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12、Chapter 12

　　Chapter 12

　　库洛洛倒下了。
　　飞坦冷眼旁观，简直不敢相信。
　　“米拉”扶着库洛洛，上下查看，急喊道：“他中毒了！”
　　连库洛洛也中招了？

　　众人一愣。疑问同时浮现心头。又看向窝金。自中毒之后，他依靠强壮的体魄支撑到现今，信长也替他挡去不少攻击。他的唇色变紫，双手指甲呈现淡紫色，至今不言不语，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但不代表真的没事。看，到库洛洛，就立即倒下了。
　　可见这毒有多厉害，而窝金又是比他们估计得更能耐一些。
　　但这样下去很糟糕。

　　信长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一直在窝金旁边，观察到窝金是怎样忍受体内毒素的摧残。别人没看到的细节，他一清二楚。时间不多了。本以为库洛洛是谨慎至极的人，怎么会继窝金之后第二个就中毒了呢。而其他人还好端端的。留在这里的人实在也太多了。
　　太多库洛洛的人，情势不好控制。
　　是因为米拉拖累了吗？
　　接下来他们会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被困在这里迟早会变成他们的模样，而派克表明再也破解不了鬼墙。
　　情势徒然变得严峻。
　　只是库洛洛真的就这样中招了吗？
　　莫怪大家都有同样的疑问，皆因他从头至尾的表现是那样的镇定自若、成竹在胸，仿佛全局在握。这么多的人之所以集合起来，没有搞内讧，是因为他。他的倒下，顿时瓦解了这个奇异的联盟。
　　他们成了一盘散沙。不知为何，居然觉得失去了方向。
　　“喂，库洛洛，我们要怎样做？”
　　飞坦不死心地追问。

　　库洛洛倒在“米拉”的怀里。“米拉”冷冷地代为回答：“他的身体没有窝金强悍，已经昏迷了。你再问也是无用。不如想办法打破鬼墙。”
　　米拉的态度相比之前有些微妙的不同。但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时间紧迫，不容细想。飞坦眼看着米拉努力撑起库洛洛往后退，瘦弱的身体无法做到，派克大步赶来帮忙。
　　如果无人能抵挡鬼墙的话，他们就只能一直退，退到原点。问题是，他们还可以退出这个空间吗？既然进来了恐怕没那么容易脱逃。

　　他不信自己打不破这些可恶的鬼墙！
　　飞坦暴躁地冲到最前方。
　　一击暴力地砸在电流窜动的鬼墙，带电弧的火球喷涌，刺目的光烧进每个人的视野，他却整个被炸飞，就算早有准备，他也受了点轻伤。

　　“飞坦！”玛琪叫道。
　　“没事。”他飞到众人中间的空地，站稳脚跟，擦擦微微焦黑的脸，轻吐一口烟。
　　“鬼墙上的电流不是普通的电流。它带有强烈的念。”飞坦随着他们边退边说出自己的见解。
　　“简直就像是无数死人散发的强烈残念，用电流的形式发放出来。”派克面色严峻地道，“再接近有被腐蚀的危险。这就是它难以突破的地方。”
　　“或许我们打破墙壁另寻出路。或者退回刚才的地方。”玛琪出主意。

　　派克叹气：“那就试试吧。”
　　话音刚落，玛琪和飞坦同时暴击两面的墙壁。
　　击破之后，令人绝望地看到电流闪烁。
　　“妈的，我们被包围了。”
　　在说话间，他们退出了五百多米，几乎退回来处。

　　可是一看背后，连来时的门都找不到了！
　　“库洛洛，库洛洛！”米拉忽然焦灼地喊道，替众人的情绪火上加油，“他还有一点气息，但我想他坚持不了多久。怎么办？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你就不能弄醒他问问有什么办法？”飞坦不耐烦地吼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做了！”米拉也跟着咆哮。
　　“你们可不可以别吵！”玛琪烦躁地骂道。

　　“等等等，你们让让。帮我照看窝金。”信长走进众人中间，拨开他们，走到前头，“那家伙快走不动了。”
　　“你想做什么？”派克撑着库洛洛，抬头冷冷道。
　　“放手一搏。”信长落拓地大笑，“窝金你这家伙可别给我死了。”好不容易有个有意思的家伙，值得交个朋友，轻易死了就太可惜了。时间场合都不对。信长觉得这真的是命。
　　算了吧，就让他来做终结。

　　“你小子才不要死了！”一直强忍着的窝金突然开口吼道。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只是中气不太足。
　　“我怎么可能会死？看着吧。”信长挡在所有人面前，伸手按在刀柄上，标准的拔刀式。
　　飞坦露出轻蔑的神情。他不认为他能行。

　　玛琪反而觉得好像可行，不知哪来的信心。
　　“米拉”拉着库洛洛再往后退一点，派克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跟着退。“米拉”飞快地瞄了下诺顿，再看派克。派克回应地挑眉，接着点头。
　　她们完成一次无言的交流。
　　她们退到诺顿的旁边。最后面是窝金，前面是飞坦和玛琪。最前方是信长。

