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暮》梦猫人Maria

5、第五章

　　——习惯孤独不代表不害怕孤独，作为社交动物，人总想要有什么陪伴——

　　“凌雪，我这个周末不和你一起回家了，你找别人和你一起走吧。”肖梦是凌雪的是小学兼初中同学，关系一向不错，刚刚好又同个高中，两人经常一起回家。

　　“为什么不回去，难得逢节日有三天假，考试也考完了。”

　　“我上个星期才回家，这个星期就不回去了。”她解释道。

　　“由得你。”凌雪转身回了教室。

　　“南宫，你可以送我回家么？”

　　“是，主人。”

　　“好公式化的回答，不情不愿的样子呐。算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不是的，我很愿意送您回去，而且我和您是一个小镇的。”他急切地解释。

　　“同一个小镇？”凌雪突然想起什么，“南宫，你认识我吧，在很早的时候。虽然我不记得我曾经认识有复姓的人。”

　　她终于想起来问他了，他还以为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呢。“是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在小学的时候，我与您是同一个学校的，常常能够在尖子生竞赛是见到您。您一直以来都很优秀，我怎么也赶不上。”

　　“嗯。只是尖子生竞赛什么的，我可没有可能注意到你，也难怪我对你没有印象了。”

　　“不，我和您是在学校外认识的。我被高年级的学长欺负，是您救了我。”

　　虽然她以前一向喜欢多管闲事，可似乎还真没有救过谁啊。哦，是了，是另一个灵魂。可，她怎么跟他解释另一个灵魂的事情啊。罢了，“那件事我忘了，我一心学习，还真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当然，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不认同地说:“您可以忘记，可我不会忘记，没有您，我恐怕早就辍学了。”

　　“至于么？”被欺负一下就辍学？

　　“那些高年级的混蛋是，是看上了我的，我的身体。”他红着脸，有些结巴地说。

　　“额……”凌雪揉一揉眉心，“就你这小身板儿？”

　　“主人，我，我小时候上学穿得是女装，是我母亲的恶趣味。所以，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被噎在喉咙里。

　　“难怪……”难怪他不奇怪她的忘记。“你母亲不会是完全把你当女孩子养吧？”

　　“是的。”

　　“难怪你这么腼腆，娇气。”凌雪笑说着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脸。“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真是诱人犯罪呐。”

　　“主人……”他乌龟一般很快地缩了一下脖子，又微微抬头，瞄她一眼，小姑娘一样羞怯得很。“请不要这样……”

　　“你有权利拒绝么？”凌雪眉毛一挑，斜眼看他。

　　“没有。”他的声音小得估计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他已经是她的了，她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

　　觉得差不多了，凌雪也怕把他欺负惨了他下次就不敢和她多话了。“好了，回去休息吧，午休时间还有一些。要记住，就算做了吸血鬼也不要轻易损害了自己的身体。”

　　“嗯嗯。”好久没有人关心他了，他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而他那些所谓的亲人，无非是为了他父母的财产才表现得关心他，他们虚伪的笑让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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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不要轻易地下定论，因为你不知道它到底是否正确；很多人，不要轻易归类，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自从和杨玘旻订下了契约，凌雪便不再亏待自己了。该吃吃该喝喝该调戏调戏~~

　　“老师，虽然已经说过好多次，可，你的味道真的很好，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呐~”凌雪舔着他慢慢愈合的伤口，看他苍白的脸色，想着自己是不是索求过度了。“你是不是贫血了？”

　　“殿下高兴就好。”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也不再追究，撒娇似的趴在他胸口，说:“叫我凌雪。”

　　“凌雪……殿下……我只是您的仆人啊。我……怎配……”

　　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卑，凌雪抬头看入他的眼睛，手抚上他的脸颊，“我亲爱的骑士啊，我的未婚夫，为何不能够唤我名字。”

　　“凌……凌雪。”

　　“真乖……”凌雪摸摸他的头。

　　他突然觉得她是把自己当成她的猫了，想起了一件事情，到底该不该坦白呢？“凌雪，我，殿下，我之前……”

　　“叫我凌雪，嗯？”

　　“我，我是‘玄魄’。”玄魄是她之前收养的流浪猫，它‘离家出走’后，凌雪默默心伤了好久，还写了不少纪念它的文字。

　　凌雪一把把他推开，她生气了！她和他聊过玄魄，说过她因为它的离去有多么伤心，他不会不知道。他呢！居然瞒了她这些天，害她白白伤心。

　　“凌雪，对不起，对不起……”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信任，就因为怕她生气，一直没敢告诉她他之前潜伏在她身边的事情。他是不是不应该说的，他应该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现在，她是不是不再想见到他了。

　　好啊，原来他早就盯着她了。玄魄是在她见到他的那个星期失踪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它会是他。吸血鬼会幻形，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凌雪深呼吸几下，冷眼扫过他的脸，用命令的语气说:“变成玄魄。”

　　杨玘旻二话不说变成了猫，小心翼翼地蹭她的小腿。

　　凌雪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拎起来，她早该发现，玄魄的眼睛和他的极像，准确地说是那种温柔的眼神。她一直觉得玄魄有人一样的气息，身上满满的是灵气。原来如此呵！她丢开他，“你自己说，我该如何罚你。”

　　杨玘旻又变回吸血鬼，跪下请罪:“玘旻知错，任殿下处置。”

　　“我是让你自己想惩罚方式，你听不懂人话？嗯？”

　　让他自己想惩罚方式？她是有心放过他还是想要试探他？欺主可是重罪，即使她不追究，他也应该自罚的。“我愿自掏肝脏以示惩戒，只求您不要气坏了身子。”说着便要解衣动刑。

　　凌雪拉住他的手，扇了他一巴掌。“我只是让你想，没有让你做！”

