　　冲田微笑着一转手腕，闪耀着寒光的刀被收入鞘中。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几个持刀的人，那几个浪人连忙拉了拉头上的斗笠，遮住脸，迅速消失在了小巷里。

　　“队长，要去追吗？”一番队的队员请示着冲田。

　　冲田摆了摆手：“除了主动撞上来的，其他的随他去吧。”

　　是的，刚才那个被冲田斩杀的浪人是主动提着刀找冲田“复仇”的。
　　他或许是死在池田屋中哪一个人的手下，又或者是因为单纯的理想，想要杀了新选组这些幕府的走狗。

　　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可以靠着杀人改变世界。

　　冲田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苹果一个个放到篮子里，递给那个在混乱中跌倒的老婆婆。

　　“魔，魔鬼！”冲田的温和的笑容在老婆婆眼里化作了一个正在狞笑的魔鬼。
　　她疯狂地挥舞着双手，不断地后退着。路上的行人全部都恐惧的缩在一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冲田君明明是好心！”清光上前一步，十分不满。

　　随着清光的动作，老婆婆抽搐了几下，竟然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清光举着双手，一脸不知所措，“我什么都没做啊……”

　　“嘛，算了算了。”冲田拍了拍清光的肩膀，轻轻将篮子放到老婆婆旁边，“走了，还有一大段地方没有巡逻。”

　　说完，冲田带着七八个队员“浩浩荡荡”的拐向了下一条街，如同群狼一样，走到哪，哪里就一片逃窜和退避。

　　“给我去死吧，我要替天行道，奸贼当诛！”又一个浪人从阴影处窜了出来，俯身拔刀，砍向冲田。

　　大和守安定这次终于反映了过来，立刻挡在冲田面前，刀剑相击。

　　“天诛？”冲田在旁边看着，“我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天诛’的人，你应该是冒牌货吧？”

　　“天诛”是土佐藩武市半平太创建的一支暗杀集团，他们活跃在黑暗中，暗杀幕府的高层。其中最著名的是“人斩”冈田以藏。
　　不过，近一段时间活跃在京都的是一个被称为“拔刀斋”的神秘人物，不少新选组的队士就死在他的手里。
　　所以，冲田十分想和“拔刀斋”交手看看。

　　大和守安定打掉了浪人的手里的刀，用刀剑指着那人的喉咙，却迟迟没有下手。

　　冲田一看就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安定，你没杀过人吧？”

　　“我……”安定咬了咬牙，刀尖向前刺破了点皮，红色的涓流慢慢的流了下来。
　　他握刀的手颤抖着，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再向前一点。

　　“既然没杀过人，就不要去杀了。”
　　冲田拂过安定的手，夺走了他手里的刀，然后轻轻一划，割开了敌人的喉管。

　　当安定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本体刀已经好好的回到了腰间，眼前是浪人死不瞑目的尸体。
　　冲田在杀人的时候特地变换了角度，因此安定身上甚至没有溅到一点鲜血。

　　周围的队员纷纷向安定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冲田会重视这种懦弱的“人”。

　　安定低头道歉，唾弃着自己的无能：“对不起，冲田君，我下次一定会做到的！”

　　“不需要做到，你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冲田让安定不要介意，继续扶着刀完成着巡逻的任务。
　　安定只能跟上。

　　“你知道为什么新选组明明做的是维护治安的事情，却被人们这样恐惧吗？”冲田突然问道。

　　“诶？因为……我们杀人？”安定不太确定。

　　“转过头去看看吧，看看新选组走得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路。”

　　安定转头，刚刚倒在路中间的尸体已经被及时拖走，人们拿着清水冲刷着路上的鲜血。
　　淡红色的水流在路上流淌，倒映出红色的天和红色的云——那条他刚刚走过的路，如同一条用鲜血铺就的修罗之路。

　　明明是夏天，安定却突然觉得很冷，他看向冲田，冲田却没有因为他而停下脚步。
　　“安定，新选组里只有‘鬼’，没有人。虽然你不是‘人’，但我希望你可以像‘人’一样活着，所以，别脏了自己的手。”

　　“冲田君，如果你不想杀人的话，明明可以……”

　　冲田转头看着安定，那是“鬼”的眼神。
　　“我今天少杀一个胆敢对我拔刀的人，明天新选组就会多死一个队员。你想让我放过这样的敌人吗？”

　　安定被冲田的杀气震慑住了，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好啦好啦，不吓你了，前面有一家很好吃的糖果店，我请你吃金平糖怎么样？”冲田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刚才露出可怕表情的根本不是他本人。

　　安定的身体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清光走到了安定身边：“你没事吧？”

　　“清光，杀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清光想起了在池田屋中，用刀刺入敌人血肉的情景：“很不好、却会令人上瘾的感觉，一旦习惯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忘记的感觉。”

　　主动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条界限。
　　跨过这条线的人，和没有跨过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是两个物种了。

　　清光在那个老婆婆被自己吓晕的时候，就有了一种明悟。
　　本丸，他恐怕回不去了；哪怕回去了，也回不到过去了。
　　因为，当他无意识露出杀气的时候，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主人，必然也会用那种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

　　冲田君，是想保护安定那份天真和善良，是希望他依旧可以在本丸正常的生活下去，才不希望他杀人的吧。

　　“可是，清光，我不想这样。”安定看着自己的手，“不是喜欢杀人，而是想要站在冲田君身边和他一起承受那份痛苦。”
　　“冲田君，他的内心其实在哭泣吧？我是冲田君的刀，在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由我来做这种事情吗？”

　　“……你和冲田君还真像呢。”清光耸了耸肩。

　　“难道你不像吗？就在刚刚，你不也下了和我同样的决心吗？”安定腰看着清光。

　　“是是，我们都很像。”
　　我们，都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