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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露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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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白子衿送上车了之后沈穆青走到了林景云的办公室,看到对着手里一份资料出神的林景云,拉开他面前的椅子问:“有什么新线索?”林景云听到沈穆青的声音便抬起了头:“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死者原先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他经常接触的同事和曾经的同学朋友没有一位是脸上有疤痕的,随后我们询问了跟死者较为熟悉的女性同事,都说死者平常是个比较热心的人,在公司里跟同事们的关系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在生活中应该也不会惹上一些不该惹的人。”沈穆青轻轻挑了挑眉:“主观臆断的想法最能误导人,我相信你知道这一点。”林景云点点头:“所以我们对死者的前女友李潇进行调查,发现他们一个月前就已经分手,而且李潇说是死者主动在电话中提出分手的,之前还都是好好的,分手来得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哪?”沈穆青突然问。“通过对死者家里和小区草从里流出血量的分析,可以断定第一案发现场是在死者的家里。”“那分手后的这一个月死者曾经去过什么地方?”“最奇怪的是,死者在分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向公司辞了职之后好像一直待在家里,他的邻居也都没见他出过门,最后一次在外面见他就是发现他尸体的那次。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一个月不出门一趟?会不会是他根本不在家?”
“头儿,马法医那边有新的消息,叫您和沈一起去。”一位警员站在门口汇报。
林景云抓起外套,头一撇示意沈穆青跟他一起后便匆匆走出办公室,沈穆青快步跟上。
“马法医,林警官和沈先生到了。”马谨安的助手说完后就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们的马法医,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现在只有他们三个,林景云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但马谨安只抬头瞥了他一眼,拿出口罩戴在自己脸上。“真没趣。”林景云嘟嚷道。沈穆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了,还没习惯呢?”马谨安听到“冷屁股”这一词,神情十分不悦。“正常人的屁股都是热的,除非是血液流通不顺畅或者在大冬天光屁股的人屁股才会是冷的,这是常识。”沈穆青和林景云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
沈穆青轻咳一下:“我们回归正题。谨安,开始吧。”马谨安点头,掀开了遮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林景云看到光裸着身子的死者大喊:“哇塞,马谨安,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啊,把人裤子都扒拉下来了!”马谨安白了他一眼,他才闭嘴。
“三个发现。第一,死者□□有撕裂的痕迹,像是被侵犯过,而且是长期进行的才会撕裂到这种程度。”“可是之前他有女朋友啊!难不成他原来喜欢的是女人,然后喜欢上了男人?这又跟这起案件有什么联系呢?”林景云提出疑问。“不一定是男人才会造成□□撕裂,有可能是使用了工具导致的。第二,死者的声带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应该是长期过度使用嗓子,并且平时不注重保护并且经常熬夜而导致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发现,死者少了一个肾,而其他器官都是完整的。”
“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倒是变得简单了不少。”沈穆青打了个响指,“我们先回去问问死者的女朋友!她的一个答案可能会影响整起案件。”林景云点头说好。
沈穆青不得不说林景云的办事速度非常快,他们刚刚回到警局,就发现李潇已经坐在哪儿了。“办事效率挺高的,不错!”沈穆青对林景云夸道。“虽然我很想被你夸,但是我并没有叫她来,估计是自己来的。”沈穆青没接着他的话题,而是对李潇说:“李小姐来警局有什么事儿吗?”李潇仅仅对沈穆青微笑了一下,但并不是很想和他说,她看向林景云。“林警官,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林景云答应了,然后把沈穆青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为什么她不肯跟你说?难道是——”沈穆青以为他们俩心里想的是同一个答案:“看来你还挺聪明的。”“暗恋我!”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内容不同显得非常突兀。沈穆青用手扶了额头,无奈的说道:“你还真敢想。先看看她要说些什么,你出来我再跟你说为什么她指明要跟你说。”
林景云耳朵有些红,显然是对刚才他所说的话而感到尴尬。
沈穆青站在监控室观察着他们。整个过程中他竟然没有在李潇身上看到一丁点的慌张。“不对,不应该是这样。难道……”沈穆青心想。
整个谈话仅用了二十分钟。林景云对沈穆青说:“她居然一进去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但是我问的却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她说点跟案件有关的我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全说的是一些看似和案件有关联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的话,她有点儿问题。”“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沈穆青严肃地说。“该不会她就是凶手吧?因爱生恨?”“不会,她只是被人威胁了而已。务必派人保护好她的安全。”林景云明白了,立刻派手下跟着李潇。
“刚才她为什么指明要跟我说?”林景云现在非常想要解开这个困惑。“因为对方知道,她的破绽会非常多,所以选择了你。你对人行为以及表情的研究并没有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所以对方想利用你的这一点,来迷惑这起案子。”林景云气得拍起桌子:“这也太小看我了吧!没眼光!”“没关系,到时候你用你这一身蛮力把凶手抓到也是证明了你自己。”林景云不满:“我要跟凶手证明自己的脑子还是好使的!”沈穆青没反驳他,显然是不想再次的打击他了。
“我先回去了。不在这儿跟你耍嘴皮子了。”沈穆青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好好好,我们警局请来的真不一样,还可以早退。唉,我为什么没有这种命呢?”林景云幽怨地叹起了气。沈穆青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想要留下来,反倒是说:“那我跟你换换?你来画像,我来抓人?”林景云连忙摆摆手:“别了别了。怕了你了,快走吧,真碍事!”林景云说完发现沈穆青都已经走挺远了。“生气!”他心想。
沈穆青回到家中已经是九点了。
他伸手摸到开关,按下,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下,却满脑子都是今天的案子。沈穆青走到书房坐下,拿出白纸,在上面写上所有现在已经得到的线索。他突然灵光一闪,走到画室,在铺好的素描纸上沙沙地画了起来。“脸上有胎记,眉毛很粗,眼睛狭长,嘴唇很厚,长头发。五官毫无特点,死者长相上的优点他全都没有,甚至全都相反。因为肾脏衰竭而导致面色惨白,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沈穆青突然停顿了一下,“不,不对,他没有肾脏衰竭。他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心爱的人,他心爱的人将死,唯有新的肾*源才能拯救。所以他一定是凶狠的、冷漠的、高傲的,他是一头兽,被感情禁锢的野兽。他被感情驯服,但是他渴望驯服别人。这,便是凶手。”沈穆青将画笔放下,拿起手机拨给了林景云:“喂,我画出来了。”“好,那你马上发过来!”听到对面没有丝毫迟疑的语气,沈穆青突然感到热血沸腾。他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为正义而战的感觉。沈穆青突然想起在国外的几年,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案子,完全不给他空闲的时间,他仿佛是个机器,只能画画,也只会画画。周围的人邀请他去聚会他也总是推脱,他知道自己融不进去,也不怎么想要去融入他们。毕竟他不属于这里,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到他的祖国,回到他的兄弟身边。
“一切都开始变好了,不是吗?”沈穆青望着在马路上穿梭不息的汽车,感叹着。
另外一边,白子衿仍然在办公室里安排着沈穆青的治疗方案。
“普通病人的那一套肯定在他身上是用不了了,既然和别人难以相处的话,那就慢慢来吧,总能治好的。”白子衿在电脑上敲好最后一个字,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惬意的阖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惊醒,发现已经十一点了。白子衿觉着这么晚回家不太安全,干脆就拿出了她之前根本没想到会用上的毯子和被子,铺在了地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世界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