　　库洛洛的睫毛微微一颤。
　　信长拔刀，现场为之一静，只有电流滋滋作响。空气似乎凝结起来，又仿佛在凝固的瞬间分崩离析。继而震荡，余波不止。
　　有点像派克念出真言的时候。空气同样的微微震荡。
　　像是受到洗涤。

　　细长的刀身砍劈在鬼首之上，看上去并没有用几分力气，轻轻松松地、举重若轻地，鬼面刹那间就迸裂，飞溅，消散。
　　如派克的真言破解时的场景。
　　信长腿脚发力，奔跑起来。
　　他一动，后面的人何等反应，眨眼间全跟着他跑起来。

　　狭长的诡异花廊，奇幻的紫花烈烈燃烧，诡谲的小怪蜥蜴如跳蚤般乱飞，人影重重，行动迅捷。
　　信长在前方手起刀落、干净利索，鬼墙应声而破，摧枯拉朽般杀到最后。
　　猛烈的电弧火花爆射，眼前被金光晃射到几乎无法视物，皮肤□□燥的暴风拉出一道道血痕，呼吸的空气异常稀薄，头昏脑涨的倾颓欲倒。偏偏要撑着一口气突围而出！
　　信长连破43道鬼墙，终于闯出花廊，面前豁然开朗，他冲入那一片的开阔之中。撑着刀，拉风箱似的呼气，显然是拼得狠了。

　　随着背后的一声轰隆巨响，后面的人纷纷跟着他逃出生天，逃入这个所在。
　　尘埃落定。
　　这是一处二十坪见方的封闭房间，光滑的黑色瓷砖，里面杂糅星星点点的光亮，看着宛如繁星满空。铺满地面和墙面。天花板向上四面隆起，有十米高，强化玻璃材质，外面是熟悉的黑雾弥漫。它呈现尖顶状，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在尖顶的下方，有一个刻满奇异符号的碑台，台高一米八左右，平台上悬浮一面菱形手镜，青铜材质，约有两个手掌大小，背面阴刻着四条似龙非龙的纹饰，头部成十字状交互咬合，尾部舒卷成典雅的云状，风格沧桑朴古。

　　而在手镜上，密密麻麻地浮现出一行行的字，写满整面镜子。它迅速地出现，又飞快地消失，仿佛是有人在不断地打字。
　　没等众人对它的关注度升温，只听见后面有人痛呼一声！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声源处。

　　只见派克双手抓住诺顿的右手，反扭在他的身后，单膝跪压在他背脊。显然将他制住。
　　“米拉”往前一步，平静地对诺顿说道：“你是十字圣会的人吧。”她转头望向信长，“你也是。我们替你照看窝金，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被提到的窝金坐在墙边，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信长。
　　她的两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飞坦和玛琪立即就跟信长拉开距离。
　　“哈哈哈。”信长拖着刀起身，低声问，“怎么说？”
　　“你和窝金、巴木出现时，形迹可疑。你清楚每个人的来历，说是被关押过一段时日丢进来，但你却手握武器，刀身并无太大损伤。难道十字圣会不能解除你的武装？即使不能，为何刀身一点伤害都没有，如果战斗没有耗损你的精力，为何又会被丢进来？

　　从这里开始你就让人生疑。但我们不知道为何十字圣会要将你作为内应放进来，所以库洛洛没有轻举妄动。你们之中，巴木比你更早露出马脚，派克在他落单的时候审问了他，得到部分的情报，但你们却在事先不清楚彼此的存在，巴木没有把你供出来。不过后来你的刀曾被诺顿抢来救库洛洛。他和你的实力相差巨大，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能得手？除非是有人故意这样做。说明你们在私底下达成某种默契。

　　派克在之前就已经知道诺顿的真实身份，为了不引起他警觉，她只是暗中观察加以防范，所以与他有联系的你，有很大可能是十字圣会的人。
　　最后就是刚才的事，你轻轻松松地就能用刀破解鬼墙，而这些鬼墙，除了用真言破解，否则不可能轻松解开。派克从巴木身上得到的部分情报，其中就有破解鬼墙的真言，可惜只有部分。而你，却能全部解决。我想，是因为你的刀上，刻下了真言的咒术吧。将它施展出来，正如念出真言的效果。因此，能做到以上种种，你必然是十字圣会的人。”

　　“米拉”字字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推测，眼神紧盯着信长。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脑子在飞速运转，回忆从踏入这里开始其他人的言行举止，要印证她的话中真假。
　　在此刻，她仿佛又成了完全不同的人，从暴烈如火降温到冷静理智，那淡然的模样甚至与库洛洛如出一撤。幽深的知性，黑暗的优雅。她在这方面变化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信长默默地听完，最终懒懒地拖长声调：“你说的好像成立，但你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比较厉害，就被你质疑，看来真是被人小瞧了。你说说，为什么要派人进来？看着你们死，不就是目的吗？”到眼前地步，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姿态洒脱，毫无畏惧。仿佛做任何事都是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