　　“凌雪殿下心地善良，可让您难过生气便是我的罪过，您不喜欢血腥，那我愿领鞭刑三百。”

　　“你现在就是在气我！”鞭刑就不血腥么！凌雪更加火大了，一脚就踹过去，他闷哼一声，依旧跪得笔直。“你既然皮痒痒了，那就鞭一百，夜。”

　　“殿下。”夜出现，如影一般。

　　“就在这儿行刑。”凌雪有意锻炼自己的心性。她需要学着硬下心肠来，因为将来还有许多未知需要面对。

　　“是。”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抽出来一根鞭子，手上毫不留情得往杨玘旻身上抽。只一鞭子，那衣服便被划开。

　　好狠！裂帛之声让凌雪的心抽了一下。又几鞭子，杨玘旻背上的衣服基本上都被打破了。她眯起眼睛，不忍心去看他的背。不行，不能够心软！凌雪如此警告自己。六，七，八，九，十，“够了！”

　　夜放下抬起的鞭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她让他在这里行刑不就是怕他放水要亲自监督么？

　　他已经知道错了，小惩大诫就是。她如此劝自己。凌雪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杨玘旻说。“玘旻，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并交代了吧。我会再斟酌着用刑。”

　　他抬头看她，知道她终究是不忍心的。“所谓的‘公司’事务其实就是吸血鬼皇族事务，那些文件都是我偷来的；我不是您的未婚夫，只是您从来不屑一顾的追随者，当初那么说是为了逼您接受我；至于曾经的那些事，您说过不追究的，我便斗胆请您不要再过问了。”

　　凌雪被他的话一噎，他倒是精明，拿她的话来堵她。另一个灵魂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真的是好奇得很啊。罢了，既然他那么不愿意说，她还是不要强求了。哎呀，她果然还是心太软了么。“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剩下的鞭子就免了，不过，以后公司的杂务由交你负责了。”

　　杨玘旻一愣，殿下没有再气他的欺骗，反而是更加信任他了，居然把那些事情都交给他了，果然，坦诚是对的。“殿下宽厚，玘旻谢殿下不杀之恩。”

　　凌雪哪里知道他心里所想，无非是那些事务太无趣她想推脱罢了。等一下！他说什么！难道她理解有误？她从来没有说要杀他，他也罪不至死啊，为什么他说‘不杀之恩’“一百鞭子就能够杀了你么？”

　　“不至于，大约就是去掉半条命吧。”他淡淡地说，就好像受刑的不是他。

　　说得倒是轻巧！才十鞭子就那样了，一百下恐怕真的能够要了他的命吧。“你原来还说三百鞭子，是要鞭尸了么！”

　　感觉到她的愠怒，杨玘旻有些慌了，连忙解释道:“我是按您的力道估算的，大约要三百多鞭子才能够要了我的命。没想到您连亲自动手责打我都不愿意了。”

　　前一句话让凌雪气结，后一句却让她生出恻隐之心，这厮可真有本事的很啊。“真正忠心于我的就只有你一人，我哪里下得了狠手。”

　　他抬起头，眼睛里放出异彩。

　　“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扶他起来，才从破碎的衣服里看见他逐渐愈合的伤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还有那染血的衣服……想来一百鞭子若是下去了该是多么惊心动魄。“你是明知我心软，才故意让我罚你的吧。”

　　不是您先提出来要罚我的么？杨玘旻腹诽道。“殿下不喜欢血腥，但很多事情其实是可以在您看不见的地方进行的。您不必亲自监督，我不会违抗您的命令。”

　　所以就是叫她眼不见为净咯。“看来你还是瞒了我许多呵。说说看，比如之前那个吸血鬼，你如何处理的？”

　　“分尸。”他说得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

　　什么！“我说过不喜欢血腥的！这就是你的不会违抗？”她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插进他的肉里。又赶忙松开手。

　　“我只是选了最干净利落的方法。”那家伙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必须确保他死透彻才行。

　　见他毫无悔过之意，凌雪皱皱眉头，“也就是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一直都这般血腥么？”

　　“凌雪殿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您应该懂得的。”他认真地说。

　　“好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啊，如果有一天我败给了别人，你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咯，那时候你会不会在我背后再捅一刀？嗯？”

　　“我不会！凌雪殿下！”他的话铿锵有力，似乎是在宣誓一般。

　　凌雪垂眸，缓缓道:“我知道。她说我的心太软，确实，我从来都是嘴硬心软，况且我没有继承你心心念念的凌雪殿下的的记忆，我有人类的感觉和感情，我就是我。你当知道，和你契约的人不是她，是我。不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消亡，我会解除我们的契约。”

　　“不！”他几乎是在嘶吼，她的所谓善良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残忍。他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她，在他心里，她就是她！

　　凌雪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看他。直到他呼吸平静下来，他才反应过来，她在等他的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事实上，她在逼他自己提起那件事吧。“凌雪殿下，曾经，您和我契约，但很快又解除了我们的契约，您把我交给凌月殿下，而我没有听从您的命令，我逃了。”

　　他用最简洁的言辞描述了当初的事情，没有解释因果，凌雪明白他已经是让步了，她也大约知道所谓的背叛是怎么回事了，至于那个‘凌月殿下’估计是她的兄弟姐妹之类的。“抱歉，让你回忆这些事情。”

　　“凌雪殿下，您会嫌弃我么？”他这么卑贱丑陋，却一直妄图靠近她。

　　她上前一步抱住杨玘旻，低声说:“北极星是天空中最耀眼的星星，不论前世今生，我都喜欢。”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杨玘旻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傻傻笑了。北极星，还有一个名字——启明星。